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我所赐?赵邢玉,到底是谁拜谁所赐!”
“怎么了?难得看你这么生气?可是心疼你那小哥哥了?”
“既然言至于此,赵邢玉,我就想问你几件事。”
“那我一定直言。”
付清找了个角度站好,看着赵邢玉这张让自己非常恶心的脸,问道:“你为什么要对我做那样的事?”
“我对你做的事太多了,不知道你说的哪一件?”
“全部!”
“看在这么好的消息上,我告诉你。”赵邢玉翘着腿,看着付清,微微笑着。
“我对你施暴,不过是因为我想报复社会而已,我被高中的老师欺负了两年,我不敢和任何人说,也不敢反抗。每次他做完那些事,总会拍下视频和照片,说如果我告诉别人,他就让我身败名裂。一个文质彬彬的高材生被扣上侵犯的帽子,我这一辈子都毁了。”
“所以你找到了我?”
“怪你倒霉,本来那天,我被恶魔蒙了眼,只想对阿菁下手的,谁让她毫无防备的睡在我的面前,可恰巧,你出现了。”赵邢玉接着说着自己多年来的罪行,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花盆里玫瑰花的花芯。
“如果当时不是你,现在在我面前和我对峙的肯定就是阿菁了。说到这,阿菁可得感谢你啊!要不是你,她怎么会有资格嫁给穆亭轩!可是你护了她多年,到头来,她却恨你恨得要死!是不是很心痛?”
“这只是人性罢了,没什么好心痛的。”
赵邢玉有些超乎意料的看着付清,他居然会觉得无所谓,而且丝毫不怪付菁,难道在他的心里,只有穆亭轩是最重要的么?
“你父亲日以继夜的工作,却换不来几个钱养活你们三个,大家都知道,你父亲是被你母亲逼死的,而且,你父亲临死前还想着要骗保来获取一大笔金额,没想到啊,人算不如天算。”
“母亲有养育之恩,可我还是要说一句,”付清死死的盯着那个摄像头,这是自己活这么大第一次敢这么说,“你最终还是变成了你最讨厌的人,父亲当年的苦,可比你托关系平步青云苦多了。你从不去父亲的墓前,甚至连所有的照片你都烧掉了,家里一切和父亲有关的东西,你全部扔掉了,你到底是在逃避什么?还是说,心里的罪恶感让你不敢再面对他!”
“我侵犯你这么多年,只是我想向社会报复的手段罢了,可我不能允许你居然爱上穆亭轩!你还是我的玩物,怎么能让你离我而去呢?”
“这么多年,难道你不敢承认自己的罪行么?”
“罪行?”赵邢玉失声笑了出来,笑的那样大声,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许久才停住笑声,抹着眼睛,一字一句的蹦出几个字。“不过是强*你那几年而已,如果不是你逃走了,我能强*你一辈子!”
“呵,一辈子是么?你终于承认自己是个强*犯了!”
“不,我顶多叫猥*犯。”
“你们到底对阿轩做了什么?他为什么会和阿菁结婚?”
“阿菁被仇恨蒙蔽,她不想要自己的爱人被自己的哥哥抢走,答应我进行心里催眠,只是藏住穆亭轩的记忆,让他脑子里的你,变成了阿菁罢了。”
“是么?”
“你这个嫌弃的眼神也没用,虽然进行了心理暗示,可是造福的却是两个家庭!不会因为穆亭轩是个同志而痛心疾首,这样,就正常了!”
“说够了吧,说够了就出去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们了!”
“怎么?想要去抢婚么?我可以告诉你,他们的婚礼在angle教堂,下个周六十点,哼,期待你的到来!”赵邢玉拍拍衣服的灰尘,扬长而去,留给他一个潇洒又得意的背影。
付清拿出玫瑰花花芯的摄像头,释然的笑了。
教堂里,二人正在宣读婚誓,一个快递员却突然跑来,说这是穆亭轩的急件,请立即签收,还让穆亭轩必须在众目睽睽下观看。
穆亭轩有些纳闷,递给牧师,牧师只好打开投影仪,将U盘插进电脑里,找到一个短视频,点开。
礼堂的人都被这段视频惊呆了,尤其是赵莹、赵邢玉和付菁,三人被这内容惊得想要逃窜离开。
“赵邢玉先生,你涉嫌多项罪名,你被捕了!”赵邢玉被警察强行拖走,看着屏幕上那个微笑着的少年,怒意像是一把火点燃了自己,可还是被强行塞进警车里。
“阿菁,我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对你哥?”
“我……亭轩哥,我没有!”
“就算催眠也没用!我爱的,只有他付清一个人!阿清这些年为你遭的罪,你知道么你?如果不听赵邢玉的话,赵邢玉就要对你下手,阿清保护了你这么多年,你呢?”
穆亭轩扔掉手里的戒指,不顾众人的阻拦,径直的跑出了礼堂,寻找着付清的身影。
“怎么会……怎么会……”付菁趴在地上放声哭泣,自己这么多年的安稳日子,居然是自己的哥哥用自己的身体换来的!
穆亭轩在各个街头找寻着他的身影,把他能去的地方全部搜寻了个遍,根本没有他的影子。
付清此时早就站在海边,看着这片宁静的大海,自己已经无力承担一切,灵魂已经千疮百孔,倒不如直接了当的结束。
当冰凉的海水将付清包围住,付清像是看到了七岁那个少年,像一个勇敢的骑士,站在自己的面前张开他并不雄壮的胳膊,小小的身躯像是一座大山。
“以后,我来保护你!”
付清的尸体被打捞到已经是两个月的事情了,他的身体被海水泡的发肿,已经看不清人形,胸口别着的夕颜花像是泡烂的纸,他就这么安静的躺在自己的面前。
穆亭轩只是和付清的尸体待在二人租着的那个房间里,不吃不喝不睡,直到赵邢玉入狱,穆亭轩像是解脱了一般,深夜打开了煤气,抱着付清的尸体沉沉的睡去。
西方殿内,白月躺在床上看着悬在半空旋转着的彼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反倒是芝麻窜上来,揪着白月的袖子问:“白月,你还记得你的身份吧?”
“嗯,我记得。”
“你可是冥界使者,你可别忘了,你和他是不可能的!”
白月眼里的神情像是定格了一样,拿起彼岸坐起来,想了很久,跃下床,招呼着芝麻。
“该去归墟了。”
“杰克,你不会真的是喜欢那个冥界使者吧?”
“我难道表现的还不明显么?”
“可是你两注定没有希望的,还是趁早放手,找个人鱼姑娘结婚吧!”
“大哥,咱两看守神墓可不知道啥时候才刑满释放啊,这些事,不想了。”杰克瞥到不远处走来的白月,一身黑衣,手里握着彼岸,脸上冷冰冰的,没有表情。
“白月?”
“我们在此已经叨扰了数月,请问海王到底什么时候让我们进归墟?”
“海王他……”
“岂非是你们西方怠慢,今晚之前,如果海王还不回来,我就自己去了。宙斯都同意的事,他海王还在这和我捉迷藏,居心何在?”
白月瞄了一眼一脸惊讶的杰克,神色冷漠的离开了此处,芝麻说了句:“我们可是冥界来的,你们海王这样的待客之道岂非无理?杰克啊,可别让我们等的太久了,我们,也是有脾气的。”
“嘿!这女人的脸就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昨天还和你你侬我侬,今天就分道扬镳了?”
“瑞塔,开门吧。”
“你疯了啊,海王还没下命令呢。”
“你我都知道,海王的命令是什么?”杰克拍了拍瑞塔的肩膀,长叹了一口气,有些失落的离开。
瑞塔左右张望着二人的方向,更是摸不着头脑,这两个人怎么这么奇怪,作为一只神兽,实在是不理解男女谈恋爱。
“白月,我问你个事啊。”
“如果是关于杰克的就不要问了。”
“不是,”芝麻摆摆手,蹲在白月的身边,“冥王和你说过我变成猫咪之前的事情么?”
“变成猫咪之前?你不是一直是一只猫么?”
“那个神兽瑞塔说我好像是人,然后才变成猫的。据我的分析,我应该是五代十六国的人。”
“五代十六国那段期间死的人是挺多的,可我哪知道哪个是你啊?”
“嗯……算了,等这次忙完我去问冥王吧。”芝麻跳下桌子,看见瑞塔进来,示意二人可以走了。
海水中形成一个圆筒的玻璃栈道,芝麻和白月跟在瑞塔的身后,而杰克不知所踪,白月的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眼里却有着一丝失落,不过就像是一颗石子投进海里的涟漪,迅速的平稳水面。
三人走了很久,芝麻算了下,大概三个小时了,随着光线越来越暗,鱼也变得越来越奇怪,白月知道,这是进了深海峡,就算是大罗神仙,进了这么低气压的海下,也会被这窒息的海水所淹死。
“神墓有点远,不要见怪。”
“藏得这么深,怪不得感受不到他的气息。”
白月只觉得胸口越来越闷,步履越来越轻盈,有些困难的聚着气息,很久才缓了缓,九百年的功力,看来还是敌不过这海。
“那是什么?”芝麻趴在通道上看着许多像水母那样的发光体朝着归墟游去,一时间竟然有些惊叹。
“那是海灵,只有在海里死去的人才会化作的海灵,飘入海墓,随着海墓长埋海底。”
“那是!”白月只是微微一撇,却看到熟悉的身影,是付清。
付清化作一个白色的水母状向着归墟的方向飘去,他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是一个发呆的水母,任由着海里的风吹着。
“唉,孽缘啊。”
“你说谁?”芝麻好奇的趴在白月身边,却见白月摇着头,继续向着归墟方向去。
深海里的唯一光芒就是这些化成水母的海灵,像极了一颗颗星星,这里是天空,海的天空。更是墓地,星星的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