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深夜离行1
还是阿傀清醒一些，对他们喊了一声：“快点救人！”之后就扑到了柳劲的面前，殷临这时才跑了过去，将柳劲从地下抬了起来，和阿傀一起放到了沙发上面，柳爷看到自己的孙子变成了这个样子，脑海中不禁又出了当年的一幕，现在的柳劲就有如当时的自己，看着那只左手，柳爷的眼睛却完全的湿润了起来，眼泪早就已经禁不住的流下，那只右手还在不自觉的颤抖着，双腿却已经没有了知觉，更加忘记了移动。
可能心里实在无法接受到这样的事实，柳爷就在那里愣了好长的一段时间，直到殷临抓着他的肩膀，不停的对他大喊医药箱的时候，这才反应了过来，只是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卧室，殷临就立时跑了过去。柳爷则一步一步的挪动到了柳劲的身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是不断的用手去抚摸着柳劲那凌乱的头发，终于从嗓子眼里冒出了一句：不怕，孩子，咱不怕啊。
殷临拿来了医药箱，好在柳爷在没有盗骨的时候做了几年的赤脚医生，一般的小伤还是可以处理的，当初阿傀受伤，就是他缝的针，只是这个时候，柳爷面前的是自己的孙子，关心则乱，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看着那满是东西的医药箱，却迟迟无法下手。看到这里，阿傀终于是忍不住了，便吩咐殷临快去端盆热水来，而后她就从医药箱里找出来了酒精和棉签，开始清理着柳劲的伤口。
这时的柳劲早已经昏迷了过去，但是那酒精与伤口之间所产生的刺激感，又让他在昏迷之中皱起了眉头。柳爷终于是从恐慌中清醒了过来，立时自己也帮着阿傀一起动手。好在当初阿傀受伤时所使用的针线都在，阿傀就趁着柳爷动手的时候，自己则将那线穿过了针鼻，接着又随手拿起了打火机在针头上烧了一下，下一刻，她就开始在柳爷清理后的伤口上开始了缝合。
这一切都进行的极为速度，阿傀和柳爷做得也都十分顺手，最没有头脑的，反到是殷临，他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做些什么，只是站在旁边，紧张的看着这一切。
“好在他回来的时候，伤口粘到了这些湿泥，减缓了血流的速度，才有可能坚持着跑回到了家里才晕倒，现在看来他只是手臂受了伤，身体其它的部分并没有什么事，但是毕竟这些伤口太多了，而且还很深，我不知道有没有伤到神经线，还是送去医院保险一些。柳爷咱们村里是不是有一个无偿献血站，先去那里借点血给他输上，我看柳哥现在的嘴唇发白，有一些不妥啊。”阿傀说道。
柳爷也翻开了柳劲的眼皮，又抓起了他的右手号了号脉，脸上的表情也是阴晴不定，不住的摇头，好像他看到的和阿傀所说的一样。殷临看到这里，便自告奋勇的去血站，希望自己可以有点用处。
“可是这个血站根本就是个摆设，这几年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去献过血，可能那里的血库都是空的。”柳爷说道。
“空不空也要试一试啊，总不能这样干等着。”殷临说道。
“是啊，就算现在打电话让医院来救护车，也要一个小时，这一来一回，我真怕劲哥顶不了这么长时间啊。”阿傀说道。
“不要想那么多了，你们在这里看着，我去血站试试运气，毕竟是人命关天啊。”殷临说着就向门外跑去。
“等一下！”柳爷突然的叫住了殷临，不等殷临回头就听到柳爷说：“柳劲是O型血。”
已经过了十二点，村子里早就变得异常安静，殷临出门走得有些急，也顾不上拿手电什么的，出了门才发现，村里的路灯真是寥寥可数，只能照亮有限的几个地方，更多的还是处于黑暗，殷临也顾不上许多，按照自己白天的记忆就向那血站跑了过去，他记得血站的牌子是立在村口的，就在出村的那道小桥附近，可能是方便那些进村的人可以随时看到吧。
好在今晚的月光十分的明亮，殷临跑过黑暗的小路，又不时的传来了几声狗叫，还有几家屋里，传来了说话声，但很快的又都归于了平静。殷临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于着急，跑了一会儿，却闻到了一股燃烧的味道，这时他抬起头，却发现自己竟然跑到了柳劲凶鬼仪式的那处平台前，这个平台是在村西的位置，离孙掌柜的纸扎铺离，但是离村口就远多了，他等于是跑了一个反方向。
“我靠，真坑爹啊。”殷临自责了一句，便立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确定了一下村口的方向，这才又一次抬腿跑了起来，小时候走过无数次的路，现在走起来却变得如此的陌生，好像他真的离开这里太长时间了，当初的记忆早就已经变得模糊，一路的跌跌撞撞这才依稀听到了一些流水的声音，这次他应该是走对地方了。
就在殷临要加速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当他转头向那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却见到一道白光，呼的一下消失不见了，殷临心中一紧，步子立时就停了下来。
“不会遇见鬼了吧。”
殷临本不想停下身来，但是那道白光太过于诡异了，让他又不得不充满了一些好奇心，他呆呆的看了一会儿，这白光却再也没有出现过，而且那奇怪的声音也没有再响起，只不过看着对面那黑漆漆的地方，殷临却不禁打起了寒颤。
“还是柳劲的事要紧了。”殷临自言道，便又向血站跑了过去。
果然在村口的位置上，看到了那个无偿鲜血站的牌子，只不过是一间破旧的平房而已，好像只住着一个血站的工作人员，但平时这位工作人员也不会出现的，大多都是村里指派的人守在这里，如果真有人献血的话，才会给那个工作人员打电话，但是这几年，除了领导检查之外，这位工作人员都没有回来过，一直住在这里的，却是村里的一个低保户王良。
“开门啊，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啊！”殷临急切的拍着那道门，可是半天屋子里都没有了动静，殷临越敲越急，平日里血站没有人来，都会开着大门，可是现在遇到了急事，门却被锁上了。
殷临叫了半天都没有人应，他来到窗户前，又拍了两下，还是没有回答，于是殷临便抬腿向那门踢了过去，想将这门踢开，先找到血袋再说。而就在他抬起脚的时候，身后竟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你在这里干什么呢，大半夜的，吓着村里人睡觉了。”
殷临立时就回过头来，却看以说话的正是那个看管血站的低保户王良，此时的他正披着一件长衣，弯腰驼背的着在殷临面前。
“大爷，快点开门吧，柳劲受了伤，要输血。”殷临说道。
“啊？怎么回事啊，那快点！”王良赶快掏出了钥匙打开了血站的门。
“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在屋里呆着啊。”殷临在王良开门的时候问道。
“人有三急嘛，就不能让我去个厕所啊。”王良说着打开了门，又拉开了屋里的灯，殷临只是看见这不过是一间几平米大小的房子，摆着一张床，还有一个书桌，在书桌旁边则放着一个小型的冰柜，应该就是存放血袋的。
殷临没有说更多的话，而是来到了这冰柜前直接拉开了柜门，却只是看到三两个的血袋零散的摆放在那里。
“怎么只有这么点儿？”殷临问道。
“有这么多就不错了，自从村里有了这个血站，就没有一个人捐过血的，这几袋还是那个血站的小刘拿来充样子的。”王良说道，同时他点起了一根烟夹在手中。
“这血是什么型号的？”殷临将这几袋都拿了出来，同时还在寻找着输血用的皮管和针头。
“我也不知道，那上面好像写着呢，你自己看吧。”王良哪里会懂得这么多事呢，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庄稼人，因为一直是过着单身的生活，收入也不高，村里可怜他，才给他安排了这样一个散活，每个月发两百块钱的补助。
殷临将这些血袋拿起了反复看了个遍，都没有看到他所说的型号在哪里，于是就一股脑的全都塞进了袋子里，开门就走。
“别走啊，还没有登记呢，要不人家来了我没法交待啊。”王良的声音却早就跟随着殷临的背后离开了屋子，殷临只不过是回头应了一句，等事完了再给你补就消失在黑暗中了。
很顺利的回到了柳爷家里，此时的柳劲胳膊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完了，还缠上了一些纱布。柳爷则在一边用热水清洗着他的额头还有胸口，阿傀则因为伤还没有好，在忙过了这么一段时间后，却又有些头晕的样子，便坐在那里休息，看到殷临进门后，才又一次的站了起来。
“快看看能不能用，血站里就这几袋了，我全都拿出来了。”殷临将塑料袋展开。
阿傀将这几袋血拿出来一一看过之后，却又失望的扔回了袋子里，同时对殷临说：
“这些只是样品，根本不是血的。”
“啊！那怎么办！”殷临立时就慌了神，柳爷听到这个消息，也紧跟着站了起来。
“抽我的吧。”阿傀将胳膊举了起来，同时将袋子里的抽血工具拿了起来。
当时因为殷临找得着急，看到了那个皮管还有针头就全都装了起来，其实他也不知道那些东西都是干什么用的，其实血站就那么大的地方，所有的工具还不都是放在一起的嘛。但是现在看到阿傀要抽自己的血，柳爷和殷临都不同意。
“不行，怎么能用你的血，你的伤才刚刚好，身体还是很虚的。”柳爷说道。
“柳爷，这个时候就不要管这么多了，现在只有我的血是O型的，能救到一点是一点了，而且只是抽一点血我是死不了的，别忘了我可是专门和死人打交道的，这些医学常识我是懂的，我知道自己抽多少血不会有危险的。你看看我给柳劲缝的伤口还不错吧，告诉你，其实我都是给死人缝的，活人这还是第一次呢！”阿傀调皮的笑了一下，只不过是不想让气氛太过于凝重了。
殷临和柳爷则帮着阿傀抽血，之后用空的血袋装好挂到了衣架上再往柳劲身上输入。而当阿傀抽完血之后，整个人的脸色却和柳劲也好不到哪里去，晃了两下之后，就又坐到了椅子上。看到阿傀这样，柳爷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帮柳劲收拾好之后，他把冰箱里的牛奶，面包，火腿全都拿了出来，硬逼着阿傀吃了进去。
差不多折腾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抬头看表，却已经是深夜两点了，输了血的柳劲已经恢复了一些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只不过在殷临离开之后，阿傀则给县医院打过电话，但是那边的人却说这两天因为工厂的食物中毒，医院里早就已经人满为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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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离行
正因为医院腾不出更多的人手，所以只有自行前往医院了，阿傀又打通了郑队的电话，那边的郑队说省领导已经离开了，他们明天就可以去村子里进行调查，同时也答应会派一辆警车专门送柳劲去医院，一方面是为了体现警民鱼水情，另一方面就是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作法。
一切有了着落，柳爷也就不再担心了，看样子，柳劲应该可以熬得过今晚。于是他便让阿傀进屋休息，同时让殷临好好的照顾柳劲，他自己却回到了屋里，不出十分钟，却满身行头的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把寒光的匕首。
“柳爷，你这是要干什么去啊！”殷临看到这一幕立时就问道。
“没什么，我把柳劲没有完成的事做完了，不然明天拿什么交给需要盗骨的主家呢，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们盗骨事的信义不能丢。我要把那几块鬼骨盗回来，另外还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敢伤害到我的孙子。”柳爷说这番话的时候，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柔软，到是恢复了几分侠义之气。
“柳爷，还是不要去了，不如等明天警察过来了，让他们帮忙不是更好吗？”阿傀此时听到动静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鬼骨不过夜的，这是祖上的规矩，盗骨师的脸面不能从我这里丢了，你们不用管，我做好准备了，不只是要把鬼骨拿回来，我还要看看那个当年伤害我，现在又伤害我孙子的怪物是什么。你们好好在家里呆着。”柳爷说完，就拿着一个手电走出了门口，看样子是一定不会回来了。
殷临和阿傀对望了一眼，虽然心里有许多的放不下，但是也自问没有这个能力把柳爷请回来，就好好随着他了。毕竟柳爷这么多年的功夫不是白练的，自保应该是没有问题。
于是他们两个就又坐到了柳劲的面前，等待着时间的渡过。
“对了，你在电脑上查的事情怎么样了？那个人是孙掌柜吗？”殷临问道。
“是的，和当年孙掌柜的犯罪档案笔对过了，齿模是一样的，应该就是他。”阿傀说道。
“那凶手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杀人，想要黄金拿去不就好了嘛，为什么，为什么。”殷临已经把拳头握的咔咔做响。
“不要想那么多了，这些事还是等明天警察过来再解决吧，毕竟这不是我们能力范围可以做到的。”阿傀说道。
“明天，明天警察过来的时候，那家伙早就已经带着黄金逃跑了，过几年他又可以大摇大摆的走回来，谁也不知道他会是凶手了。”殷临说道。
“但我们现在坐在这里瞎猜也不是办法啊，死了两个，我和柳劲又都受伤了，依我看，都怪那个女的，要不是他这么多事，非要咱们村里的黄金的话，又怎么会衍生出这么多的事来呢，就算是死了也让人不得安生。”阿傀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