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薇识打开纸盒,里面叠着一件清洗干净的羊毛呢大衣,小女儿姿态的藕粉色,手掌轻轻抚摸上去,是轻柔温暖的触感。
她将它拿出来,打开看了看,是小斗篷款式,前襟点缀着三对复古盘花扣,袖子有点灯笼样子,下摆垂直感很流畅,一看就是上好的面料,也是自己喜欢的样式。
淳于谦从她手上拿过大衣,替她穿好,又拢了拢被带入衣领的头发。然后停下来,仔仔细细的看着她。
秦薇识一下着红了脸,娇羞的回望他的目光,淳于谦则眉间带笑,欣赏着她。
秦薇识做了个俏皮的小动作,她鼓了一下腮帮子,上前伸手去遮淳于谦的眼,“别看!别看!”因为身高差距,她跳着脚,一下,两下。
淳于谦身体往后仰着躲避,退到床沿边,大手揽上她柔软的腰肢,两人一起倒在病床上。鼻尖轻触,带着温度的呼吸有点急促,流转的目光里只有彼此,淳于谦抬了一下头,干脆利落的吻住她。
“不,要,”秦薇识害羞的躲避着,“会...会有人...来”。“不管他!”淳于谦抱紧她,贴着的她的唇,语速很快说完,又继续品味着她唇上的甜蜜。
冬季多雨,也多惆怅。
两人回到别墅,开了足够暖气和新风系统的环境,带给秦薇识的是医院VIP没法比拟的舒适,两人脱下外套,立刻就有人上前接走。
“少谦!”秦薇识坐到淳于谦身旁。
“嗯?”淳于谦看着手机,鼻腔回应了一声。
“我可以用你的书房吗?”秦薇识小心问。
“当然啊!”淳于谦放下手机,大大方方告诉她“这里所有的东西你都可以随便使用。”
“嗯!”秦薇识满意的点点头。
“也包括我!”淳于谦指了指自己。
“讨厌!”秦薇识娇羞的拍打了他一下,又担心他会痛,赶紧给揉揉。
她的窘迫,让淳于谦笑得更开心。
“我上次看到你书架上有一套《考工记》,是收藏版吗?”秦薇识巧妙的迂转话题。
“你要看的古书可能收藏室会有,那本《考工记》放得太高了,等下我让人拿下来给你。”
“我很喜欢你的收藏室!”秦薇识凑到他面前,眼里亮起小星星。
“有品味!”淳于谦挑了一下眉,赞她。
“可是古装书来来回回打开会有磨损,我看得慢,怕弄坏了。”秦薇识说着,声音小了下去。
“那有什么关系,书就是给人看的。”淳于对她很慷慨。
“《长物志》有吗?”秦薇识像个寻宝的孩子,“现代版太多改动,看起来总觉得词不达意。”
“有,说不定还有你想不到的,书房没有的话就在收藏室。薇薇,不着急,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在一起,你可以慢慢的看这些书。”淳于谦调整了一下坐姿。
“那你可不可以让我再看看孤版的《方丈记》,我知道你这里肯定有。”秦薇识依偎在他怀里。
淳于谦短嘘了一口气,调侃道“可惜,鸭长明不知道我家薇薇这么热爱他的文。”温暖的手惬意的抚摸着秦薇识散发着黑玉般光泽的长发。
“天呐!”秦薇识的他怀里怪嗔的喊了一声“淳于谦,你好傲娇哦,鸭长明是何等人物,你家薇薇又是哪粒尘埃。”
“你叫我什么呀?”淳于谦扶着她的肩膀,佯怒。
“少谦!”秦薇识扬了一下下巴,马上识趣的给自己找台阶下。
......
雨没有要停的意思,林优旋在树下站了一会,看到步行街的商铺都打了遮雨伞。
她跨过积水,进了间咖啡店躲雨,选了临窗的位置,长发已经被雨水打湿了一些,没有妆容的脸上,昔日明亮的大眼因为哭过的原因,此时显得有点黯淡。
林优旋无力的靠着窗,出神的搅着面前的卡布奇诺,浮在上面白色的拉花,早已被搅得不像样子,她闻着它散发的浓烈气味,忽然就想吐,觉得很腻。
“真可怜!”一个傲慢的女声拦下了她手上的动作。
林优旋顺着声音望过去,秋简像只傲慢的孔雀拿下巴带着嘲笑的意味看她。
林优旋不禁苦笑了一下,放下手里的长柄咖啡勺,靠到椅子上。
“秋繁哥哥这么快就把你抛弃了吗?”骄傲挖苦的语气。
林优旋仔细打量起秋简,如果她不是这样一副德行,应该是个好姑娘吧!长得也好看,打扮得也得体。
“你以为你这样盯着我,我会像上次一样怕你呀!”想起上次,秋简还有点心悸,却不得不壮着胆。
“小简,咖啡要凉了!”林优旋又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这才注意到坐在秋简对面的阎娅婷。
林优旋忽然想起一个成语,不由自主的又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秋简不安的大声问。
“我给你讲个故事,”林优旋嘴角扬出一个灿烂的弧度,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气定神闲的阎娅婷,又看了看有些心虚的秋简。
她单手托腮,缓缓开口道,
“古时候,有两种野兽。前者,前肢长,后腿短;后者,前肢短,后腿长。有一次,两个一起去偷羊,但羊圈又高又结实,既跳不进,也撞不开。”林优旋做了个怎么办的表情,
继续道“于是它们就想出了一个办法:前者呢?就骑到后者的脖子上,后者用两条长后腿站起来,把前者拖得很高,这样,前者就用它的两条前肢攀上羊圈,把羊拖走。”
秋简听得一头雾水,阎娅婷脸色不快,隐忍着。
“什~什么意思?”秋简尖着嗓子问。
“哼!”林优旋站起来,冷笑了一声,端起咖啡走过去。
秋简下意识躲了一下,林优旋把咖啡放到她面前,双手撑着桌面,盯着她嘱咐道“慢慢想”。随后,起身欲走。
“林小姐”阎娅婷别有深意的叫住她,“你说,谁是那只羊呢?”
林优旋停了一下,那背对着她的面孔上,一双收紧的瞳孔里透着,狠。
没有回头,林优旋直径走了出去。在门口,她把外套脱下来,用手撑开,挡在头上,走进越下越大的冷雨里。
“娅婷姐,她什么意思。”秋简郁闷的看着阎娅婷。
阎娅婷喝了口咖啡,甩了一下头发,“呵,是只有个性的羊。”
秋简更加疑惑,用眼神问她。
“前者是狼,”阎娅婷尴尬了一下和她解释。
“她是骂我们狼......!”秋简把咖啡勺重重的丢到哪杯卡布奇诺里。
没有说出口的下半句,激起了起几滴咖啡,跌落在洁白的桌面上,留下花一样的污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