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村里杜康酒,杜康酒里杜剑仙。
生来孑然身,携酒游江湖。待我一杯尽,能饮一杯无。
一代剑仙,三十年前江湖第一人杜绝,出身于杜康村,籍籍无名,一人五剑,一柄长剑四柄飞剑,独自在江湖上走了一圈,耗时两年,成为了江湖第一,初入江湖时他十八,天下第一时他二十。
二十岁成为江湖第一人以往不是没有过,但他是近百年来的第一人。任何一个强者都值得被尊敬,即使他出身贫寒,因为在最残酷的现实面前靠的不是家世,而是自身的实力。
杜绝来自杜康村,杜康村盛产杜康酒,只要有卖酒的地方就会有杜康酒,只要有酒的地方就会有杜绝。酒楼中喝的最多的是他,酒楼中最清醒的是他。
飞剑取头颅,长剑断长生。他用五绝剑劈开了名门的牌匾,劈烂了家族的骄傲,在一片唏嘘声中登顶。也是那一年他回到了杜康村,因为那有喝不尽的杜康酒,兜兜转转了一路还是原来的最好。
以后十年无数人挑战他,想要击败他,甚至杀死他,同样无数次在杜康村外五绝剑告诉世人一个道理,绝是绝代天骄的绝。
在他声势最盛,名气最高的时候他娶了一个女子,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一个女子,她不如神剑门的南宫青,她不如峨眉派的黄莺莺,她不如青城山上宛若天仙的曹艾,在江湖人眼中她什么都不是,在他眼中她就是整座江湖。
整座江湖有多大?比一杯酒还多一杯酒。
两杯交杯酒下肚,杜绝成亲了。
这之后不久他赶往了燕京城,众所周知他被谢无敌击败了。那是他为人所知的第一次失败,也是最后一次失败。那年他三十。
江湖从此少了一个绝代天骄,多了一个谢无敌。
江湖变迁瞬息间,今早的大树,晚上就断了,曾经在大树下乘凉的,被遮掩的都不会忘了将枝丫折下来,躯干砍成几段,众人分一分拿回去当柴火烧一烧。
杜求将一杯酒倒在地上,拳头用力的打在一棵大树的枝干上,大树没倒,树上的鸟兽惊飞了去。
“总有一天五绝剑会让所有人再次闭嘴!”
杜求愤恨的声音在河边的树林中回荡。
吕当兴通知杜求在这里等他,有要事相告。正巧杜求想出来散散心,便带了一壶酒,提前来到了这里。
果不其然,吕当兴神出鬼没的身影嗖的一下出现在杜求眼前。
吕当兴拍着胸脯一脸心惊肉跳的表情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在这里杀人呢。”
杜求冷着脸道:“你让我来这做什么,总不至于是找我聊天的吧。”
吕当兴一拍脑袋像是刚想起来事情一样道:“那当然不是,我是来通知你,你先回去武当,顺便告诉我师傅,我晚些回来。”
杜求不善道:“让我去武当你大可不必特意这样告诉我。”
吕当兴指了指酒壶,杜求顺手甩给他。
吕当兴大口喝了一口,咧着嘴道:“这里马上会变得很麻烦,你先回去。”
杜求站起身。
吕当兴这才掏出一枚玉佩,在杜求面前晃晃悠悠。杜求眼尖,立马看到上面有一个杜字,质问道:“这枚玉佩上面为何会有杜字?你从何而来?”
吕当兴把玉佩握在手心道:“这枚玉佩是我师傅给我的,师傅要我给你,他的真正来历就是……二十年前的剑仙杜绝所属之物。”
杜求道:“你如何证明?”
吕当兴指了指杜求腰间的剑道:“这个‘杜’字上有五绝剑的气息,你一探便知。”
杜求伸手道:“给我!”
吕当兴笑着把玉佩丢给了杜求。
杜求左手拿着玉佩,右手手指在玉佩上仔细地摸着那个‘杜’字。
“果然……”
吕当兴道:“这枚玉佩是当年杜绝输给谢无敌后,临死前仍拽在手心之物。托付给了我师傅,现在物归原主,交还与你。”
杜求盯着玉佩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犹豫了一下将玉佩放进怀里:“多谢。”
吕当兴客气道:“不必多谢,师傅与杜绝是好友,同样师傅有话要跟你说才让你去武当。本来想着与你一同回去,可是这里有些变故,可能要耽搁,所以让你先回去。”
杜求点了点头道:“好。反正我来此要做的事被你给搅了,不过也不怪你,是我目前学艺不精输给了你。虽然输的不是很心服口服。不过算你赢了。”
吕当兴暗骂道:“什么叫算我赢了。道爷我不过是嫌麻烦,不然打烂你的屁股。”口中还是客气道:“侥幸侥幸,五绝剑名不虚传,不愧是杜绝传人!”
杜求眼中黯然道:“江湖中人可不这样认为,出身卑微,再风光终究会被打回原形。他是失败的男人,娘是害人的女人。”
很快杜求眼中又燃起怒火道:“不过他们说的越多,将来我越不会客气。自从五绝剑回到我手里的时候,注定着有一日五绝剑会重新打他们的脸。”
吕当兴罕见得一本正经道:“师傅说杜绝前辈是真剑仙,有大气度,并不是传言所说是一个小心眼的坏人,你娘更不是害人的妖精。师傅说,至少在杜绝前辈和你娘大婚那日,杜绝前辈第一次醉了。他很高兴。”
杜求喃喃道:“我娘说那时我刚出生。每每说到那日娘总是忍不住流眼泪。娘受了很多的苦,可娘口中的爹,我总恨不起来。”
吕当兴问道:“难道你就不关心当年燕京城的事情吗?杜绝为何会去燕京,又是如何输的。”
杜求木讷道:“不关心。”
尴尬的气氛让两人兴致全无,提前告别。
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杜求大声喊道:“我想知道当年的事情?”
吕当兴用手指在空中胡乱的比划了一番道:“等你的飞剑能够找到谢先生的时候。”
杜求转过身,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句:“好!”,独自往武当山而去。
吕当兴把剩下的酒尽数下肚,含糊道:“醉了,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