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停课不来上学啦?”艾美恋恋不舍的问坐在身边的潘晓曼。
“嗯,坐在这里也只是浪费时间,什么课我现在也听不进去,与其坐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家待着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呢”。
“可是再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要高考了,现在可都是按天数日子啦。你有把握吗?”艾美继续问。
“不知道,也许过段时间心情就好一些了,到时候再继续学习吧。要是一直好不起来,大不了就复读一年呗,反正我就是不想待在这里了”潘晓曼抠着手中的橡皮说。
“潘晓曼,有人找”教室门口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
潘晓曼丢下那块儿被她抠的伤痕累累的橡皮起身出了教室。郭佳慧歪着头抱着膀略带讽刺的歪嘴笑着,轻蔑的看着从教室里无精打采走出来的潘晓曼:“哼,你可真行!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这句话看来你是真没听过呀!”。
下午就能停课回家的潘晓曼现在还真是不愿意搭理她,有些不耐烦的皱着眉头:“你想说什么你就直说,用不着这么阴阳怪气的”。
“嗨呦,我和你有什么可说的,我连看你一眼都嫌恶心”郭佳慧还想继续挖苦下去,却被潘晓曼把话劫了过去:“我又没求你过来看我,既然恶心你还来看我做什么?你要是有病就麻利儿的去治,别耽误了”扭头想回教室的潘晓曼被郭佳慧一把抓住了胳膊,她回过头极其厌烦的看着抓住她的那只手恶狠狠地说:“把你的爪子拿开!”
“晓曼,就算我求你了行吗?你离邵宇远一点好吗?你这么优秀,什么样的男朋友找不到呀,你就别再去找他了好吗?我知道你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可我和他的情况跟你和他的情况恰恰相反。我把我自己连同我的灵魂都给了他,我不能没有他的,我求你了晓曼,好不好?我给你跪下都行的,我现在就跪下来求你可以吗?”
“唉,你干什么呀!”潘晓曼赶紧抓住郭佳慧的胳膊往上拽她下坠想要跪下的身体接着说:“你是不是真有病呀?你乱七八糟的说的什么和什么呀!我下午就离开学校了,我能和他怎么样呀?”
郭佳慧听到后立刻站直身体也不再假装要下跪了:“你离开学校是什么意思?”
“我申请停课了,年前是不会回来了”。
“你去哪儿?”郭佳慧半信半疑的接着问。
“去哪儿重要吗?反正不在学校,应该和他也不会再有交集了,这下如了你的意了吧,你能安心和他在一起了吧”潘晓曼扬起一抹淡淡不易察觉的笑,好像是在自嘲或是忧伤,也好像是在羡慕或是可怜眼前这个为了那一个男人什么都能豁的出去的女孩儿。
回到教室后,艾美凑到她身边小声地问:“她来找你做什么?”
“你这眼睛可真是够管用的”潘晓曼调侃道。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她求我离邵宇远一点”
“天啊,这女的真不要脸,怎么这种事儿她也能做得出来呀?”艾美满脸嫌弃的气呼呼的替潘晓曼打着抱不平。
“可能她比我更喜欢邵宇一些吧。刚才她都想跪下来求我了,那么多人看着,她都能不顾脸面。反正换做是我,我可做不到。就凭这个,我也没理由拒绝她呀!毕竟我们好几个月都不联系了,现在人家他们两个也在一起了,我再去找他,也确实有些不合适。”潘晓曼一下一下揪着抽屉洞里静静躺着的书包上的肩带,不夹带一丝情绪波动的说着。
艾美撇了一眼潘晓曼不停揪书包肩带的手哼了一声说:“唉,向你这种大度的人世间可真难找。还替人家开脱!反正啊,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吧!”
“你不用阴阳怪气儿的,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无论是生长环境、价值观还是家庭习惯都不相同,今后恐怕也很难走到一起的。还不如快刀斩乱麻,趁现在感情基础还不牢固,早分早解脱”。
“只要您开心、您乐意,您想咋样就咋样”艾美无奈的回了一句。
晚上,邵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是睡不着,又一次翻看手机中他和潘晓曼以前互发的那些短信。这已经不知是他第多少次翻看短信了,有时看着看着痴痴地笑一笑,有时看着看着又难过一会儿,但始终还是坚持听从那个爱情军师郭佳慧的话没有主动联系潘晓曼。其实事情就是那么莫名其妙,似乎是被一条纱巾蒙住眼睛走进了一个怪圈,怎么转也转不出来,想找到事情源头上的那根线头,想顺着它缕一缕,缕出一个头绪来,可怎么也找不到原始的那个点,说不清道不明不知怎么就走成了现在的样子。或许是邵宇太傻、太笨、太容易轻信别人,也或许是他太想试图找到一个和潘晓曼在一起的平衡点,又或是想去证实在潘晓曼的心里到底他和黄伟也许是陆川谁更重要一些吧!
晚自习前,当他再次装作无意间路过潘晓曼的班级教室时,透过教室后门的玻璃向教室内望去,看到的仍然是潘晓曼空荡荡的书桌。起先那两天他寻思是潘晓曼换座位了,后来连着好几天也没有看到过她,邵宇终于沉不住气了,心慌到连走路都感觉深浅不一。他在楼道拦住课间要去上卫生间的艾美:“潘晓曼呢?”
“哎呦,大哥!疼!你能先放开我吗?”艾美一边拍打想挣脱开牢牢抓住自己右手腕上的那只手,一边极其痛苦的告饶着。
邵宇顾不上去听艾美的告饶,再次催促道:“快说啊!晓曼呢?我有后几天都没看到她了”
“走啦,她走啦。你赶紧放开我,疼死了!”
“去哪了?她做什么去了?”邵宇稍稍松了一点劲儿,但始终没有想放开她的意思。
“回家了,申请停课不来了。你打听这个干什么呀?和你有什么关系呀!”艾美有些不耐烦的说。
“什么叫做停课了?还回来吗?她是休学了吗?”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你放开我行吗?我要上卫生间,我都快尿裤子啦!”艾美极其厌烦的跺着脚说。
“你说了,我就放你走”
“你有这能耐使我身上做什么?你要是想知道,那你自己直接去问潘晓曼啊,问我做什么?瞧你这点儿出息!放开我”艾美使劲甩开邵宇的手白楞了他一眼向卫生间的方向走了。
邵宇再也不想继续这么耗下去了,他想立刻、马上见到潘晓曼,他想马上得到问题的答案。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给潘晓曼打了过去。每一声等待接通的提示音响后都能清楚的听见他心脏扑腾扑腾跳动的声音,因为过于紧张在接通前还出现了两次幻听,对着话筒喂了半天才意识到电话还未被接听。
“喂”电话中传出一声久违了的声音。
“喂”邵宇紧张的突然大脑一片空白,由于心脏的加速跳动,血液的迅速流转,氧气的供应不足使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缺氧的大脑一度令他有了眩晕的感觉。
听筒里又传出了那个轻柔却冰冷的声音:“喂?有事吗?要是不说话那我就挂电话了”。
“我,你那个,你怎么,我听艾美说你怎么不来学校了”大脑处在空白状态的邵宇能组织起这几个字,还能串成一句简单的话就已经算是很勉强了。
“哦,我申请停课了”。
“什么意思?”
“就是暂时不去学校了”。
“还会回来吗?”
“也许年后吧”。
“我,我,我想见见你可以吗?”邵宇的眼泪像是决了堤的洪水涌了出来。
“有这个必要吗?”
“有”。
“行…行吧”。
“放了学,我到你家楼下等你”。
潘晓曼看了看表,估计邵宇差不多要到了,就提前下楼站在楼道口对面的花坛边等着他。不一会儿邵宇骑着车子停在了她身边:“等了有一会儿了吧?”
“没有,刚下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潘晓曼背着手有点尴尬的低着头,眼睛只是直勾勾的看着脚上那双有点脏了的白球鞋。
“是因为我,你才不去学校的吗?”
“不是”
“我,我们之间到底这是怎么了。能不闹别扭了吗?”邵宇伸手想去碰触潘晓曼的肩膀,她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邵宇伸过来的手说:“回不去了”。
“为什么?情侣之间闹个别扭不是很正常吗?互相冷静冷静不是也很正常吗?怎么就回不去了?”邵宇不明白为什么就回不去了,他觉得潘晓曼说的这句话很是莫名其妙,他不能理解情侣之间吵个架怎么就叫做回不去了。
“我的意思是我们之间已经都结束了”。
“结束了?什么时候就结束了?什,不,不是,谁说结束了?我,怎么就结束了?”邵宇语无伦次,激动地有些西斯底里道。他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他只是觉得自己很无助,像是刚在黄粱美梦中醒过来一般,他对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不敢相信不敢面对。
“我不知道今天你为什么会跑过来表演这么一出戏。不过,既然来了那就说清楚了吧。不管怎样,我还是愿意尊重你的选择,同时还要谢谢你给我留下了这么多美好而又刻骨铭心的回忆。现在,我们分手了。各自珍重,愿你安好”。
“晓曼,等一等你先别走。行吗?”见潘晓曼说完径直向楼道走去,邵宇赶忙叫住。
潘晓曼没有回头,她不想让邵宇看见她哭的样子,她要表现的很坚强,即便是假装的自欺欺人的也可以:“还有什么事吗?”
邵宇用力擦去眼里的泪水,做了一个他认为有史以来最沉重的深呼吸:“如果我要是不同意呢?能不分手吗?”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爱不爱我是你的事,与我无关。爱不爱你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我觉得道理想通,分不分手是我的事,同不同意是你的事”。
“嘿,你楼上的手机响了,你没听见吗?愣什么神儿呢?”潘妈戳了戳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潘晓曼。
“啊?哦”潘晓曼有些迟钝的反应过来以后跑去接电话,刚跑到楼上手机的铃声就已经断了。她拿起手机一看是爸爸打来的,立刻回了过去:“喂?爸,什么事儿?”
“我和你陈叔在你爷爷家喝酒呢,你陈叔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去画室上课”。
“明天吧,我明天准备准备东西,下午过去”。
挂断电话坐在床头边又开始发起呆来,眼泪不自觉的划过她粉嫩的脸颊留下淡淡的泪痕证明它曾经存在过,淡淡的泪痕还没来得及消失,新的泪滴再次划过,不偏不倚还是在那个位置留下了痕迹。
邵宇始终想不通问题处在了哪里,不就是闹了一个小小的别扭吗?也就是冷战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点,不也就仅此而已吗?怎么就闹得一定要分手呢?会不会是潘晓曼再闹脾气,只是说说而已,不会是真的分手才对。他不断的安慰着自己,不断地在否定着这已既成的事实。他想也许睡上一觉明天醒来就都好了,明天再去找她道个歉哄一哄可能也就没事儿了。嗯!就这么办了。他打定了主意早早的关上灯睡了,他想早点睡,这样明天应该也能早点来到,等明天到了,就什么都好了。一定会是这样,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