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一把天阶剑。莫言笑得意地弹了弹剑身,声音依然低沉,这时候却很亲切了:“听听这声音!当初锻造这把剑的那些人,费劲心血,却落到我手里。”
风文悦双手接过剑,剑鞘上以笔走龙蛇之势刻下了两个字:“画阙”。
比起伤痕累累的贪光,画阙明显是一把新剑,纹饰淡雅,古色古香。
他缓缓把剑从鞘中抽出,却愣了愣神。居然是一把木剑!
“没见识了吧,小子。这剑由大漠铁木于极寒之地锻造,虽是木剑,敲之有金石之声。”莫言笑得意地说。
风文悦收剑敛容道:“既然如此贵重,风某担当不起。”
“一剑换宿敌一命,有何担不起之说。况且我留着它也终归没什么用,反而遭人惦记。”莫言笑说道,“五毒之地王法不行,毒兽精怪神出鬼没,二位还是快些离开罢。”
明萱说:“那便告辞啦!”说完,她回身就要走。
“这......”风文悦看了看手中的画阙剑,微微挪了一下脚,又定住不动。
“收起你那虚伪的客套,拿着吧!咱们算两清了!日后莫要来叫莫某人指认你为救命恩人便是。”莫言笑看他还不走,不客气道,“难道还要老夫送你们不成吗?”
“那便多谢前辈了。”风文悦握剑一拜,这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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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悦哥哥,你要把那些钱送去长安吗?”明萱问。
“嗯。”风文悦随意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御剑呢?这里离长安很远的哦。”明萱笑着眨了眨眼。
自从离开莫言笑的茅屋,他们已经在茂密的山林中徒步走了许久。烈阳已过,清风徐来沁人心脾。
风文悦道:“我若御剑而行,你待如何?”
明萱优雅地拍了拍手,道:“阿烬!”
扎着双髻头的小孩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撅着嘴像在生气。
“干嘛?不要老是呼唤本座!”小孩说。
“本座……?”风文悦心中诧异。这小孩怎么看,都不像道门中的哪一派高手啊?
“我想去长安,你带我去嘛。”明萱道。
小孩朝天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说:“我拒绝!你师尊托我照顾你,可不是让你到处乱跑的。”
“我可没有乱跑!我们之前在长安,不是找到线索了吗?再过几天就是四月初迎夏尝新的时候,趁此机会,正好将他们一网打尽!”说完,明萱挥了挥握紧的小拳头。
“本来是可以早点就解决的,还不是因为某人.....”阿烬说。
明萱清了清嗓子:“咳咳!阿烬,别说些没用的让文悦哥哥久等啦!快给个准话!”
“好吧。这可是,看在你师尊的面子上!没有下次了!”阿烬强调。
“好啦,我保证!”明萱道。
风文悦在一旁抱着剑,好奇地看着他们。如果抱着的是那把死沉死沉的贪光,他一定不会有这样的好耐心;现在他轻轻松松地拿着一把精雕细琢的木制工艺品,就像一瓷器收藏家习惯于平日里小心翼翼地抱着瓷瓶而无暇关注其他,现在怀里却揣着空心小木盒一样地感到悠闲。
剑是拿来用而不是拿来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