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常说计划赶不上变化,而我认为,计划的执行率,真实地反映出个人工作能力的高低,工作能力与计划的执行率成正比。——慕容红枝
————————————阿育王的凝视——————————
陈辞心并没有冒冒然上前打招呼,对于爱情,她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喜欢,是一个人的事情;可拥有,需要双方考量,她深深地知道,这一份感情,可以喜欢,也可以欣赏,唯独不会拥有。
对于闺蜜的心思,婉茹内心一清二楚。她的内心,并不认同陈辞心的观点,相反,她一直认为,爱情,就是生活中美好的意外,发生了,那就努力去追求,至于结果,没有人可以预料。
婉茹不认可陈辞心的观点,但不影响她对闺蜜的尊重。
“不去打个招呼吗?就算认识一下也好……”婉茹静静地观察闺蜜,从意外到惊喜,再到希望,然后失落,最后的无奈,终究还是忍不住建议。
“不了,既然知道没有结果,又何必开始呢。”
“给自己一次机会吧。……忘了他吧……景晨,那个……人……不值得。”婉茹一面心疼闺蜜,一面又恨其不争。
“不值得……婉茹,其实我已经分不清值得和不值得,怎么去判断了。”记忆就像是引起海啸的海底地震,藏得越深,海浪就越高。夜幕中的陈辞心,内心就如同大陆板块碰撞引起的巨大海啸。
“你呀……四年了,已经四年了!!陈辞心,你到底要自虐到什么时候?你要让那个烂人折磨你到什么时候。”婉茹生气了,她不是因为她口中的“烂人”而气——为那种人生气不值得,她是气陈辞心,一直放不开。她知道,那个“烂人”一直都是自己闺蜜内心的一根刺。
“婉茹……”陈辞心感觉很无力,她知道,婉茹是为了自己好,甚至自己的“干哥哥”——景晨最好的兄弟,也劝过自己好多次,只是,她放不下。
“陈辞心,你只不过是因为自己付出太多,回报太少。内心不平衡而已,那早已不是爱情,不是爱情!!”婉茹感觉自己都控制不住了,自己的闺蜜这几年内心的煎熬,她一清二楚。
当晚,陈辞心一直沉默,是婉茹掺着她回家的。
在陈辞心为自己感情纠结的晚上,对于双木公司一些人来说,也有这自己的困扰。
宁波鄞州古林镇,古亭小区六栋六零三,冯华从双木奥特莱斯驱车回家之后,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华,你打算在那沙发上坐多久?”冯华的老婆宁夏一边收拾餐桌,一边关注冯华。
“老婆,我可能在这个职位做不了几年了。”冯华猛抽了一口烟。
“怎么说?老马准备向你们动手了?”宁夏把桌布放回厨房,坐在冯华身边。
冯华拦过宁夏,摩挲这宁夏的臂弯,一脸疼惜。
“现在的双木公司境况,改革势在必行。”冯华手臂稍微用力,想把宁夏拥得更紧一些。
“最近两个月来,公司内部大规模的人事变动,一些可有可无的岗位,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你也知道,只要加盟商还在我们几个大区经理手上,老马注定放不开手脚。只是我没有想到动作来得这么快。”
“你发现了什么?”宁夏自然不会以为冯华就没有双木这份工作不行,可若是能留在这岗位上,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今天下午,公司招聘了一批新人。说是为我们五个大区经理,每人配备一个市场助理。”冯华与爱人经常互相讨论工作上的事情,“我们这个岗位,只是维护加盟商的关系,基础工作本身就很少,哪里需要什么助理。”
“你的意思是说,老马想让这几个新员工慢慢地接替你们的工作。”宁夏自然明白冯华话里的意思。
“嗯,而且今天下午,我把这事跟老肖、老陈说开了。”冯华看了看正在门口逗猫的儿子——冯宁豪,“宁豪,去练会琴吧。下个月开学典礼的时候,你可是要上台表演的。”
“爸,每天都有练哦……今天下午,我找老师拿了《喀秋莎》的谱,我就演奏这一首。”冯宁豪头也不抬,继续逗猫。
“嗯,儿子好样的,开学表演的时候,我去给你加油助威!”冯华打算鼓励一下他。
“扯,老爸,这话你跟我说过多少次我都数不过来了。每次不是出差就是在忙,工资还没妈高,工作倒是忙成狗。”冯宁豪白了自己老爸一眼。
“嘿嘿……呵呵……”冯华尴尬得朝宁夏笑了笑。
“这孩子,怎么跟你爸说话呢……”宁夏莞尔,冯华和儿子关系其实很好,儿子也很理解老爸的工作,就是平时两父子相处,根本不像父子,倒更像是兄弟一样。
“公司改革,是关董亲自倡导的,没有必要去对着干。”没继续搭理自家的“小大人”,冯华喝了口茶。
“公司又不是咱们自己的。说难听点,大家都是打工的,要不是你公司离家里近一点,就这工作,还真看不上。”宁夏给冯华打气。
“宁夏,这些年,跟着我,你和小豪受苦了。”冯华内心对母子两个是有愧疚的。自己毕业没多久,就认识了宁夏,当时自己什么都没有。两人结婚的时候,别说彩礼了,连婚房都是老丈人出的首付,在市区置办了一套小公寓。直到儿子上学,两人又拖老丈人的关系介绍,在古亭小区首付买了这套小复式。
“老爸,这不像你说的话啊。”小家伙耳朵好用得很呢,一直在留意父母的对话,“我是没得选啦,但我妈嫁给你又不是为了享福。”
“怎么哪都有你的份,回房间去,我跟你妈聊会天。”冯华拿起一个靠枕,就作势要扔过去。
“儿子,听话,回去吧,别逗猫咪了。”宁夏抢下靠枕。
看着跟妈亲,跟自己就掐架的儿子,冯华内心也是很无语。
“新招的这几个员工就是来接我们大区的班的。”冯华等儿子房间门关上了,继续说到,“以前只是猜想,今天看到来面试的小姑娘,我就确定了。”
“小姑娘?能接得了吗?”
“本来老陈是打定主意不要这小姑娘的,但是我去找他定了个君子协议。”
冯华摩挲这茶杯。
“我承诺老陈,我会用心把这个小姑娘给带成熟起来,至于能学到多少,什么时候能接班,他们自己去衡量……而我要求老陈去跟马总谈,不管那小姑娘最后成绩怎么样,让我在双木再待两年。”
“你没必要拉下面子去跟他们协商,又不是没了这份工作不行。”宁夏在生活上很温柔,对工作,态度很强势。
“你听我说,我会跟他做这个协议,主要是两点考虑:第一自然是因为房子,咱家现在供着两套房子。两年后,原来那套小公寓就供完了。到时候,我重新找工作也好,转岗位也成,咱家没有压力。”
“第二点是从公司角度考虑。在双木干了六年,说没感情是不可能的,我也希望它能发展得好点。既然岗位必然要交出去,与其交给那些一天到晚搞脑子的滑头,还不如交给这个踏实肯干的小姑娘。”
“你知道人家踏实?”宁夏颇有深意地朝冯华一笑。
“你想哪里去了。我看过简历了,小姑娘才二十二岁,喊我哥都嫌我老呢,得叫叔才行。今天跟财务的老丁配合,对她做了个小测试。人可靠,没什么坏心眼。本来我还担心这姑娘脑子不够灵活,下班时候,老肖跟我聊了一下小姑娘的面试过程,评价她脑子灵活,就是想法太单纯,经验不足而已。”
“老肖?就是刚来不久的直营部的那个?”宁夏听冯华说过几次这个老肖,印象还不错。
“嗯,老肖倒是很欣赏那个小姑娘营销方面的想法。他原本也有意把小姑娘留下来,等年后直营部扩编的时候,就找个理由转他部门去。所以,不管这个小姑娘最终能不能留在市场部,直营那边是内定了,我这也算是变相得卖了老肖一个面子。”
“可怜的小姑娘,估计这会什么都没看明白,就被你们几个放在桌子底下当筹码了。”宁夏年轻的时候也在职场吃了很多苦头,对于刚步入职场的小姑娘,莫名就爱护着,“不过如此一来,这小姑娘反而算是帮了你。”
“是啊。老肖是马总自己带过来的人,马总很看重他。看在这件事情的面子上,在工作上,他总会为我多说几句好话。”
“这话说的,搞得你还需要他来护着了?那个马总原来不还是你负责的客户嘛。”宁夏自然看不得自己爱人好像还要仰仗别人的鼻息。
“你呀……这算是处理好交际嘛。”
“对了,那个老肖干嘛这么看中一个小姑娘?”宁夏不打算纠结自己爱人处理人际关系这一块,这是她的短板,反而是冯华的长处。
“老肖有老肖的难处,他也没跟我细说。私下聊天的时候,他提过几次直营各办事处总经理不配合,而且大多能力有限。”老肖是新一批员工目前跟他走得最近的,了解的相对多一些,“他倒是想弄一批自己信得过又有办事能力的熟人进公司,只是老肖以前在福建工作,宁波这边没什么关系网,以双木的薪资,要老肖把人带过来,几乎不可能。所以,难得遇到一个单纯的又有潜力的小家伙,自然看重了。”
“原来是这样……对了,你这次出差要去几天?带行李箱吗?我去帮你收拾一下行李……”宁夏看时间也不早了,起身就去收拾衣物。
“不用太麻烦了,明天先去一趟合肥老四那边,应该周一就回来了。你帮我拿两套换洗的衣服塞背包里面就好。周二去浙东跑一遍,浙东路程多,得出去个把星期。”冯华交代完,嘴里嚼着两片茶叶,还在想事情。
宁夏知道他在思考这趟公差的细节,也不打扰他。
“对了,有空的时候把小姑娘带来家里吃个饭。也算是你的徒弟了,你那个大徒弟小黄,也都好久没来了,一起叫过来聚聚。”宁夏给冯华续了半杯茶水,交代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