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天旋地转间。
白寒只感觉头部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感,再睁眼时,眼前的景象依然变换。
耳际还回荡着白衣少年临走时的话。
“每个世界凡是比较重要的人物,你如果想要查询他的好感度,只需要在心中默念‘查询’,自然会有声音告诉你。
你到达每一个位面之后,会附身在不同的人物身上。但不管是谁名字都不会变,一样是你自己的名字。
但是你征用了这个名字的身体的主人,你就必须要完成这个主人的一定要求,以作为你征用的报酬。
你在每次附身之后,自然会接收到原主的记忆。
任务完成之后,我会来接引你离开。
我希望你每个世界都不要给原位面带来太大的麻烦,这是底线。”
……
白寒抬手,揉了揉有些发疯的太阳穴。
这个身体的原主,是一个医女,家中世代行医。
本来原主是无法真正跟随生父学医的,因为根据祖上的规定,四家真正的医术从来是传男不传女。
但是由于原主的父母过世的早,她自小被爷爷带大,血脉单薄,到了她这一代又只出了这么一个孩子。
爷爷无奈,但又不好违背祖上的规矩,只好从小把她当男孩养,让她女扮男装,自从她决定学医的那一天,便让她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立过誓。
从今以后,以男儿身面对世人。学成之后便收徒以传承医术,但只能传孤儿,拥以白氏为祖。
原主原定的命运是,她在十三岁时爷爷过时,安葬好爷爷后留山三年守孝就开始下山历练。
不想生不逢时,恰逢战乱。原本想跟随着流民离开,却不想岚国(原主所在国)战败,敌军入城,她还未来的及行真正作为医者应行之事,就已经死于敌军马蹄之下。
原主的愿望就是好好的钻研医术,救济百姓。并且找到传人,将一身医术贡献世人。
白寒接收到原主的愿望,默默的感叹一声,可当真是“医者仁心”。
……
白寒微微睁眼,眼睛接触到刺眼的白光略有些不适。抬手掩面,适应了很久,才缓缓放下。
看着屋内有些简陋的摆设,细细的梳理着现在脑中的记忆。
如今的她刚刚八岁,她爷爷早便有心让她学医,于是在她五岁时便开始让她习字认药。
如今她已经学医大半年。
出了自己的屋子,看了一眼大开的房门,看来爷爷已经出去采药了。
喝着爷爷准备好放在炕上的野菜粥,细细的数着日子。
两爷孙住在这明山山腰上,每个月会下山去附近的小医馆看三天诊,若是没有特殊情况,两人便一整个月不再下山。
偶尔会有一些人家请爷爷下山看诊,或者是有些猎户什么的在山上伤了,来家中看诊。
白寒尚小,不通世故,但也知道爷爷在那些患者眼中是个好大夫。
她也就从小立志,要做一个像爷爷一样的好大夫。
今日,离两爷孙这个月下山还有两日。
白寒想到这,回了房,拿出爷爷前些日子才给她的一本医书,开始细细咀嚼起来。
……
平淡时,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
眨眼间,已经过去了五个年头。
白寒在学医方面本就有着过人的天赋,更何况还有着之前十数年的经验。
早早便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但是……
泪眼汪汪地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自家爷爷,尽管自己已经尽可能地试着调养爷爷的身体,但也只是比原主那时多活了三个月左右。
白爷爷是年纪到了,纵是身为医者,她无力回天。
……
山腰上树立着爷爷的墓碑,是山下几户人家帮着打理了爷爷的丧事。
白寒原本打算给些银两,自从白寒父母过世后,两爷孙这些年都住在山上,用度什么的花费的也少,也便屯了不少银两。
但人家死活推辞,不愿意收。
白寒到底有些不通人情,只认死理。偷偷地塞在了各家的院子里。
原主是裸裸的一张白纸。
而白寒,前一世虽习书万卷,且出身将军世家,却也只是个会武的闺阁女子,且因娘亲过世的早,家中从来是父亲教导,反而还比一般闺阁女子少了那些个算计心思,有着男儿的潇洒与光明磊落,却又不是哪种娇蛮无理之人。
白寒在爷爷的碑前又磕了三个响头。
“爷爷,恕孙不孝,不能为您守丧了。”
抱着一旁已经收拾好的包裹,怕带的东西多过于累赘,只带两身衣物和一些碎银和几张银票。
剩下的医书之类,早早在屋后的梨花树不远挖了个洞,瞧瞧埋了起来。
白寒眼角含泪,一步一回头地下了山。
她这人,最注重的,便是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