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小王爷搭起了小帐篷,躲在里面,“唉……为什么帝师要选择走在这片沙漠?还不给我们搭帐篷,非要用最残酷的方式走完这里?”
红玉也躲在帐篷内,“帝师是想要亲身体验郡主这一年来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可是谁又来体会帝师这一年来是怎么过的?谁来体会我这一年来抓心挠肺的痛苦?唉……”他看着慕容哗自我折磨,他就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红玉也知道尹小王爷这一年来日子不好过,因为他是这里面最在意最关心帝师的人,她也没有说别的,只说一句,“苦尽甘来,帝师和郡主经历了这一次的误会,必然不会再有所顾虑和猜忌,就算遇到大风大浪,也不会再分开。”
尹小王爷余光扫了一眼那一直昏迷不醒的穹影,似乎在说这小子也只有哭的命。“你说这小子到底练的是什么功夫,这般诡异莫测?”
红玉摇了摇头,“不知,从未见过能将血液逆行的人,冲破帝师的点穴法,更是不可能,他却做到了。若此人成为敌人,绝对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尹小王爷心中一颤,他可没少得罪这臭小子,“希望他不会变成敌人。”
“帝师一直对他礼让三分,必然是不想在这个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我们还要回魔山。”红玉一心都在魔山上,看着魔山上那挥之不去的黑云。
“混蛋——”穹影昏迷的身子突然弹起来,带着一声怒吼,却不知自己已经昏睡了两天。
他的脸色十分不好,应该说很难看,看模样气得不轻,他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寻找他的太阳,可是帐篷内只看到尹小王爷他们,他气不打一处来。
“人呢?”他一脸阴霾,怒视所有人。
突然天空一道巨大的阴影一闪而过,随之飘落下来的,正是慕容哗,怀中的石阑还在昏睡。
穹影冲过去就出手,尹小王爷风雷云庭和红玉四个人合力抵抗,却被他轻而易举击出山丘,待他冲到慕容哗的面前时,慕容哗一记冷似寒冰地狱的眼神,他的手猝然一顿,停在原地,狠狠咬牙。
“快醒醒!”他不能打但是能吼,一下子吼得石阑蹙眉惊醒,她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继续闭上眼睛,看模样,似乎精疲力尽,根本无力和穹影纠缠,连说话都不愿意。
穹影憋着一口恶气,一张美丽的容颜瞬间黑得吓人,低低怒吼了一声,却没有再吭声。
大鹏已经将千铃树带回皇宫,宫锦刚到琉璃国,就听到这个消息,她一猜,也猜出帝师去了哪儿,唐念说的地狱深潭,他受过阿仇一拜,必然不会让阿仇失望。
宫锦调转了方向,途中遇到阿仇和南宫芸,南宫芸的身体并不是很好,阿仇不敢加快脚步,走走停停,却遇到了宫锦。
阿仇也已经知道宫锦是南宫芸的亲人,对她的敌意也渐渐减少,他曾经以为宫锦对南宫芸另有所图,宫锦却只是勾勾手指,笑道:“阿仇哥哥,地图借我看一眼。”
若换了别人,他定然不会理睬,可是这个人是宫锦,她无论做什么,都不是毫无目的,却令人琢磨不透。`
宫锦见他蹙眉盯着她,她扬起唇角,笑道:“我敬你,叫你一声哥哥,是因为敬重你的为人,可以放下那些仇恨,和芸妹妹走到一起。定国失去江山,不能只怪圣女,也有乱臣贼子的错误,当然也有南宫家的人,不能将所有的罪行都落在圣女身上。奶奶在世时,爷爷的想法正是如此,只可惜,爷爷的妾室不这么认为,也就是芸妹妹的奶奶,她是爷爷的表妹,她认为自己的一生荣耀都被圣女的灵气所毁灭,一心要杀了圣女。爷爷因为我奶奶被奸人使计被迫离开,不久后爷爷死了。奶奶从此隐姓埋名,将爷爷的想法传承给腹中的孩子,芸的奶奶偏执地复仇,我没有想到她竟然对芸妹妹下了十年殇,而你却不知,芸的爹爹也是因为十年殇死的!”
宫锦看着阿仇,阿仇眼中闪过一抹错愕,虎毒不食子,可是芸的奶奶却可以对自己的儿子下十年殇?
宫锦浅笑道:“我也是一时好奇,才查到这个惊天的消息。说是十年殇,其实并非十年,芸的爹爹从二十岁开始,却只活了五年多。所以说,芸妹妹的十年殇在一年前发作,她等不到十年。”
阿仇的心狠狠一抽,南宫芸已经发作了,只是因为慕容哗的药物压制着。
宫锦虽然看似狂妄不拘,令人琢磨不透,却给人一种信赖感,她伸手到阿仇面前,又重复了一次,“地图借我看一眼!”
阿仇从怀中掏出地图,宫锦只是细细端详了一眼,就已经将地图中的每一条路线都铭记于心,却咬牙怒道:“唐念!”
阿仇将地图放回怀中,淡淡道:“这地狱深潭可谓是人间地狱,曾经是瑞国放逐重刑犯人的地方,也是天下最毒的地方,只有唐念能来去自如,无论是谁,只要闯入,都是九死一生,十分危险。”
宫锦只是仰天叹一声:“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地方,唐念?呵……你好好照顾芸妹妹,我去找慕容哗,他应该已经在瑞国,希望我和他合手,能帮你将风铃花带出来!”
阿仇蹙眉,他想自己亲自去取,可是南宫芸非要跟着他,若带着她去,她反而更危险。
宫锦只是笑着看他,将一个锦囊交给他,“这不是帮你,而是和你做一个交易。”
阿仇看着手中的锦囊,看着宫锦,他看不明白宫锦为何用那样的眼神看他,也分不清她的笑是喜还是哀。
宫锦离开时,没有拿走地图,因为地图已经在她的脑海。
唐念遇到阿仇时,宫锦早已经离开了有数日之久,阿仇告诉他,宫锦去了地狱深潭,他便马不停蹄策马而去。
瑞国,地狱深潭上,慕容哗看着那幽深的洞口,如通往地狱的入口,垂直而下,灌木丛草,无不是毒物,虫蚁鸟兽,更是无不含毒。颜色越是艳丽,毒性越强。
风雷将一只抓来的野鸡丢了进去,只听到那短暂的哀鸣声,如地狱发出的绝望声,令人害怕。只见那只鸡瞬间只剩下一堆羽毛,还有白骨,这才发现,这里漫山遍野全是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