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上,圆月高挂,海风吹着,白月和杰克躺在沙滩上,看着天空,极其享受的闭着眼睛。
“白月,你平时都在做什么?”
“帮冥界处理事情,没事就在凡间呆着,吃吃喝喝玩玩乐乐。”
“我听那只小猫咪说,你是下一届冥王?”
“嗯,是啊。所以冥王把我现在就当一个正式冥王培养了,给我一个冥王实习簿子,只要上面出现了任务,我就必须完成,等这个簿子任务完成,我就离当冥王又近了一步。”
“这样就能当了么?”
“我每百年必须遭受一次雷劫,从九道雷再到八十一道,只要我熬过最后一次雷劫,便可成神。虽然我一点都不想成神。”
“成神有什么好处么?”
“不知道,与其被一些条规所束缚,不如当个散仙来的舒服。”
“雷劫?百年?那你岂不是要历劫了?”
“是啊,瞅着我最后一道雷劫就要来了,如果我渡劫失败,估计是要魂飞魄散,被打入地府入轮回吧。”
“那么惨!那你还是不要历劫了!万一你要是魂飞魄散了,我去哪找你啊!”听完后,杰克吓得赶紧坐起来,握着白月的手,实在是害怕极了。
“有些事,就是天命,注定的事,必须要经历的。我们东方和你们西方不一样,各有天命。”
“什么东方西方,你要是历劫,我肯定去东方替你受劫!”
“那你呢?为什么被罚看守归墟?”白月坐起来看着杰克,想要转移话题,杰克却面上一沉,这是白月从没见过的神情,有些好奇。
“我是替人鱼族受罚,我母亲犯了错,我不能看着我母亲去送死,我去宙斯那里担了罪,反正不过百年光景,一个人的自由换来整个族人的生命,值得!”
“看不出来啊,你居然是这么有奉献精神的人鱼啊!”
“那我在你心里什么样子的人呢?”
“不正经,臭屁,重色轻友的。”
“我在你心里这么不堪啊!”
“偶尔懂点小浪漫,是个幽默风趣,敢于担当的人。”
“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人,你会陪伴我一生么?”杰克突然来了一句,惹得白月好奇,坐在他身边问道:“变成人?你知道从人鱼变成人有多难么?那可不是像童话书里那样,失去嗓子就可以的事。”
“其实,当人挺好的。虽然只有几十年光景,可是生老病死,喜怒哀乐,不正是人要经历的么。”
“也许你当了人就不这么想了。人活得久了,就会厌倦,生活的压力,如果不能承受的话,也是会崩溃的。”
“不会啊,和喜欢的人一起,压力,也是动力。”
杰克明亮的蓝眸只有白月的脸,那么深情且爱恋的神情,是白月这百年从未见到的,一时间竟然害羞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大海。
“你,能让这片沙滩开满那些红花么?”
“彼岸花,怎么会开在沙滩上呢?”
“哪怕是一次,幻想也好啊!”
白月看着杰克有些期待的神情,不忍再拒绝,伸出手指触碰了下杰克的唇,一缕蓝光从指间飞出,蓝光所到之地,开满了蓝色的彼岸花,整条海岸线,便被一片蓝色所包围二人坐在花的中间,笑着看着对方。
白月收回手指,碰了下自己的唇,轻轻吐了一口气,大片红色的彼岸花夹杂在蓝色的花中间现出。整个沙滩,瞬间被红色和蓝色的彼岸花所包围,花香四溢,闪着点点星光。
“这片花,是我为你开的。你,可还满意?”
杰克笑了,咧着嘴将白月搂入怀里,白月含笑,看着这片花海,可是想到了自己如果离开了这里,自己又是冥界使者,又是那个高高在上,冷冰冰的使者了。自己只有和杰克在一起,才是九百年前的自己,那个时候自己还不叫白月,自己也不是冥界使者。
红蓝花海慢慢铺满大海,像是一盏盏花灯,顺着海风,飘向海平线。
不远处的礁石上,瑞塔和芝麻并排蹲着在,看着沙滩上那两个撒狗粮的人,瑞塔想要打破尴尬,问道:“嘿,你叫芝麻是吧?”
“是啊,咋了啊?”
“不会是因为你一身黑所以叫芝麻吧?”
“怎么的,我一身黑猫穿白衣不行啊!”
“西瓜子也是你黑的啊,你怎么不叫西瓜呢?”
“我一爪子把你角抓断你信么?”芝麻没好气的坐在礁石上,这个人会不会聊天啊,还西瓜,木耳也是黑的啊,真是!
“你什么时候成,黑猫的?”
“我一直都是。”
“不可能!”瑞塔立即反驳,坐在她身边嗅了嗅,吓得芝麻猫爪子都出来了,肯定的说:“我闻得出来,你啊,之前肯定是人,你虽然现在是猫,可你成猫之前,绝对是个人!而且,你不觉得你丢失了什么记忆么?”
“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是有点,我的记忆是从隋朝开始的,可是我那个时候已经是冥界的黑猫了,我是怎么成了黑猫,我确实不知道了。”
“你的记忆被封了吧,我看你也许是隋朝前的人,死了附在黑猫的身上,就像是白月一样,被你们冥王捡到了,当个宠物养在身边。”
芝麻白了一眼瑞塔,看着白月发呆。
自己,好像真的是缺失了一段记忆,自己以前虽然想起来这个问题,可是始终是无法得知,隋朝?隋朝前面是什么,好像是,好像是……
“五胡十六国!”
猫瞳睁大,在黑夜里发出夺目的光芒,随即暗淡,芝麻看着一边看戏的瑞塔,收起猫爪,拍了拍他的光头。
安庐省,某宾馆内。
赵邢玉看着面前的照片,有些诡异的表情像是恐怖片一样,手里拿着二人的资料,陷入深思。
付清和穆亭轩终于拉开了家里所有的窗帘,看着明亮的房子,付清有些依赖的靠在他的身边,紧紧握着他的手。
穆亭轩和孙子楚在同一所公司上班,二人同校就是师兄弟,同个公司还是前辈的关系,二人合作,从来就是如虎添翼,没有办不成的工作。
“亭轩啊,你有喜欢的人么?”
“有啊?怎么了?”
“你喜欢的人喜欢你么?”
“当然喜欢啊!我们正在交往呢!”
“真好啊。”孙子楚喝了一杯酒,皱着眉头,叹了口气,看着杯里的泡沫发呆。
“学长?你不会还在想赵阿宝吧?”
“唉……”孙子楚叹了口长气,拍拍穆亭轩的肩膀,郑重其事的说;“有些人,有些事,也许就在第一面,第一眼,就是命中注定了!到底是孽缘,还是姻缘,看你怎么对待了!我先走了,我还有个方案要赶,先回去了啊!”
“哎!”穆亭轩叫不住拿起衣服的孙子楚,也有些思索的看着杯子里的冰块,按着冰块往酒下去,冒出的气泡让穆亭轩有些发愣,该回去了,阿清要着急了。
“阿清,我回来了!”穆亭轩打开房门,被眼前吓了一跳,屋内站满了人,有赵莹,有阿菁,有赵邢玉,还有,跪在三人中间的阿清。
听到声音,三人齐刷刷的看着穆亭轩,脸色阴沉,甚至有些咬牙切齿。付清没有抬头,只是跪在地上,手腕上居然流着血,染红了白色的衣袖。
“阿清!”穆亭轩着急的扔掉包,想要跑到付清的面前,却被赵邢玉挡住去路。
“让开!我不想再说第二遍!”穆亭轩第一次这么咬牙切齿的警告别人,赵邢玉邪魅狂狷的笑了,低着头在他耳边说:“你们终究会害死对方的,同志?”
“你!”穆亭轩气的揪住赵邢玉的领子,赵邢玉笑的那么让他恶心,自己恨不得将这张脸打的稀巴烂,可是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付清,狠狠的松开手,却被付菁拦住。
“亭轩哥!”付菁的脸和付清是那么相像,却丝毫比不上付清的澄澈干净,满脸恶心的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哥哥,咬着牙,怒气的说:“他可是个同志啊!”
“那又怎么样?你以为他变成这样是谁害的?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来,到底是谁在默默保护你!你们根本不知道阿清这么多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他背负着什么,你们有什么资格让他跪着!”
穆亭轩一把推开付菁,付菁被推倒在沙发上,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亭轩哥。
“你居然袒护这个同志?他才是有什么资格让你这么偏爱他!”
“对啊!我是偏爱他!我不仅偏爱他!我还爱他!我还要和他共度一生!我这辈子喜欢的人也只会是付清一个,你付菁就算是长得再想,那也永远比不上他!”
一语既出,四人都惊呆了,尤其是跪在地上的付清,都抬起头看着他,眼里除了不可思议就是感动,那是超乎生命的感动,穆亭轩,我终于知道了。
“你真是疯了!疯了!”
付菁大声的喊着,夺门而出,赵莹深深的看了穆亭轩一眼,留下一句话。
“我已经通知你的父母了,他们明天就到。”
赵邢玉的皮鞋踩地盖过穆亭轩的呼吸声,蹲下身,抬起付清的下巴,歪着头,笑着。
“这就是你,不听我话的下场,这个人,”赵邢玉指着一边愣愣站着的穆亭轩,语气怪异低沉,“会被你害死的!”
二人听着门“咣当”一声,穆亭轩赶紧扶着他起来,付清死活不肯起来,抓着穆亭轩的袖子,两眼不敢相信赵邢玉刚刚的话,双眼瞪得像是铜铃那般。
“我会害死你么?我如果会害死你,那我情愿死的那个人是我!”
“阿清!不会的!你不会死的!我也不会死的!”
“可是事情已经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了,我们怎么办!”
“你听着,你赶紧找个地方呆着,我现在就回去和我父母好好谈着,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不要!不要去!你要是去了回不来怎么办!我怎么办?”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说我会回来,我肯定会回来!等着我!我会和你踏入教堂,和你钟情一生的!”穆亭轩留下一吻,拿起外套就往门外跑去,只留给付清一个背影。
“阿轩,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