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大雪下落的越发勤快了。
舒芮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木板床上,她捂住受伤的胸口,慢慢坐了起来。
看了一下屋内,那男人不在。
她轻轻咳了一声,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有些不可思议。
为什么那男人身上会突然冒出光来,那光又是如何将她打伤的?
舒芮想不出个为什么来,这实在有些颠覆她的认知。
那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难道他也不是人?
可是他的身体又和人类相似,除了惊人的恢复力外,舒芮没有看出有任何的不对劲。
她捂住胸口,走下了床,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院子空旷,折断的大槐树已经被大雪埋了一半。
而之前男人架起的火架,火已经熄灭,十几串冻蘑插在雪地上,已然冷掉。
舒芮走到厨房,那男人也不在这里。
是因为愧疚离开了吗?
舒芮摇了摇头,不想理会这件事。
若是他离开了,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那写着“秦”字的令牌,光那气势就不是平常人雕刻的出来的,若不是大户人家,普通老百姓又如何会有零钱去雕刻这不实用的东西呢?
何况那玉牌还会吸收力量,古怪的很,之前把她打伤的那光芒,说不定就是那玉牌搞的鬼。
这个世界,比她想象的还要不简单。
舒芮看向那一堆烧了不少的木柴,又转身看向灰蒙蒙的天,心知大雪将至,若是不备足木柴,大雪封山的日子,恐怕会很难过。
此时舒芮胸口泛着疼,想要和平时砍一样多的柴回来,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她走回屋子,躺到木床上,决定再休息一日,趁着明天还有一天的时间,养足精神,明日再去弄些柴来。
虽说弄不了多少,但多少能应急。
这么想着,舒芮闭上了眼睛,准备睡觉。
谁知刚睡下没多久,舒芮就迷迷糊糊听到有脚步声。
她坐了起来,眼睛微眯,有些奇怪。
肇州城民风淳朴,街上虽有乞丐什么的,但在这寒冷的冬日早就被官卒送到了临时招待所,按理,这个时候不应该有人闯进她的屋子才是。
从外面看,她的屋子破烂不堪,事实上,她也的确穷的可怜。
谁这么不长眼,有钱的不抢,抢她一个穷鬼的?
算了,也没什么能被偷的。
这么想着,舒芮十分心宽的躺回床上,闭着眼睛睡觉。
就在这时,木门嘣的一声被推开,两扇门撞在墙上又反弹回来,将急急忙忙闯进来的那个人给撞飞了出去。
只听一声落地声,接着便是那人的吸气声传来。
正在睡觉的舒芮微微摇了摇头,心想做贼做成这样的,举世罕见。
那人悉悉碎碎的不知道在收拾什么,然后推门走了进来。
这会他学乖了,手扶着门,慢慢走了进来。
舒芮一直闭着眼感受着那人的动向。
直到那人来到床前,伸出了手......
舒芮唰的睁开眼坐起来,快速反握住那人的手臂,将他整个身体翻转了过来,那人吃痛,手中的东西掉落了一地,同时一阵吸气,却不喊疼。
是个硬骨头。
舒芮有些欣赏,但手中动作力度不减,只是低喝一声:“你若是偷点东西我也不管你,可你却起了歹心。”
那人一听,有些生气,竟是大怒出声:“疯丫头你干什么?再不放手我不客气了!”
舒芮一愣,乖乖放了手。
是那男人。
男人揉着被舒芮抓疼的手臂,心想着要不是看她受伤了,他刚才不得一掌过去。
他也不看舒芮,蹲下来开始收拾地上的东西,舒芮看去,才发现那都是些火棘果和火棘叶,其中还掺杂些野草。
“你这是干什么?”
男人声音有些冷意,他道:“以后吃食我去找,你就留下来养伤吧。”
说话这时,男人已经将地上的东西捡完。
舒芮一听,嘴角微扬,舒服的躺回床上,低声道:“我渴了。”
“......”
......
第二天清晨,舒芮盘腿坐在木板车上,对还没有出来的男人喊道:“再不出城砍柴,晚些时候雪大了,就回不来了。”
男人从屋里出来,身体鼓鼓的,不知道往衣服里塞了几层干草,舒芮见了,心想他莫不是身体出了啥事,怎么突然怕冷了?
难道之前整理的资料还不够详尽?这男人身体的毛病有复发的可能?
舒芮这边想着,男人已经拉起木板车,低喊了一句:“坐好了,别摔下来了。”
舒芮“嗯”了一声,心思却全在之前整理的资料上。
出了城后,男人脚步不停,拉着木板车往最近的山走去,一边走他还一边说道:“我昨日出来找吃的时候发现,稍远一些的山,树木都被砍的差不多了,唯独这座山枯树满地,却没人上去砍。我本来想上去找吃的,可是放眼一看,这座山古怪的很,外面有一层黑烟包围着,怕是遭了修行者的惦记。”
舒芮一听,以为自己听错了,这男人竟然说了这么多话?
“你刚才说什么?修行者?”
男人回头不屑的瞥了舒芮一眼,微嘲道:“你这疯丫头没见识了吧,修行者都没听过?”
舒芮还没接话,这个本来不常说话的主却滔滔的说个不停:“修行者,顾名思义就是修天行之术的人,所谓天行之术,就是吐纳天地之气,将之变成自己的力量,进而改变体格,以求和天地融为一体。”
这时,木板车撞在一个小石头上,轮子被卡住。
男人停下来,很自然的将那石头拔出来扔掉,然后继续拉起木板车。
“但放眼天下,能做到和天地融为一体的人可谓是少之又少,世人称这些人为天人,这是需要很大天赋的,当然即使做不成天人,凌驾于众修行者之上,也是可以接受的。”
见舒芮没有开口说话,男人心想或许是因为舒芮没见识过修行者的厉害,于是又继续道:“我这段时间与你相处,多少了解了你的体格,我觉得你有修行的天赋,如果你要跟着我学,给我多弄点那黑黑的东西,我便教你。”
黑黑的东西?冻蘑吗?
舒芮抬头看向远处那座荒山,这男人之前说有黑气缭绕的山,应该就是这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