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行人据后来秦父得到的消息,应该是从京城来的贵人,他们为何从北方来到南方这偏僻之地,本就存疑,如今又是在这平安镇遇见,看起来好像还在探问什么,这更是让人疑惑了,这一行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从京城而来呢?
不由的,秦山就大皱起了眉头,双眼看着那两撇胡子的中年男人和温文尔雅的青年,面上若有所思。
或许是秦山和刘丰的目光太过不避让了,也或许是那两撇胡子的中年男人感官极为敏感,就在秦山和刘丰盯着他们看时,忽然这中年男人就转头看了过来,目光犀利地与秦山对视。
秦山一惊,只和他对视了一眼,就瞬间转开了头移开了目光,还拉着怔愣的刘丰转身就离开了,他可不想被这中年男人认出来,不然免不得会被怀疑他居心叵测了,甚至免不了一场追逐打斗。
他可是知道,那一行从京城来的人都是硬点子,练家子,个个都是身手不凡,秦家寨的人和他们交手都是吃了大亏的,现在就他和刘丰两个人,硬碰硬难免也会吃亏的。
再说,他也不想招惹这一行人,毕竟这一行人来此目的不明,来历非凡,是京城来的大人物,他们小小的秦家寨惹不起的,那还是避让着些好。
但是,他如此想,不代表刘丰也如此想,他拉着刘丰转身离开,当即刘丰就不解道:“小山,就是那两撇胡子的男人打昏了你,你不想报仇吗?现在正好在这里遇上了,我们这就回庄子召集人手,把他们抓了,送上山交给大当家的处置,怎么样?这也算是为那几个死去的叔伯报仇了!”
秦山闻言,看了他一眼,只道:“不要惹事!这些人不是好招惹的,跟我走!”
刘丰有些不满,但还是跟着秦山转身离开了,等走到一个街道拐角处,秦山忙躲进拐角里,然后暗暗地关注着那两撇胡子和温文尔雅的青年。
只见那两撇胡子皱着眉头,看着秦山和刘丰离开的方向,面上若有所思。
那温文尔雅的青年和白发苍苍的老人交谈完之后,拱手谢过了老人,又见两撇胡子如此模样,不由就笑问道:“宋全,怎么了?”
两撇胡子,也就是宋全,躬身答道:“十三公子,属下是看到了两个人感到很面熟,没想到又在这里看见了他们,这倒是奇怪,难道他们一路都在跟踪我们?”
“哦?到底是什么人啊,让宋全你这样疑惑?我们在这里还有什么熟人不成?”这位十三公子边问边走,语气不急不缓,又让人如沐春风。
宋全沉吟一瞬就道:“十三公子可还记得来时经过一处秦家山的地方,在那里遭遇到的一群匪盗拦路吗?”
“秦家山?你说的是秦家寨的那群盗匪?!”顿时十三公子脸上笑容也是收敛了起来,沉声道,“那自然是记得的!不但记得,而且印象极为深刻!想来我们这一路上从京城到这里,从北方到南方,拦路抢劫的路上盗匪,杀人放火的江上水匪,都有打交道过,说他们是英雄好汉,那都是抬举了他们,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和宋全你们一交手就溃败而逃,算不得什么!”
“可是,唯独这秦家寨的山匪,倒真是悍勇非常,也攻守有度,进退自如,比之之前遇到的匪盗那是强上太多了,你们和他们一交手,更是无法击溃他们,关飞还被他们射中了一箭,现在还躺在青石镇客栈的床上养着身子呢!”
宋全闻言,也是神情沉重地点头道:“的确,如十三公子所言,秦家寨的山匪绝不是一般的盗匪可比的,他们训练有素,攻守兼备,甚至我觉得他们比朝廷大军还精锐了。”
“而刚才,我看到的两个面熟的人,就是之前照过一面的秦家寨的小山匪,之前秦家寨拦我们的路之时,那两个小山匪也在其中,其中一个我还交过手,没想到在这里又遇到了他们,也不知道是碰巧遇到的,还是他们一直跟踪我们到现在?”
“哦?是秦家寨的人?”十三公子闻言也不由转头看了看,但自然没看到躲进拐角处的秦山和刘丰,他摇了摇头道,“算了!恐怕是碰巧遇到的吧,秦家寨是这方圆百里的土皇帝,还是不要去招惹的好!”
“是,属下明白了!”宋全恭敬应道。
十三公子点了点头,忽然又是神情怅然,叹道:“我们已经来了这穷乡僻壤之地十几天了,转遍了周围四个小镇,却没有打听到任何有关于那位当年陈主的消息,都说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可是当年那位陈主差点一统天下,成就大业,这里也差点就成为了龙兴祖地,怎么就没留下任何痕迹下来呢?就是那些老人家都没多少人听说过这位陈主的半点消息和事迹啊,就像是这位陈主是凭空冒出来的一个人一般,没有来历,查无可查!”
宋全闻言劝慰道:“十三公子,毕竟过去了六七十年了,当年那位陈主就算叱咤天下,但六七十年过去,几代人了,又有谁再记得这位陈主呢?”
“况且,当年太祖统一天下之后,就十分忌讳这位陈主,甚至把这位陈主从史书上删了,若没有人追根究底,只怕再过几十年,后来人恐怕就再没人听说过这位陈主了。”
“呵呵!”十三公子摇头失笑道,“宋全,我说一句冒犯大不敬的话,太祖还真是掩耳盗铃了,当年谁不知道太祖是那位陈主的属下?谁不知道太祖是趁那位陈主病逝之后,乱中取了天下?而这一取天下就十分忌讳陈主,甚至不留丝毫史书记载,也难怪知情人都说太祖性情凉薄,这样的做法,就是我也觉得不妥当!”
宋全闻言,面色大变,沉声提醒道:“十三公子慎言!到底是太祖,不可妄议啊!”
十三公子失笑,但还是摇了摇头,不多说此事了,看着这冷清简陋的街道,叹道:“也罢!不多说此事了,我们还是再找积年老人家问问陈主的事情吧,这陈主当年到底把宝藏藏在了哪里呢?这一趟离京办事已经快两个月了,我不能在这儿再耽搁下去了,京城里来催了,再过几天再找不到,我们就只能无功而返了。”
这位十三公子和宋全边说边走,渐行渐远,直到他们快消失在视野里,秦山这才从拐角阴暗处出来,看着十三公子和宋全离开的方向,紧皱着眉头,沉吟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