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妈妈听了下人说梁文清来了,立马从自己的屋里赶了过来,正好听到梁文清的这番说话,一推门走了进来,施了个礼:“老爷来了。”
梁文清一见严妈妈来了,站起身来还了个礼,缓了一缓自己的情绪。坐下后,转头对梁槿儿又说道:“我们梁家是世代的书香门第。
要让人知道我梁文清教出来一个女儿,善妒无德,连个小小的妾室都容不下,以后我还有何颜面在书院里教书授人?”
梁槿儿不禁嘲讽的笑了一下:“梁夫子说话可真是有道理,那我请问梁夫子。
我一个女子还未入门,便被一个两个的至亲之人逼着给自己未成婚的相公纳妾,这又是何道理?”
梁文清面露尴尬:“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若是旁的女子也就罢了,阿莒,阿莒可是你的亲表妹,如今被夏沐瑄坏了名声,自然要他负起这个责任来。
我也知道委屈你了,可好在阿莒是个痴傻的,你,你就当养个闲人草木,就当施舍个乞丐,留着她在将军府,赏她口饭吃就好了,她,她也不会和你争什么宠的。”
梁槿儿冷笑:“乞丐草木可不会分别人的夫婿。”
梁文清又大怒:“那是你亲姑姑的女儿,也是我们梁家的人!”
梁槿儿一阵心如刀绞,眼眶红了红,强压着心里的悲伤,缓缓地说道:
“当年我离家之时,梁夫子说我生来就是个小姐身子丫鬟的命,这辈子梁家上下都没指望过将来有什么事是需要依仗我的。
可今日梁夫子来寻我所说的亲姑姑可算是梁家上下的其中之一?央我的照拂,算不算得要依仗与我?
怎么梁夫子如今却又觉得我攀了高枝,就理所应当的要照拂梁家上下了?
今日表妹要求照拂,要与我未来夫婿做妾。我不依,梁夫子便来训斥我。
明日若又来一个亲戚求照拂,要把女儿送与我未来夫婿为妻,我是不是还要自请下堂,成全了他们?
若我不依,梁夫子是不是又要说我善妒无德?
梁夫子,你这是希望用我后半生的凄凄惨惨,悲悲凉凉,来凸显我们梁家霁月清风,高风亮节的世家风范,是吗?”
梁文清一时语塞,结结巴巴说道:“她,她是你亲姑姑!她,她不会害你的!”
梁槿儿凉凉的一笑:“是啊,亲姑姑。所以我便必须不问缘由的答应她一切要求不管合不合理,然后只管用我的血肉去供养着她是吗?”
梁文清恼怒:“可夏沐瑄和阿莒衣衫不整的一起回来也是事实,这也是府里上下有目共睹的!”
梁槿儿讥笑:“有目共睹?可我怎么觉得你们只看得见沐瑄送她回来,那四五个随从,还有刘虎和老崔在你们眼里竟跟不存在似的?”
梁文清一脸懵懂:“什么,不是夏沐瑄一人送她回来的?”
严妈妈插嘴恨恨的道:“老爷,敢情你连事情是怎么回事都不明白,就听了姑奶奶的怂恿,来结湘苑逼着自己姑娘纳了她家女儿为妾啊?
老爷,老太太的死,你,你怎么还没吸取教训吗?怎的还如此糊涂呢!”
梁文清一时下不来台,任由着严妈妈一通数落不敢出声。半晌之后,自知理亏的梁文清站了起来,一甩衣袖:
“你现在翅膀硬了,我也管不住你了,随你去吧!”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