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茅草屋中,尺五和田季打量着需要住到冬季的居所,还真是有些寒酸,就是自己在乡里面的住处也是要比这个屋子强上几分的。
茅屋不仅仅是有些寒酸,土砌的墙壁上坑坑洼洼,有些地方甚至已经有了裂缝,没有窗户不说,能够挡风的门已经破损,几个硕大的洞真往里面飘着雨水,尺五和田季能够想象等到秋冬时节,此处会有多么寒冷。
勉强算好一点的还是进屋子的时候,尺五发现屋子外面竟然没有杂草,应该是有人会定期的清理。
田季却早就已经习惯了,毕竟在这次做更卒之前,田季已经做过几次更卒,毕竟在乡里面得罪了里正,日子是绝对不会算的上好过的,每次抽签决定谁去更卒的时候,田季总是能够奇迹般的抽中。
看见尺五脸色有些难看,田季忍不住安慰“其实屋子虽然看起来破旧,但是遮风避雨还是不在话下的,比咋们在府衙的屋子要好很多。”
其实尺五还不是忧心这些事情,他忧心的是屋子里面的情况,屋子因为没有窗户的原因,取光只能靠门上的破洞,不过这样还是会显得昏暗,尺五看东西其实小时候就有的看不清楚,虽然尺五的《老农功》能够强化人的身体,但是尺五这属于先天缺陷,强化之后也只是让他拥有一般的视力。
不大的屋子里面已经坐着七个人,看样子是提前到的更卒,本来七人正聊着天,可是尺五一进来,七人便停下了自己的嘴巴,直勾勾的看着尺五这个雨天的客人。
可是七人的视线没有多停留几秒就收回而来目光,因为田季很熟络的上去打起了招呼“这不是木鱼和呆愣两位兄弟吗?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是你们两个人来做更卒,真的是可喜可贺,咋们又能好好聚聚了。”
被叫作木鱼和呆愣的二人,看着凑上来的田季无奈的笑了笑,挤出了一个空位。
“每次都能遇见你,真的不知道是你的不幸还是我们兄弟的幸运。”呆愣看起来瘦骨嶙峋,搓了搓自己的耳朵,这二人其实来做更卒的次数也不多,但是每次都苦在需要住破屋子,每次遇见田季,田季的功法带的火属性每次都能帮上大忙。
等到尺五也坐了下来之后,几人开始相互介绍,原来剩下的五人竟然有三人所在的乡和尺五的乡相距不远,只是尺五平日都忙于打斗,除了打斗也都是闭目听故事,所以才不认识。
“这位是小海。”小海是一个看起来有些怯弱的青年,脸上的稚气还没有退的干净。
介绍完小海,一个胡须爬满脸庞的中年人被介绍了起来“这位是我们中最年长的更卒,福,他做更卒的时间都赶得上我吃的细米多了。”
原来这福和田季的经历很相似,都是被当地的里正陷害,每次更卒都能轮到,这么久的时间也消磨了福的壮志,现在他只希望能够安安心心的做更卒到了一定岁数,安享晚年,毕竟那个里正折磨自己这么久也差不多够了。
“这三位分别是改,社里,算。”呆愣介绍完五人,把目光转向尺五“不知道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在下尺五。”
“你就是尺五,弄死虎亭长的尺五?”虎亭长平日里驻守安全之路,还是必经要道,这些更卒每次过路的时候都会遭受虎亭长不小的欺负,现在虎亭长倒了大霉,更卒们的开心也是可想而知的。
尺五没有想到因为虎亭长的原因让自己的名声传的这么快,不过他也不会想着否认,反而点点头,认了下来。
“我们刚才还在议论你呢?真的是说谁到,谁就到。”改和算恭敬的到了尺五的身边,一脸讨好的说道,看着两人讨好的脸,尺五都不忍心说什么,秦国的爵位制度实在是过分严格了。
还没有等尺五回答,田季就又嘚瑟起来了“这次我和尺五兄弟可是出生入死,而且尺五兄弟现在已经是洞明境界的公士了。”
“好,好厉害。”就是一直沉默的小海都忍不住叫好,尺五这才发现小海竟然有点结巴,不过听起来不是很严重。
“这不是什么大的事情,咋们以后就是袍泽了,以后福气就是一起享受的,我的也会是大家的。”
尺五毕竟是第一次服役,虽然父亲和他说过,军伍中谁的拳头大,谁就是道理,但是尺五却不这么想,袍泽既然是袍泽,那么久应该是互相帮助,武力只是帮助的一种手段。
众人这才安静了下来,这短暂的时间,众人只能听见屋外的雨声,越来越大,反而让人心里面出乎意料的宁静,前不久刚刚修过河提,下雨正好不用工作,几人好奇的询问了尺五和田季几个问题,也稍微的感觉到困倦。
尺五和田季先一步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休息,这才发现屋子里面其实有八个地方已经摆好了铺盖,这么说来,屋子里面的人数似乎有些不对。
那一个人去了哪里呢?难道是左尉的人?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事情耽误了?
尺五还在思考的时候,小海突然出现在尺五的旁边说道“公士去,去上厕所了。”
“公士?”尺五倒是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屋子里面竟然会出现两个公士,就是不知道这个公士好不好相处,会不会因为某些原因忌惮尺五,毕竟一山不容二虎。
铺好之后,尺五坐到自己的铺上,眼睛透着门上的洞看着外面的雨水和星光,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突然紧闭的门被踹了开来,雨水从外面肆无忌惮的飘了进来,一个浑身结冰的人走近屋子。
“还能有比这更恶心的事情吗?只是出个恭,他**的还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