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胜利一番肺腑之言说完,满怀希翼地看刘金狗,“怎么样会长,我这算不算弃暗投明?”
本以为刘金狗会欢喜答应,结果刘金狗摇头。
“我已经知道你们的手段,不外乎是灵魂夺舍,凭武力和我对抗,你自己都知道我有超级基因,你觉得我会怕?”
田胜利闻言错愕,又辩解道:“话不是这么说,我这次行动失败是因为不了解实际情况,下次他们再派人过来肯定不会像这次我这么客气,已经知道你的长处,他们肯定想其他办法克制。你说你力气大,动作快,那你也扛不住几发子弹。”
“我可以躲。”刘金狗宛如吵架的小孩样辩解。
田胜利气的笑,“他们真要搞你,你根本没办法躲。”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反正我会躲。”
“好吧,你会躲。”田胜利眼珠转转,再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招揽我做你部下,你根本用不着躲,他来多少你杀多少,这样不好吗?”
“不好。”刘金狗一本正经道:“我还是觉得躲起来省事。”
田胜利急眼,“我可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对这个时空未来发展了如指掌,你想想看,有我帮你出谋划策,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生意能赚钱,什么时候遇到什么人能抱粗大腿,每天吃喝玩乐逍遥快活,这样的生活不好吗?还有,你知道我爸是什么身份?江州法庭总裁判长,在江州地界属于黑白两道平蹚的人物,有这样背景的人给你做小弟,这日子不好吗?”
田胜利说的唾沫横飞,结果刘金狗依然摇头,“不好,我的愿望很简单,取个婆娘,养两头猪,两只羊,再有一窝鸡,生几个娃娃,每天有饭吃,有衣穿,这就足够了。”
田胜利再次瞪眼,半晌说不出话,因为刘金狗的理想,实在太低端了。
男子汉大丈夫,就这点理想?
“这不像您啊。”田胜利都快哭了,“那个扬言要喝最烈的酒,骑最快的马,日最好的女人,装最帅的逼的刘会长上哪去了。”
说着田胜利真挤出两滴泪,痛苦的顿足捶胸,懊恼无比。
刘金狗想了想,问,“你还有没有其他对我有用的信息?”
田胜利摇头,“如果你的理想真是你说的那样,我说什么都是白搭。”
“那走吧,送你去治安所。”刘金狗再次拉着绳索要启程。
“别别别,等一下,你说你的理想生活是养猪,许副会长同意吗?”
“许副会长是谁?”
“您的原配夫人啊,第一任妻子,许英。”田胜利贱兮兮地讨好,“这个您不知道吧?如果按照您的设想,窝在山沟里养猪放羊,您和许副会长的姻缘可就彻底断了,没有她的关系,你也不会承包那么多工程,也就没有炎黄集团,整个时空未来历史都变了。”
这番说让刘金狗吃惊,“许英对我的未来有这么大帮助?”
“必须的啊,咦,不对,按照历史轨迹,你和许英应该还没碰面。”田胜利表情些许惊讶,他还想靠这个消息拖延下时间呢,可是看上去,刘金狗似乎已经认识许英。
刘金狗嘿嘿笑,“这个就不牢你操心了,我师父早就帮我预备好了,不瞒你说,今天早上我才见过许英,还见了丈母娘,丈母娘对我很满意,还给了我五千块钱呢。”说到得意处,刘金狗拍拍口袋,结果口袋空空,表情又变的委屈,“可惜,钱被两个治安差黑了,不行,我得想办法要回来。”
如此说田胜利无奈,最后一丝依仗失去作用,想要活命,只能想其他法子。眼见刘金狗扯他绳子,田胜利哎呦一声叫,右膝盖酸软跌倒,人往台阶下滚。
刘金狗慌忙伸手抓他,免得他滚落山坡,一拉一扯,田胜利还是吊挂在斜面山体上,刘金狗趴在台阶上抓着他衣领,吸一口气,奋力将田胜利拉上来。
结果他想错,田胜利是故意跌落,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田胜利借着身体被拉上去的惯性,猛然一个后空翻,双腿搭上刘金狗肩膀,双膝夹刘金狗脑袋,嗨呦一声,想依靠腰和双腿力量将刘金狗从台阶上夹翻滚下去。
田胜利想过了,反正都是死,干脆拼一把,这斜坡悬崖虽然不高,翻滚下去也够他喝一壶。至于自己,田胜利想的是能直接摔死在山体上最好,免得去了黑狱吃苦头。
可惜他也想错了,双腿奋力嗨哟好几番,也没能掀动刘金狗分毫,反倒是激发刘金狗怒火,抓着他衣领猛地一个掼摔,后背磕台阶,痛的田胜利惨嚎。
“果然是反复无常的小人,幸好我早就看穿你,不然今天要吃大亏。”
说完,刘金狗不再客气,干脆用绳子将田胜利全身捆绑成粽子,扛在自己肩头往山下走。
田胜利气的身体乱扭,乱叫乱骂:“不知好歹的蛮子,老子是来拯救你的,让你过上更美好的生活,你特么拿我当敌人,愚蠢!混账!无知!”
砰地一拳,砸在田胜利嘴唇上,田胜利的叫骂戛然而止,老实多了。
走到鹰嘴崖,田胜利的摩托车还在哪里停着,刘金狗就把田胜利放在后座架子上,用摩托上的绳子又捆了一遍,就跟普通山民驮猪一样,结结实实地把田胜利在后座上固定好。
刘金狗推摩托时还说一句:“摩托归我了哈,咱们一早说好的。”
田胜利吸溜下鼻血,努力睁眼看金狗,“问个问题,希望你能老实回答我,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戒心的。”
“你打死警差的那一刻。”刘金狗老实回答:“我一早要知道你不是我对手,在治安所我就动手了,主要是我没跟人拼过命,你的表现又太过凶猛,师父又告诫我不让我用霸王拳,我一时拿捏不准,才想着带你上山,山上无人,打起来也爽快。”
闻听此言,田胜利再次想哭,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那个警差?那是为了保护你啊,当时你被他们绑在屋里群殴,我急得火燎,脑子根本顾不上其他,只想尽快救你脱困,怒火攻心下,才奋起杀人。”
“这么说你还是为了我好?”刘金狗一声哎,“要是真的就好了。”
“本来就是真的,我跟在会长你身边十多年,一直都是会长的左右手,会长你掉根头发,我都要心疼半天。”
“别哔哔了,没用的。”刘金狗怜悯地看着田胜利,“我是没读过书,但不代表我傻,你这种人,看面相就知道不是个好鸟,无利不起早的类型。”
闻听此言,田胜利再次叫骂起来,这回哪怕是嘴上挨了两拳也不止了,高声叫骂:“狗日的,有种打死我,你算什么东西,靠女人上位的渣男,天生贱骨头,放的好日子不过非要做贱人,活该你老婆偷人,给你戴绿帽。”
骂别的刘金狗能忍,骂这个刘金狗不能忍,又打了两拳,反而激发那厮凶性,越发猖狂,“你老婆养了一大堆面首,每天你在外面快活时,你老婆就在家里开无遮大会,黑人白人棕色人,各种大洋马……”
那话实在污秽,刘金狗听不下去,一个手刀斩在田胜利侧脖颈,让他晕死过去。
摩托车推到凤凰岭刘家庄,刘金狗嫌太慢,从村里喊了辆拖拉机,说拉个杀人犯去治安所。
村里青壮年们正在二贵家等着吃牛肉,席间谈论刘金狗一拳打死牛的威武,各种夸赞佩服,眼下又听说金狗抓了个杀人犯,越发情绪激动,年轻小伙子大呼小叫,前呼后拥,把田胜利围了个水泄不通,而后抬着扔去拖拉机车厢,一帮人在村长的带领下兴高采烈地往治安所进发。
刘金狗被乡亲们几句奉承话夸的发飘,一脸嘚瑟地坐在拖拉机车帮上,嘴里叼着过滤嘴金丝猴香烟,二郎腿翘着,双眼睥睨四方,好不嚣张。
拖拉机经过村口时,王家三姐妹拉着一架子车干柴进村,和拖拉机迎面碰上,二姐翠莲拉车,三姐玉莲和四凤在后面推,她们都看到拖拉机上金狗的威武姿态,四凤满眼都是敬佩,悄悄说:“小五哥好威风。”
玉莲听见,在旁边嘻嘻笑:“哎,你说,让小五做咱姐夫好不好?”
四凤立时羞红脸,“好。”
玉莲便大声叫:“二姐,四凤也说好,就看你的了。”
“滚!”翠莲头也不回地答,身子压得更低,拉车的力气也更大了些。
到达治安所已是黄昏,拖拉机在治安所院子里猛喷几口黑烟,所里的警差们就集齐探头出来看,村长站在车帮子上对警差们喊:“抓了个杀人犯,给你们送过来了。”
警差们立即围上来,看着车厢里被五花大绑捆成生猪样的田胜利,各自稀奇。
“就是这货害了小马?”
警差们义愤填膺,当场就要对田胜利行刑,有个平日跟小马关系好的警差最是激动,叫嚷众人闪开,自己扶着田胜利肩膀,用膝盖猛击田胜利面门,连撞三次,田胜利鼻血淌湿前胸,也不喊来也不叫,闭着眼承受。
不多时小马的亲属也到场,他们本就在所里处理小马殉职事宜,听说害死小马的贼人抓住了,围上来哭喊着厮打,替儿子报仇。小马的母亲四十多岁,正值女人一生战斗力最高的年纪,扑上去就咬,咬住田胜利的耳朵生扯。
耳朵上布满神经,最为敏感,田胜利承受不住发出惨叫。
副所长熊天明急匆匆从办公室出来,呵斥手下赶紧上去阻拦,凶手不能不经审判就被人弄死。
警差们上前拉扯妇女,妇女死咬着不放,生生将田胜利整只耳朵咬掉,田胜利痛到失禁,胯下散发一股骚臭,在地上来回打滚。
饶是始作俑者刘金狗,见到这番情景也于心不忍。田胜利固然可恨,杀人偿命可以,用这种虐杀手法对他有些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