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我会魔法的话,小明或许也不会离开;如果不是我鼓励小云做手术的话,她或许没那么快死;如果不是我体内有天行石的话,那些人就不会跟来,顾老师或许就不会消失。这一切都怪我,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明宇离开后,万鹏程想起了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一切,想起了那个阳光灿烂的下午。这一路走来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而这些故事的起点,源于白云山上的那场紫色雨……
“看,两只狮子在抢绣球呢!”万鹏程指着天上的云对明宇说。
“啊,还真有点像。”明宇回应道。
灵遥镇的东边有一座白云山。山高700米,山腰处有一块空地,常有人在这里玩耍,或读书下棋,或遛狗放鸢,或听曲游戏……山的北面景色优美,树木葱郁。白云山西面临水,而东南面则是一处小坡。东南小坡只有零星的几棵树和满地杂草,十分荒凉,罕无人至。
四月的周六,天气晴朗,惠风和畅。开满紫藤花的白云山四处浸透着一股淡淡的芳香。山间空地的角落有三颗槐树,每株槐树都缠绕着花开正盛的紫藤蔓。
槐树底下的草坪上,则躺着两个正在看云的少年。
“学校生活真是无聊,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历史……这些课都排得满满的,每天就是在教室、食堂、宿舍三个地方跑,很少有自由的时间。还是去年上小学的时候好,没有那么多的课程,要是人永远不长大就好了。”万鹏程一边说着一边把双手枕在头上。
“我们才初一,这样的日子还长着,上完初中还有高中……”
“嗯,还是先不去想那么多了。今天周六,难得天气又这么好,我最喜欢躺在草坪上触摸大地、感受微风、观看白云、亲近着自然,这样多舒服。小明你说,天那么蓝、那么高,要是人能飞的话,飞上云端,把白云踩在脚下会是什么感觉,把云朵捧在手心又会不会冷?”
“等小鹏长成大鹏的时候就能飞了,到那时你就会知道触摸白云是什么感觉了。”
“什么?”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鸟,其名为鹏,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啊。”
“什么鲲啊鹏啊的?这是出自什么典故,我们有学过吗?”
“庄子的《逍遥游》。还没学,不过一个优秀的学生应该多多涉猎书籍以增长自己的智慧,而不是整天想一些没用的东西。”
“怪不得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万鹏程继续说:“昨天的数学作业,我从晚上6点做到9点,杨老师也真是的,难得到了周末却又布置那么多的作业。还是顾老师体谅我们……”忽然他发现天上云的形状变了,于是惊叹。“啊,刚才两只抢绣球的狮子现在又变成跳出湖面的鲤鱼了!”
此时,明宇已起身,他的目光四处游移着。忽然,他发现东南坡方向有一片乌云。
“奇怪,这天气!东南方向的山坡上怎么会有乌云呢?小鹏快看,那边乌云下好像还有人影!”
万鹏程也起身看去,确实看到乌云下面有穿灰色衣服的人影。
“走,小明,我们过去看看。”
于是,两个充满好奇心的少年朝几里外的东南小坡跑去。
片刻后,白云山东南小坡上,万鹏程和明宇发现那人影不是别人,正是班上教语文的顾思远老师。
顾思远觉察到有人跑过来。
“顾老师,您怎么在这里?”语文课代表明宇诧异地问。
“原来是明宇同学和万鹏程同学啊。”
“顾老师,叫我们小鹏和小明就好。”万鹏程道,“今天,我们在这白云山游玩,见此处小坡上有乌云......”
万鹏程看着天空,继续说:“今天的天气好奇怪,刚才还晴空万里的,这边怎么突然有乌云?而且这乌云在向四周扩散,但又好像被什么力量吸在一起了一样,乌云的中心隐约有团紫色光芒……”
没等万鹏程说完,顾思远说道:“要下大雨了,此地东北方向不远处有一避雨亭,你们先去避一避吧。”
此刻,天空已暗了下来,刚才狮子状与鲤鱼状的白云也隐去了踪影,之前的惠风也变成狂风了。顷刻间,大雨从天而降!
“顾老师,我们一起走吧。”说话同时,明宇拉着顾思远。
雨继续下着,三人在雨中奔跑。忽然“轰”得一声惊雷,万鹏程心头一震,瞬间有全身触电的感觉。大家回头看,才发觉后方十几米处的一棵树被雷劈倒了。
明宇边跑边说:“大家有没有觉得这雨似乎是紫色......”
霎时间,四面八方同时有八道闪电划过天际。天空像一个巨大的灯泡,忽明忽暗地闪着。
“轰!轰!”明宇的话湮没在滚滚雷声中。
惊雷过后,天空的明暗度稳定了下来。雨的颜色也随之正常了。
三人继续在风雨中奔跑。不一会儿,突然,一个文具盒大的木块在狂风的吹动下朝万鹏程这边飞来,眼看快要砸到他的头部时,那木块却被顾思远用手推开了。好在有惊无险,大家都相安无事。
片刻后,三人跑到了避雨亭,风静了,雨也停了。
这风雨来得很快,去得也很快。不多久,乌云都已消散。太阳又出来了,天空也明朗如初。只不过太阳的周围多了一抹彩云,那彩云遮住了太阳右下边的四分之一,远远看去,像一幅彩色的水墨画。
白云山避雨亭里,万鹏程感激得说道:“刚才多亏了顾老师,要不是顾老师用手推开木块的话,我可能今晚又要躺在医院了里。”
“没事就好,雨停了,你们也早点回去吧。”顾思远说。
“嗯,顾老师再见!”万鹏程和明宇同时向顾思远道别。
三人在避雨亭分开了,一个大人朝东,两个少年朝西。
林荫道上,雨水洗刷过的石板显得格外明晰,明晰的能见到稀疏的砂砾。路旁鸢尾的叶子也更加绿了,掉落的几片蓝色花瓣上有映着阳光的水珠。
“刚才真危险,木块飞过去的时候你怎么不躲?”明宇问。
“我哪有时间躲,当时只想着有什么东西能挡住它就好了。那时觉得那木块似乎在空中停留了一两秒,或许是我的错觉吧。幸亏顾老师手快,他真是个很好的人呢。”
“是啊,同学们都喜欢顾老师。对了,刚刚打雷的时候,我仿佛见一珍珠大的紫色雨滴落在你身上。”
万鹏程说:“紫色雨?世间哪有紫色的雨?兴许是闪电的影响,或者是今天在这白云山看紫藤花看多了,小明你出现了幻觉吧。”
“也许吧。”
下午四点,避雨亭上空,乌云散去的地方出现了一道七色的彩虹。彩虹的下面,两个少年正迎着初晴的太阳慢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