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来电话了，因为蓝牙耳机中出现了歌声。
伸手从口袋中摸出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他转头对梁远时说声接个电话，起身走到百叶窗前，指尖按下耳机，“喂、哪位”。
“是李教授吗”。
这声音说不出的冰冷，李间清不以为意，淡笑回应“是我，哪位”。
“你女儿现在在我手中”
李间清笑容组成的皱纹凝结了，眼镜框中的眸子透出一股冰冷，不管是真是假，这似乎都令这个平日里温和的男人愤怒了起来。
“我凭什么相信你”
仿佛是为了验证，手机收到一条信息。
传来的是视频，点开。
李间清瞪大了双眼，似乎是不敢相信，他抬起手机高了一尺，把屏幕亮度划到最高，刹那间被一种前所未有介乎于悲哀的恐惧慢慢的浸渍在心上。
视频中的景象；小女孩昏迷躺在黑暗的地下，粗糙的绳子从背后绑住她的手，眼睛中蒙着一条布，那条布是黑色的，后背靠在黑漆漆的墙上。
那是他的女儿，他最爱的女儿。
法院人员穿着制服来到走廊，“各位，我们现在马上进入退庭商议会，请交出你们的手机，女士，你不能把杂志带进去”。
7人陪审团排着队把手机交给安保人员。
电话里头似乎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冷笑着说：“别急着进去，记住，你要是报警，我马上撕票！”
李间清垂下手，缓和一下表情，眼眶中却闪烁着泪花、和充血的红。他离开这里，悄悄的逆着光行走。
“哎，这位先生，”是安保人员叫了他一下，他不理会，仍然行走。
“李教授”。梅雨女士叫住了她，她是陪审团中的一员。
李间清边走边转过头，梅雨说了一句进去了，然后把手中的杂志放在走廊的展览栏上，李间清抬起手敷衍说OK好，走到离这里远一点的窗台，阳光铺面。
“你想怎么样”
“待会你在里面，去洗手间的水箱找出微型的耳机，到时候我会教你怎么做的，记住别想耍花样”。
李间清转身，目光居然有着猎猎兽一般冰冷。
他抬头，法院人员就在他的旁边。
他犹豫了十秒，迈出艰难的一步走向法院工作人员。
两步未落，耳机中传来的声音再次令他全身一震，还带着几分悠悠：“你不要女儿了？报警啊”
自己被监视着。李间清停下，转动眼眸，周围在他眼中极速旋转，似乎每个地方都有可能激射出一道暗箭。
窗台的边框有一点银色发光的小点，远看像是一枚反光钉子，李间清疑眸望去，是针孔摄像头。
李间清缓步行走，时间如同被一台摄像头给调整慢了，穿越光之碎片，这个男人的每一步都很沉重，但充血的眼角却透出了一种可怕的杀气，在和行人擦肩闪过的瞬间，交错的行人挡住针孔摄像头造成一瞬间的盲区，李间清长按视频，随意一划，这样会自动发送给最近经常联系的联系人，整个过程中目视前方，连余光都不曾需要。
他发送给的是季寒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