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笙显然不会读心术,他微微皱眉,似乎被按痛了某处,开口说:“轻一些。”
“呃,对不起……”纪小优跪坐在床上,距离穆笙十分近,几乎掩饰不了如擂鼓的心跳,只希望赶快涂完药被穆笙放走。手指一不小心便触上了他的皮肤。果然和看到的一样光滑哦,轻轻按一按……擦,不要比本姑娘的还有弹性啊!
穆笙沐浴完后本来就打算上药的,他计划下午再和托迈尔先生沟通一下,现在想赶快处理完伤,然后抓紧时间专心把这天下午可能用到的资料看一看。后背的伤他自己确实难以够到,但正好有送上门来报恩的纪小优,一脸可怜兮兮的问他伤情如何,于是顺理成章让她帮忙用药。
他一开始还能保持无动于衷,享受恩人待遇,可是当她的手指不小心与他的皮肤接触,沾着药膏的清凉还有那柔软的触感,令他不禁浑身一震。那手指并非一触即离,而是在他的皮肤上揉了揉,又按了一按。这样的小动作,就好像被一只幼猫轻轻挠了心尖儿。
穆笙倒吸一口气,身后酥酥麻麻的触感,已经令他无法专心在工作上了。
纪小优没感觉到手下身躯的震动,对他的好肤质起了好奇,不停地这按按,那摸摸,利用涂药的方便,假公济私作对比。
“你……算了,涂差不多就可以出去了。”穆笙不得不阻止她。要知道,男人在早上的时间是很敏感的。
纪小优听到他发话,如蒙大赦,赶快收拾好药膏,头也不敢回吧嗒吧嗒跑出去。
穆笙:“……”她把他当做洪水猛兽了吗?
接下来,纪小优作为秘书小姐,自然就是要去问宋丘铭的行程了。
她敲响了宋丘铭的房门,那边传来了一个稳重的男声:“请进。”
纪小优只在门边露出个脑袋,“今天的行程怎么安排?”
宋丘铭盯着她那张无辜又微微粉红的小脸,说道:“下午跟我出去见见托迈尔先生。”
“哦,知道啦。”只见那个小女人眨了眨眼睛,转眼逃走了。
宋丘铭皱眉,眼神幽深,心中若有所思。
向宋丘铭确定了下午还有工作,纪小优不打算再去哪里走走了。前一天晚上的抢劫事件已经令她心有余悸,如果不是穆笙赶来搭救,结果怎么样她一点也不想知道。
下午一点。
宋丘铭打了酒店内线,叫上纪小优一起出门。
在一家意大利咖啡厅,二人再次会见托迈尔先生。
托迈尔今年已经六十二岁,满头银丝,自然卷,面带优雅的微笑,看起来是一位十分和蔼的老绅士。任谁也看不出,他是达卡诺公司执掌生杀大权的铁腕人物。
双方首先互相客气了一下,然后步入正题。
这一次,纪小优规规矩矩做着同声传译,姿态端庄,口齿清晰伶俐。宋丘铭有所准备,与托迈尔先生达成共识,当场签署了合同,各取所需,其乐融融。
托迈尔先生笑望着坐在他面前的两位年轻人,内心十分赞赏,哦,中国有句古话,长江后浪推前浪……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得,还有穆氏的穆笙,都是青年才俊啊。
他临走时站起身,夸奖道:“纪小姐的口语很棒,我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年轻的同传翻译。”
“哪里哪里。”纪小优笑笑,语气虽然谦虚,眼中一片骄傲,像一只翘起尾巴的小狐狸。
托迈尔先生打趣,“哦?既然宋氏集团还有像纪小姐这样的人才,不知宋总愿不愿意割爱?纪小姐有没有意来柏林发展?”
纪小优没想到又收到抱大腿的邀请,不过这个邀请明显不太现实,在她冷酷强势的老板面前,她可不敢明目张胆出墙,“宋氏集团人才济济,但是我现在只想在国内。”
老绅士摊手,笑道:“那可真是遗憾。”
德国人办事一丝不苟,但工作就是工作,不讲复杂的关系。生意做成,就再没一起唠家常的必要了。宋丘铭带着纪小优回酒店。
宋丘铭来柏林之前有百分之八十把握,温雨衡临时生病后只有百分之四十,如今顺利达成目标,即便身上的伤在微微疼痛,心情也还不错,深眸有了一丝暖意。
“回国加薪。”
“谢谢宋总。”纪小优双眼眯成一条线。
其实,宋丘铭不是完全不懂德语,他只是不会说,一些简单句子他还是能听懂的,例如……托迈尔先生的邀请。既然她丝毫没有动心,那么他或许可以考虑回国后把她培养培养。不管之前她身后是哪方势力,只要她够聪明,就不会做出错误的选择。
他一向欣赏有能力的人,希望纪小优不要令他失望。
夜幕降临,柏林的天空一片深蓝。
签订合同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已经定好了第二天下午的飞机票,这是纪小优此次在柏林的最后一天。
纪小优叫服务人员把晚餐送到房间,一边吃一边胡思乱想。工作闲下来了,她有点无聊。
温雨衡实在不走运,来到柏林刚下飞机就被送往医院,后天才被医生允许出院,不能跟他们一起回国,只能自力更生,而且出院后时间还挺紧,基本没时间逛街。
就在纪小优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
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穆笙的名字。纪小优稍犹豫片刻,接了起来。
“出来见一面吧。”
穆笙是什么身份,她现在又是什么身份?宋氏集团和穆氏刚刚掐完,被人看到肯定会有联想。纪小优吐槽着婉拒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
纪小优想了片刻,说:“那好,等我收拾下。”
“有想要去的店吗?”
“布鲁斯酒馆。”这是距离她下榻酒店最近的酒吧,为了避免安全事故,成了首选。
“好,半小时之内。”
“好的。”纪小优心里一笑,果然穆笙不提来接她的事情。
纪小优快速画了一个妆,她脸型较小,五官之中,眼睛是最出彩的,化完妆后,一双眼染了笑意,小嘴殷红,就像带了露水的樱桃,诱惑人咬上一口。
纪小优到了布鲁斯酒馆,穆笙已经到了,她被侍者引领到座位。
穆笙一身白色休闲服斜靠在沙发上,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来点什么?”
“一杯两盎司不加冰的苏格兰酒。”
“好的。”穆笙说着叫来侍者,吩咐下去。
纪小优看着他一些列动作,问道,“穆笙,你在德国生活过?”
穆笙一顿,似乎怀念又有些无奈,“是啊,我在这里留学过一年。”
“我真为你的翻译感到伤心。”她故意露出失望的表情。
穆笙好笑摇摇头,道:“这段经历我很少和别人提起过,实际上我当时读的只是语言学校,口语勉强和当地人沟通。签合同这样的事情,可不敢托大。”
“哈哈,我的意思是你的翻译如果出错,你不懂德语还好不能发觉,懂一些倒是能发现了。给这样的老板翻译,往往更加麻烦不讨好。”
“似乎宋总也会一点儿德语。”
纪小优痛快与他碰杯,“我知道啊。”
穆笙的眼神一闪,笑容越发意味深长起来。
“你知道?”
纪小优一边啜饮,一边漫不经心回答:“是的,来柏林第一天我就知道了。”
穆笙陪她一口口喝下去,想到托迈尔先生跟他说的话。托迈尔先生也很看好纪小优,不过她当面拒绝了他的邀请。当时宋总也在,可是他似乎不会德语,在他提出邀请的时候,没有一丝动作。
如此看来,倒不知是谁的城府深一些。
纪小优不再接话,开始一杯杯喝酒,侍者叫得勤快。
穆笙皱眉看着她,见她眼睛发直,盯着酒杯半天不动,问道:“纪小优?你是不是有点儿喝多了?”
纪小优一动不动。
真的醉了。唉,这家伙酒量不好,又爱贪杯。
穆笙有些头疼,决定亲自把她送回酒店,只不过,要是撞见宋丘铭等人就不好说了。
纪小优感觉有些冷,她缩成一团,想要抱紧身下的热源。
穆笙找到她身上的房卡,搀扶着纪小优走进电梯,感觉好像提着一滩烂泥,不由得按了按太阳穴。
只见纪小优两眼迷蒙,似乎含着一波春水,小巧嫣红的嘴唇微张,好像引人深吻。身子酥软靠在他怀中,还不停扭动着。几次她的披肩滑落下来,香肩半裸,香软的胸部擦过他的手臂。
终于到了她的房间,穆笙犹豫了一下,将神志不清的纪小优送进卧室,脱下披肩高跟鞋,把她丢上床。
可是,就在他转过身的时候,一双藕臂不安分的从被窝里伸出来,死死拉住他的衣角。
穆笙回首,只见床上那人瞪大了迷离的双眼,带着希望和渴求,可怜兮兮望着他,发出小动物一般呜呜的声音,他突然倾身两手用力扣住她的双腕过头顶,按在床上。
这个姿势,二人的脸离得极近,呼吸间,能感到彼此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