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冲冲忙忙跑过来,“帝师,郡主她在东宫,可是不知怎么了,她一直不说话,模样十分吓人,而且,东宫所有的花草瞬间枯萎……”
风雷追着慕容哗的脚步,边喊着,可是慕容哗的身影早已经不见,直朝东宫。
石阑的目光似乎被什么活生生撕裂,紧紧锁在那张床上。只感觉天崩地裂,山河崩塌,她的整个世界,在这一刻,竟化为乌有。
她最信任的哗,背地里却背叛了她?她还能信吗?还敢信吗?
慕容哗带着一阵寒风瞬间卷入房中,可是还没有靠近她,她就已经一个闪身躲开了他的怀抱:“丫头……”
石阑艰难地抬头,望着他,却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似乎看穿了他,“为什么要背叛我?”
慕容哗剑眉猛锁,“先把话说明,我没有背叛你,也不明白你所指的背叛是什么?是我没有将唐念中情花毒的事情告诉你,对么?”
石阑黛眉紧锁,“什么?情花毒?”
慕容哗见她在意的模样,心被狠狠割了一刀,“你在意他?”
石阑双眸满是温热,看着慕容哗,冷笑一声,却强忍着眼眶的泪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他明明背叛了他们的爱情,还有何资格指责她在意一个亲如亲人的人?
“就因为这个?我就没有资格?我是你的夫君!”他醋了,从知道唐念中情花毒那一刻,他就担心石阑会因此离开。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石阑会因为这个毁了心?
石阑将那欲夺眶而出的泪逼退,咬着唇,强忍着心中的痛,“你不是!从现在起,你不再是!”
慕容哗眼里闪过一抹怒气,“就因为他?”
“对,就因为她!我无法容忍!”石阑说完,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他突然拉住她的手,那声音很轻,轻的几乎一碰即碎,“当真那么重要吗?”
唐念中情花毒这件事情当真那么重要吗?令她勃然大怒,甚至毁心而去?
石阑狠狠咬牙,眼中那热泪几乎夺眶而出,却被她强行困在眼眶之中,他居然问她‘当真那么重要吗?’他为何就不明白,这古代女子可以接纳三妻四妾,而她,绝对不会!
“当然重要!”她抽出手,踏出东宫那一刻,那晶莹剔透的泪水瞬间滚落。
寒风刺骨,似乎随着血液,传遍全身。她以为他不一样,可是为什么他和其他人都是一样的?
他从未说过他爱她,不是吗?
他从未说过他只要她一个人,不是吗?
他从未给过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不是吗?
就算给过,她现在已经不记得了,妻子,只有一个,他说过她是他的妻子,唯一的妻子,却没有说妾,他可以有无数个姬妾,不是吗?
石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的宫,不记得自己走过哪些地方,她痴痴走在大街上,夜色将她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仿佛怎么走都走不尽。
李嫣儿不知从哪儿冒出,跪在地上哀求道:“姐姐,都是嫣儿的错,请姐姐回去吧,帝师虽然宠幸嫣儿,却没有说要废除姐姐的位置,他答应过要娶姐姐为妻,就不会食言。”
石阑那机械般的脚步幽幽停下,低头看着李嫣儿,心中的怒火和醋意瞬间如洪水猛兽涌出,“是吗?你这是在提醒我他和我还有婚约,是么?还是来看我笑话的?”
石阑伸出勾起李嫣儿的下巴,看着她,她就会想起床上那一幕,就会联想到更龌龊的事情,她眼中的伤痛和愤怒就更浓。
“姐姐,嫣儿也是迫不得已,嫣儿不能违背帝师……”李嫣儿疼得眼泪瞬间滚落,显得楚楚可怜,令人怜惜不已。
“是么?不过,我今日要告诉你,我放过你第一次,就不会放过你第二次!”石阑的手瞬间下滑,扣住李嫣儿的脖子,将她举起。
狂风席卷着她们,石阑身上的彩光不断飞旋,将李嫣儿困住,如一圈一圈钢铁不断勒紧,又紧,再紧……
李嫣儿疼得发不出一点声音,张着嘴,想喊救命,却一个字都念不出,两个眼珠子几乎被挤出来,满是惊恐之色,眼中的明亮渐渐消散,定格。
“石阑……”一个黑影突然出现,黑暗中隐隐可见他熟悉的轮廓。
石阑一松手,李嫣儿的身子重重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睁大着双眼,舌头伸出。
“你还活着?!”石阑冷冷淡淡说道。
没有他预期的惊喜,没有他预期的笑容,那满目伤痛一如那夜,他的脚步猛然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看到你的灵术穿过生死崖,所以,决定活下来。”他轻描淡写说着自己死里挣扎的情形,若没有她的彩光点亮整个夜空,他根本没有打算挣扎,只因为知道她来了,来祭奠他,他才燃起了生的希望。
“活着就好。”石阑淡淡道,麻木的脚步慢慢吞没在黑暗之中。
凤凰缓缓走到炎王的身边,低眉看了一眼李嫣儿,“死了?李嫣儿怎么得罪石阑了?”
炎王蹙眉看着李嫣儿的尸首,冷冷道:“把尸首处理掉。”
“是!她杀人放火,你毁尸灭迹,一如既往,就算死了一次,你也不会变。”
石阑走回莲花苑时,那抹火红的颜色站在院中,紧锁着眉头。
“看到唐门所有的花草全部枯萎,我不放心,来看看你。”唐念一身寒气,站在门口,他已经等了很久,出来的时候走得太匆忙,没有来得及穿大衣。
石阑推开门,让他进去,面无表情,往暖炉里多加了一些炭火。
“以前都是你照顾我,现在,换我照顾你。”她面无表情,眉宇间满是愁容,浓密的睫毛还挂着未干的泪滴。
“告诉我怎么回事?让念哥哥为你出气。”唐念一向宠她,这一次,他自称念哥哥,意味着什么,石阑心中应该明白。
他已经做好离开的准备,只想再次做她心中的哥哥,不想别的。
石阑却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从不愿意将自己的伤心事说出,特别是难过的时候,她习惯了一个人独自承受,不需要肩膀,不需要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