“王爷真是大手笔,一出手就这么多人来营救云家。”江流云一副玩世不恭的说。
“也不尽然是王爷的缘故,云家从十六年前的变故后,就低调行事,隐隐有避世的做法,导致很多人忘记了他们的影响力而已。此次事情足以给某些人一个教训,想要动云家也要思量再三了。”韩殇放下茶杯淡淡道,“且云家若真倒了,必将损伤楚国教育的根本,五十年内都难以恢复元气,不利于朝局稳定,那个时候楚国将国不成国,家不成家了,这不是王爷所想看到的。”
江流云有些不可思议,把他惊的跳起来看着韩殇问道:“有这么严重?不是说文可乱国不可覆国吗,怎么会让楚国陷入战火之中?”韩殇难得耐心的为江流云解释道:“话虽如此,只是当今皇上从小养于妇人之手,性格敏感多疑,十分忌惮前朝老臣功勋,且好色听信谗言,难为守成之君。如今皇子都已长大,朝中各势力蠢蠢欲动,朝局已有裂痕,此次再将云氏灭门,那么他将与整个士族为敌,他以前在民间积攒的声望将付之东流。内部分裂,其他诸国必将剑指大楚。那时的楚国可想而知了。”
“居然如此严重,若不是你说,我还看不清这严峻的形势。”江流云久久都还感到心惊不已,过了一会儿,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又道:“话又说回来,咱们王爷好像对云家的小姐有意思,云家这么厉害,那王爷的事恐怕不好办啊!”
韩殇瞥了江流云一眼道:“说你笨你还不服气,此次事情过后,云家自是看在王爷出手相助的份上至少不会阻拦了,而皇上那边就更好办了,太宗皇帝曾下旨历代楚王选妃不受任何人阻拦。你以为顾辰做这件事没有一点企图?”只要是聊到私事的时候,他们三人便是好友,从不计较对方的地位,如同普通朋友般相处。
“要这样说,只要云小姐答应了,这事就成了?”江流云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本以为顾辰只是为国谋划,怎么突然变成他讨媳妇儿的手段了?他就这么一举多得了?顿时脑子豁然开朗,一切都想明白了,愤怒地拍着桌子道:“所以顾辰那混蛋火急火燎的赶回来,然后将我们扔到这里看戏,他自己巴巴地美人那献媚去了?”
韩殇看他终于明白了其中的玄机,像一个老父亲看自己傻儿子一样无语,理都懒得理他,自顾自的转头看向窗外道:“好戏快落幕了。”
窗外的局面依然僵持不下,楚御邦此时骑虎难下,脸色已经可以滴出墨来,马上到爆发的边缘时,只见南侯姗姗来迟,楚御邦一看又是一个前朝功臣到来,让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情更加阴沉不定,如若南侯再敢说出要拿出证据的话来,真不敢相信云家还能否活到明天。南侯虽然贪财,但是这大楚江山终究也有他出的一份力,流血奋战的拼搏而来的,他也不会让大楚这么快消亡的。
南侯上前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参加皇上,太后,皇后,昭阳大长公主。”也不等楚御邦道免礼,他继续说:“启禀皇上,老臣刚得到一位坊间奇人,专门模仿他人字迹,只要看一眼,他就能将他人字迹模仿的真假难辨。臣以为这样的的人能有一个,就难保证没有其他人也有如此技艺。而云御史大夫的事情恐怕真有内情,臣斗胆请皇上将其收押,容案情查明后再判也不迟。”楚御邦盯着南侯说完,他的脸色稍稍好转,心里想到算这老家伙办了件顺心的事。
楚御邦面色沉静下来道:“南侯说的有理,着大理寺查明此事,将罪魁祸首就出来严惩不贷!”众人见事有转机,不可再逼迫下去,都跪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圣明”一时呼声震动整个皇城,见此还是把楚御邦气的拂袖而去。众人伏地送走楚御邦后,大家高兴的三三两两结伴同去,急于将这好消息奔走相告。江流云和韩殇见事情结束也离开了。
柳文靖见大势已去,带着人匆匆离开,内心的波澜不能平复,心里默默侥幸自己不是主谋,否则他将死无葬身之地了。柳文靖和云家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怨,只是想要攀附皇上来获得这泼天的富贵而已,然而十六年前他陷害了李世宗后,这条路注定无法回头的,靠揣度皇上心意来做事而已。只是自从女儿生下皇子后,他便就有所谋了,替皇上做事更是不遗余力,只是有些事皇上也无能为力,他必须小心形势,而云家的事无疑给了他当头一棒,让他头脑不由得清醒不少。
楚王府中,云乔思醒来,云家被抄的事瞬间冲上头脑,她一手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往外跑去,在院子里遇见给她拿衣服的司琴,她这才知道自己在楚王府,她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抓住司琴的手问:“司琴,王爷在哪里,求你带我见他好不好?求你了!”说着云乔思的声音哽咽起来,两行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云姑娘,你不要急,王爷吩咐过你若是醒了就带你去书房找他,我给你……”司琴话还未说完,云乔思就向书房的方向跑去,司琴看见云乔思穿着寝衣鞋也没有穿,就赶忙回房将鞋拿起追了上去。心急如焚的云乔思奔跑的速度可不是司琴能够追上的,待她赶到时已经晚了,云乔思已经推开了书房的门。司琴见此只好默默地退了出来站在院外等消息。
推开房门,顾辰刚好抬头看着来人,两人四目对视,云乔思有千言万语无法诉求,只知道站在门口看着顾辰眼角的泪水还未来得及擦拭。顾辰看着衣衫不整的一身寝衣,头发凌乱,脚上连鞋都没有穿的落魄模样让他有些震惊。现在的她没有从前恬静婉约或时不时露出俏皮狡黠的样子,如此面色苍白,面上还有两行泪痕的站在他面前的人让他心中一痛。他起身将自己的外袍披在云乔思身上,轻柔的将她扶到书房临时的榻上躺下后才说:“你要说的事已经有了转机,你安心休息,接下来还要靠你将家人解救出来,不要忧思过度才是。”云乔思怔怔地看着顾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莫名的相信只要有顾辰在云家就会没事,如今听到家人安全无虞的消息后,更是将心中的委屈哭了出来。顾辰有些无奈,只得让她哭累了自己睡下去。有些叹息地将被子为她盖好。回头坐在奏案后继续处理未处理完的事情。
不一会儿就听到外面骂骂咧咧的江流云的声音由远及近。“嘭”的一声书房门再次打开,看见江流云走了进来,韩殇慢悠悠的走在后面。“顾辰你这混蛋真是见色忘义的人啊,这么大事你都不给我说明白,信不信你娶不到……”话还没说完,顾辰一记眼刀刺了过来,江流云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韩殇笑盈盈的用眼神看了看云乔思。江流云看见云乔思后立马捂住嘴巴,心虚的看了一眼顾辰灰溜溜的走了,韩殇更是一脸暧昧的在两人之间游荡,眼见要把顾辰惹毛了,他迅速撤离现场跟着江流云走了。
云乔思莫名被吵醒,全程懵圈中,顾辰无奈一笑道:“你也饿了吧,起来一起吃饭,刚好让你认识认识他们。”
云乔思乖顺得回答:“好”刚要起身,才发现自己只穿了寝衣,此时没有刚才的担心,才想起来自己的窘迫。顾辰看着半天未动动的云乔思刚要开口询问,突然发觉了什么,两人陷入一阵尴尬,顾辰尴尬道:“我去叫司琴来,我在外面等你。”顾辰走了出去换司琴进来服侍云乔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