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仇却冷冷道:“未必如你说得那般,兴许,有一个人可以找到!”
唐念嘴角闪过一抹不易捕捉的笑意,心黑如他,设下的局,不管你做什么,不管你说什么,都在他的局里,他的局千变万化,不断地指引着她,步入局中!
他明示了南宫芸,按之前的找法,永远都不会找到!要么,求助于他,要么,自寻新路!不管她是走进他,还是离开他,找别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她要找,只能找三个人,一,是他!二,是慕容哗!三,宫锦!
找他和找宫锦都是一样的结果,世人都知他与宫锦关系要好!所以,她只能找慕容哗!
“也许!”
他那神秘的眼神,似乎看穿了南宫芸,令南宫芸暗暗不安,直接告诉她,被唐念盯上,极有可能已经成为他的棋子!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可能是他想要的结果,而自己却浑然不知!她暗自惊叹,这个天下怎么能有这么可怕的人?
若不想被他利用,就只有放弃风铃花,这意味着,她只有死!
死并不可怕,可是她绝对不甘心这般轻易放弃生命!
“主子,我们走!”阿仇自然看出唐念的用意,唐门专情,一代付出,就不会收回,当执念成狂,要谋取一个女人,必谋其心!
南宫芸静静看着唐念片刻,最好还是选择离开。
“主子,若想他失算,风铃花交给我去找!”
南宫芸抬头看身边的阿仇,冷峻的侧脸依旧冰冷,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安全感和信赖!他没有看她,目光锋芒,盯着风雷他们!
她怎么可能忘记,她能看到唐念的用意,他自然也能看到,这个贴身侍卫非同寻常,从第一次见面交战时,他的手抓住她的手那一刻,他就知道她身中奇毒!
这些年来,她一直靠药物维持着!唐念居然说她再找二十年?当真可笑,她还能活到那个时候吗?
她猜到唐念的目的,想用这张脸去破坏帝师和郡主的感情。她若去找帝师,帝师若答应了她,郡主必然以为他是旧情难忘,若不去,按唐念的说法,她不会找到风铃花!
不知为何,她不想接近那个人,每次接近都会有种身不由己想要更接近的冲动,她为这种感觉感到羞耻!可是她不得不承认一点,那个男人有这样的魅力!
也许就是那一双紫色的眼眸,那哀痛而复杂的眼神,她常常叹一口气,微微侧头,余光中看到唐念的身影依旧潇洒英气!
她冷冷一笑,说道:“你可知,为什么圣女没有选择你?”
唐念星眸闪过一抹严厉,却藏着化不开的痛!
“不牢南宫姑娘费心!阑儿迟早会回到我身边!”
她仰起头看向天空,骄傲而冷漠,出尘而美好,她红唇微微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是吗?也许我会让你失望!不会让她回来!”
唐念剑眉微微一挑,转身看向别处,也冷冷回了她一句:“我压根就没期望过!”
南宫芸猛地回眸,冷冷盯着他的背影,仿佛要看穿他,听不出这句话的真假,他没有期望过?是没有期望过石阑回到他身边?还是没有期望过她会如他所愿,拆散他们?她真的想知道他目的。
她想问,可是他已经走回石阑的房间,门关上那一刹那,那竹门发出的清脆声响,似什么东西在碎裂。
一扇门,似乎将他从这个世界隔离开来,他轻轻拾起那掉落在地上的玉佩,小小的月牙形玉佩,曾经是他的所有,而现在,却被她遗落在此!
唐姑姑想去安慰他,可是,她明白,当他把自己关起来,意味着他不需要任何人安慰。
他和她一样,习惯了独自承受所有。这个世界,什么都伤不了他,可唯独一个人会伤到他,就是阑儿,阑儿无心于他,这比用剑刺他还要痛!
那一年,那一剑穿心,都没有此刻痛一分,他只是走过她坐过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宛如神祇,更似完美的雕塑,一动不动!
唐姑姑在门口想要敲门,可是最后还是放弃了,转身走出去,去送孝王。
孝王从未见过唐念有过那样的眼神,有些担心,毕竟是因为自己的女儿,他责无旁贷,关切问了一句:“念儿不会有事吧?”
唐姑姑摇了摇头,“身体不会有事,可是心有没有事,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走吧,再不走天色晚了,又要露宿荒野,这些日子你一直守在冰床上,寒气入体,不能再折磨自己,我让阿达随你一同回去。”
阿达是她的贴身侍卫,也是她最信得过的人,这样简单的关心,看似很普通,孝王似乎也习以为常,没有察觉,可是那个满脑袋想着男女之事的尹小王爷就未必这么想,当然看出了端倪。
他像看好戏一样瞅着这两个人,最后没有说话,而是转身离开,嘴里还念叨什么夕阳红,一会儿哼着小曲,走向风雷他们,“准备回去,看白眼狼不在了,必然是卷进帝师的床榻上了,小帝师,这次可不能再化作泡影!”
尹小王爷至始至终都没有放弃过小帝师这个梦,只是,他说话声音太大,孝王听到了脸色一变再变,总是,不是很好看!
他的女儿,未出阁,被尹小王爷这个人成天嚷嚷着小帝师,说她和帝师有染,他这个做父亲的,岂会舒坦?
红玉笑得颇为得意,坏笑一声,“小王爷,你得罪了郡主,眼下还想要得罪帝师未来的老丈人?是不是嫌命太长了?”
尹小王爷这才回头去看孝王,孝王一脸阴霾走过来,孝王府的侍卫也纷纷撤离,大队伍直奔京城!
尹小王爷哪里还敢再说一个关于帝师这些风流事,帝师这个人,也就这点风流事可以让他惦记着小帝师能早点出来,他想说点别的,可是帝师的为人,也让他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这一路上,他将石阑中毒的事情和孝王说,本想添油加醋,可是现在他哪里还敢啊?只是简简单单几句话就了结了。
三个队伍合成一对,十几日的长途跋涉,终于回到京城,南宫芸站在城墙外,一直没有进去,她第一次害怕,害怕这次进去当真如了唐念的愿,让自己变得不再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