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镇,迎来客栈。
次日一大早,秦山和秦三叔坐在了一张桌子上用早饭,早饭不过是简单的一盘馒头、一碗稀粥和几盘咸菜而已,但秦山倒是吃的津津有味,胃口挺好。
边吃着,秦山还一边不经意地问道:“三叔,我们怎么在这青石镇开客栈啊,而不是做别的买卖?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开客栈并不怎么赚钱吧?来往的人应该不多!”
秦三叔笑了笑,反问道:“那么小山,你觉得什么生意最赚钱啊?”
秦山沉吟了一瞬,答道:“要说最赚钱的生意嘛,那就数经营盐铁,倒卖粮食布匹了,可惜这盐铁粮食布匹都是朝廷严加管制的东西,我们没有路子,这些生意都摸不到边,做不起来。”
“其次嘛,那就要数瓷器、丝绸、美玉等奢侈之物了,这些东西虽然平民百姓用不起,但有钱人家却是最消耗这些东西了,而且经营这些东西利润很高,只是好像我们也做不了这样的生意,因为我们没法生产瓷器和丝绸,也没有获得美玉的路子,也是做不起来。”
“再次嘛”
可是说到这里,秦山却皱了皱眉头,迟疑着没有说话。
那秦三叔瞥了他一眼,笑道:“你小子倒是懂的很多!怎么不说了,再次呢?”
秦山犹豫了一瞬,闷声道:“再次嘛,那就是开赌坊、妓院了,这两种生意几乎都是无本的买卖,只要能够撑的住场子开起来了,就是坐在那里数钱了,这两种生意我们倒是做得的。”
但心里有句话,秦山却没有多说,这两种生意最是容易让人倾家破产、家破人亡的,赚这种钱,秦山心理有些障碍。
当然,秦山不是圣父,更不是普度众生的佛祖,他虽然对赚这种血泪钱有些心理障碍,但是也不过是心理障碍而已,要做的还是要做,毕竟想要维持秦家寨的土皇帝地位,养着秦家寨那么多青壮,是需要大量钱财的,只靠拦路打劫的几个钱,那是远远不够的。
秦三叔闻言,又是不由失笑道:“难得难得!你居然能够想到赌坊妓院了,这两种生意的确是最好做的,也是很赚钱的生意,既然如此,你都能想到这两种赚钱的生意,我们这些人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呢?”
秦山神情微动,问道:“三叔的意思是,我们山寨也经营这两种生意了?”
“嗯!”秦三叔点了点头,又道,“在青石镇,山寨的产业除了这家迎来客栈以外,还有一家兴发赌坊,一家百花楼,等会儿迎来客栈的胡掌柜和兴发赌坊的李老大就会送来账簿供我们查看,至于百花楼嘛,那里的姑娘们倒是有几个有几分姿色的,小山晚上你可要与我一起去见识见识?”
说完,他嘴角含着一丝笑意,给了秦山一个“你懂得”的眼神,显然已是把秦山当做同道中人了。
秦山勉强笑了笑,他没想到秦家寨的产业里还真的开有赌坊、妓院的生意,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想想又在意料之中,毕竟秦家寨是一窝土匪嘛,盐铁粮食布匹,丝绸瓷器美玉等等赚钱的生意根本就挨不到边,也做不起来,反而这赌坊妓院就容易的多了,而且利润也很高,只是做这种生意,有些亏心罢了,当然亏心对于一窝土匪来说又算什么呢?赚到真金白银才是真的。
一瞬间,秦山脑海里的思绪纷乱繁杂,想了许多,但最后也只能在心里叹息一声就罢了,毕竟这个世道就是如此,他总不能当救世主,自废手脚,把赌坊妓院关了,有钱不赚吧?再说这钱他不赚,也有其他的人来赚,他傻了才会把生意拱手让人。
所以,也只是心里想想就算了,亏心不亏心也顾不得了,他点了点头,满脸好奇道:“那好啊!三叔,我倒还真没见识过,今晚上您带我去瞧瞧?”
“呵呵!”秦三叔笑着点头应了,拿着汤匙喝了口粥,忽然他问道,“小山,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们山寨要在这青石镇开这迎来客栈和妓院赌坊吗?而且不仅是青石镇,在一两百里外的县城我们也开了一家迎来客栈和一家兴发赌坊,一家百花楼,你知道为什么吗?”
秦山听问,想了想道:“第一,那自然是为了赚钱了;第二嘛,我想应该是想通过这三家生意收集消息,毕竟这客栈、赌坊、妓院都是人来人往的地方,有着各种消息传播。”
“嗯!你说的不错,这三家生意就是为了收集消息!”秦三叔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道,“如果有一天官府要对秦家寨不利,那么县城里就会传来消息,我们秦家寨也就能够做好应对了;同样的要是这青石镇有谁敢打秦家寨的主意,一旦被我们发觉,我们就能够先下手为强,将危险掐灭。所以说,这三家生意对于我们秦家寨的作用可不止是赚钱而已,更重要的是收集消息,你明白了吗?”
秦山神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此时倒是有些佩服这开辟秦家寨产业的先人了,这样的布局倒是让秦家寨更加安全了。
这时,又听秦三叔道:“当然,除了收集消息以外,它们也是我们秦家寨关键的一环,如果哪位有钱的人在我们这三家生意里露了财,更恰巧这位有钱人要过秦家山,这时候我们秦家寨就能出动拦路打劫了,我这样说,小山你明白吗?”
听了这话,秦山先是愣了一瞬,随即瞪大了眼睛,神情惊愕无比,他没想到这三家生意还有这样的作用,那岂不是说这迎来客栈其实是他家开的一家黑店了?
虽然迎来客栈自己不动手打劫,但是把消息传给秦家寨,让秦家寨在半路上打劫,这和迎来客栈打劫又有什么不同?毕竟迎来客栈本就是属于秦家寨的。
想到此,秦山再看这迎来客栈就眼神不一样了,那笑眯眯的胡掌柜成了笑里藏刀,热情招待客人的店小二则是像屠夫一般的磨刀霍霍,而那入住这客栈的客人则自然是等着被宰的肥猪了。
那秦三叔见秦山惊愕的样子,不由笑道:“小山,你别忘了,我们山寨才是根基所在,如果没有山寨在后面撑着,这三家生意根本就没法做下去,青石镇的乡老富户和县城里的大户们根本不会让我们做这三种赚钱的生意,你明白吗?”
秦山默然,他自然是明白的,在现代都市做生意也讲究拜码头找门路找后台呢,更何况这古代呢?如果没后台支撑,秦家寨不是这样威名赫赫,这三种赚钱的生意又如何能够让他们染指呢?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秦三叔面露欣慰地颌首,然后放下了汤匙,算是用完了早饭。
秦山也是吃饱了,紧跟着放下了汤匙,跟着秦三叔起身去了他的屋子里。
而不一时,果然胡掌柜的和那兴发赌坊的李老大就送来了账簿,秦三叔和秦山翻开了一一查看,但秦山不过是走马观花而已,做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以此麻痹秦三叔。
秦三叔见了也不以为意,轻笑一声,就不理会秦山了,自顾自查看着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