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出门时龙夜寻已等在门外,笑着牵起她的手道:“启梦已经被人从天牢里劫走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苏棉点了点头,相信张嫣不会再莽撞的来烦自已了,纵然她会带着不甘痛苦一辈子,那也是自找的。
回去时路过公主府,因龙倾城不曾住过,修葺了整整一个月,西域那边已经陆续来了贵宾住着,因撒雷与龙倾城都不露面,龙夜寻只好代为探望一番。
喜事不断,苏棉心里盘算着龙倾城之后会是谁办喜事,龙逸轩短时间内是不可能了,那么龙啸冥呢?
提起龙啸冥,他最近似乎很是消沉,也极少入宫了,躲在血魅窝里,没什么大事很难见着他,听说是与龙镜非闹别扭,似乎是因为龙镜非失的那条手臂。
所有人都知道是为了救苏棉而失的,是怎么掉的,被谁砍的,为什么偏偏砍他拿剑的右手,摆明存心毁他,龙镜非竟是绝口不提,也不让龙啸冥去查。
大家都不提,不代表无人介意,苏棉也曾想过要问,但龙镜非一触及这个问题便躲的不见人影,对龙啸冥来说他是唯一的亲人了,只这么一个哥哥,自然不会轻易放过砍他手臂之人,起初是因为苏棉的病情盖过了此事,现在苏棉暂时安全了,注意力自然重新回到他的手臂之上。
他本是杀手,有仇必报。当初若不是苏棉阻止,他早把太后与张嫣一起给解决了。
因一夫一妻制的正式实行,女人们一下子有了平衡,每天都是好心情,男人们开始不甘寂寞,渐渐的竟然走上了在外面偷养情人,演变出了小三。
这男男女女的问题总是难以解决,好在只显在一半有钱人身上,另一半还是以爱为羁绊,安生过日的。穷人们自使至终都没有第二个女人的条件。
“你在配什么药?”苏棉好奇的凑到龙夜寻身边去,因两人治病的还未学完,毒理尚浅,无法配置解药,这时候配出的药自然是别的。
龙夜寻目光一闪,笑道:“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要配些能让男女服下以后不能其他人交、合的药,以保夫妻间的忠诚。”
“真的?有这种药吗?”苏棉狐疑起来,哪有这么神的药。
“真的。”龙夜寻心虚道。
那个想法的确是有,不过目前没有能力研究出那种药而已,现今手上配的,不过是从毒十三那里讨来的配方……情趣药!
想起那天早趁药效散去后,苏棉从头红到脚指头,难以置信的望着他满身的红痕,羞愧的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不敢相信自已一整晚上都做了些什么,那模样甚是可爱。
“怎么还加香料?这不像是给人吃的药啊。”苏棉更是疑惑,怎么感觉这想味有些熟悉呢。
听后,龙夜寻瞬间红了俊脸。
这脸红的可爱羞涩模样,让苏棉立刻想到了大婚那晚,他的迷人的模样可是刻骨铭心难以忘怀的,因药已有些成形,苏棉的脸皮也在加厚,“原来你喜欢被我调戏?”
此时早已被两人遗忘在一旁的人都望了过来,撒雷更是好奇的凑了过来:“能不能颠倒一下,让女的害羞?”
因为他从来不知道龙倾城害羞是个什么样子的。
药已成形,龙夜寻来不及回答问题赶紧包了起来,阻止香味外散,这都还有人在,不能在外面搁置太久了。
毒十三也凑了过来:“龙兄,多配点送我呀。”
“材料都在这,你自已配。”龙夜寻懒得多做口舌,拉起苏棉便回了寝宫。
不远处闲来无聊也跟着看医书的夏迎荷自然不知道他们配的是什么药,更不知今晚上的大难临头,依旧悠闲的看着书。
撒雷指着两人消失的地方委屈道:“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此时毒十三已快速的配好一副揣进怀里,又迅速的多加些材料配了另一副,趁龙倾城看不到塞给撒雷。
撒雷感激涕零,深情款款的凝视着毒十三,那目光仿佛在说:还是十三你懂我。
那一晚不会害羞的都害羞了,一直被受的也强攻了!
翌日苏棉照常给太后送药,意外发现她身边多了个陌生的面孔,相貌普通,一只手指头摸了一下鼻子,立刻便明白过来。
韩六劫狱把启梦救出后,便安排到了太后身边,收为已用了。
而摸鼻子这看似无意的动作,是两人的暗号,只用一根手指摸便是没什么事,若五指张开顺过,便是有消息要传递,让她想办法接收了。
见过启梦后,苏棉的思绪更忙了起来,她的目标是让自已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幸福,龙镜非都快当爹了,毒十三跟夏迎荷之间的暧昧她也看出来了,龙啸冥与龙逸轩暂时都没什么可能,但是启梦不同,有两个爱他的男人,想必她正处于迷茫期。
那是否要她替启梦选择一下,若是出于私心,她定会撮合小威跟启梦在一起,那样启梦仍然可以同她形影不离,但妙卿毕竟是启梦的初恋,初恋是最难以忘怀的,虽然也可给妙卿个官做,让他们都留在附近,可时常见面,但妙卿表示过不会入朝为官,闲云野鹤还来不及呢。这事难了……
初入冬时,龙倾城举行了场盛大的婚礼,正式把撒雷招为驸马,那时西域皇帝长长的松了口气,总算不必为撒雷杀女人而收拾烂摊子了。
不久后龙夜寻也封了毒十三为宫中御医使官,并赐婚,把夏迎荷嫁给了他,因为肚子中了奖,夏迎荷也是半不甘愿的嫁了过去,但毒十三若是试药痛苦了,还是能看出她甚为紧张的。
而苏棉也渐渐发现,自已送那些安神的药非旦没起到任何的效果,太后反而越来越暴躁,每日送药时都要骂她一通,说那药让她的心情越来越不好。
启梦那边迟迟打探不到消息,因为还未得到韩六的完全信任,也不是太后的贴身婢女,只是个端茶送水的粗使,怡妃在太后身边倒无半点婢女的样子,什么也不用做,依旧是个妃子的架子。
“哐堂”一声清脆,药碗被打在地上,药汁溅了苏棉一裙子。
太后拍案而起,忿忿道:“你以后不必给哀家送药了。”
“是,母后,臣妾退下了。”苏棉应了一声,转身带着身边的婢女离开。
既然药不起效果,那也没必要再送了,若有人从中作梗,什么样的良药对太后都没有效果。
出了太后寝宫,远远便看到启梦端提着膳盒走来,苏棉脚步变急,匆匆的走了过去,擦过启梦的肩膀,膳盒被撞了下来,撒了她一脚的饭菜,原本撒了药上去便已有些狼狈,这样一来看起来更为不堪。
“皇后娘娘饶命!”启梦连忙下跪求饶。
苏棉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拖下去打!”
一旁侍卫正要上前,启梦便抱住苏棉的腿哭了起来:“皇后娘娘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娘娘,饶了她吧,她是太后宫里的,打了怕是太后怪罪。”一旁的婢女很识相的站出来说话,这是龙夜寻新找来给她的语蝶,人也很是机灵。
苏棉恨恨的瞪了启梦一眼,“在她宫里受气,出来还要受她婢女的气,还不赶快滚!”
启梦连忙道了几声谢,收拾了膳盒逃也似的原路返回,去重新准备了。
而苏棉则挂着一脸的不悦一路回到圣鸾殿,入殿后方换上笑脸,凭退左右,弯腰自罗袜里拿出一张小纸条来。
“韩丞相与怡妃碰过一次面?”苏棉拿着纸条跑到龙夜寻面前给他看。
后宫一向禁止男宾入内的,除非有特殊的批准。
龙夜寻看了一眼,微蹙眉头道:“他是三朝元老,父皇认识母后时他也跟着的,我从万佛山被接回宫中也是由他陪同的,莫非母后与他……”
说着,龙夜寻嘴角抽了抽,感情以为太后花开二度了。
苏棉白了他一眼,“没看上面写着见面的是怡妃吗?他们不会有什么勾结吧。”
勾结这两个字让龙夜寻甚为不悦,身为一国之君,最痛恨的便是内忧外患,官官勾结,妃子为了稳固后宫的地位,方便进一步攀升,与官员勾结也属正常,可千不该万不该的同韩丞相勾结,他是三朝元老,龙夜寻念他是长辈多有几分尊敬。
现下,他倒宁愿韩丞相跟太后有一腿,太后老来有个伴也是好的,但若是勾结!龙夜寻凝眉苦思起来。
因怡妃是被太后直接带进宫中来做妃子的,等同于开了个后门,又有老将军在朝,对她的事也记载了个大概,若问起详细的,这宫中也无人知晓太多,哪怕是启梦跟在红夫人身边三年,对远在宫中的怡妃也是了解甚微。
这下怕是又要花一番时间秘密调查一番了。
翌日便差人把龙啸冥给叫进了宫,多日不见,龙啸冥面色有些憔悴,曾经见了苏棉便精神抖擞意气风发的,如今也有些惴然怆色。
“你最近,很少来看我呀。”苏棉一手随意搭上他的肩,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表情面化。
看了半晌,他面上竟是毫无一丝波澜,似乎没听到她的问话一般,尚在神游太虚之中。
苏棉已没了耐心,推着他晃了晃,“走什么神呢,还在为阿非手臂的事情耿耿于怀吗?”
龙啸冥总算抬眼复杂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语重心长道:“哥哥不让我查,我只要一秘密发动人马他就会及时出现制止,总说什么已经过去了的事情,不让我追究,可这事情弄不明白,我死都不会瞑目。”
龙家子女重感情,苏棉是知道的,尤其是兄弟之间。
无耐的叹了口气:“正好我这次叫你来是让你帮我查怡妃的,有这个借口阿非便不会再阻止你发动人马了,你顺便弄个明白吧。”
有了机会,龙啸冥眼前一亮,旋即浮出一丝绝色诡笑,暗自乐了一会儿,忽然又想起什么,在殿里张望道:“阿寻最近还好吧?差不多半年了。”
“批阅奏折呢,他一个生龙活虎的大男人,你该问我好不好才对。”苏棉抿嘴狐疑起来,“还半年,什么半年?”
“他……”龙啸冥刚想说什么,便被一阵轻咳声打断。
龙夜寻迈着优雅的步子走来,悄悄同龙啸冥挤眉弄眼的,苏棉看在眼里心中一沉。
又开始了,有些事情至今都不愿与她分担,这次不知道又瞒了她什么。
适才龙啸冥问他好不好,难不成他身体上?
心中一紧,苏棉立刻抓住他的手腕探起了脉搏,见一切正常方安了下心。
“我好着呢,不用把脉。”龙夜寻宠溺的望着她。
她抿了抿嘴,没心没肺道:“我看能不能把出喜脉,生孩子这事儿我是不可能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
龙夜寻一听这话,被自已的口水呛的俊脸通红,龙啸冥也是哈哈大笑着,也不告辞便潇洒的离开了。
少了电灯泡,两人更加肆无忌惮起来,龙夜寻索性抱起她俊眉一挑:“三姑打算研究男子生育,不如我们也研究研究,你在上面希望更大些。”
说着,两人便躲到海底寝宫里造孩子去了。
很快又是半个月过去,苏棉努力的学着医,等来的却是龙啸冥一纸书信,只说让她不动声色的把龙镜非带到龙志那里去。
龙志,龙夜寻的二皇叔,曾经叛乱被逐出了宫,除了上次苏棉带着目的前去拜访的那次外,还真未再见过,这次龙啸冥让她们去,她自然不知道去干什么。
简单的带了些礼品,待龙夜寻安排一番后,方坐上了马车,半道上去接龙镜非。
该来的始终都要来的,龙镜非听苏棉说要去探望龙志时,心中便有了这个想法,空洞的袖管一甩,无奈的上了车。
一路上众人都很安静,苏棉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没有开口说话,龙夜寻闭目养神,龙镜非心中更是紊乱。
下车那一瞬间,苏棉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傻了,一条已被风干了的手臂,正大摇大摆的挂在龙志木屋的门前,龙啸冥正立门前,目光沉痛且载满恨意。
龙镜非也猝然大惊,没想到龙志会把他的手臂那样挂着,亲手足之间的恨意竟然深到了这种地步,仿佛只有出入时看到门前的手臂时,方觉得安慰些。
然而龙啸冥并不这样想,龙夜寻亦是。
“啸冥,别纠结此事,这是我们欠他的。”龙镜非平息一下心情,平静的来到他身边。
此时龙夜寻已隐忍了怒火,灼灼的瞪着那紧闭的木门。
龙啸冥冷哼一声,哀怨的问道:“我们欠他的?我们何时欠他了?你又如何觉得是我们欠他而不是他欠我们?”
此时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龙志满目疮痍的出现在众人面前,目光轻蔑的掠过门前挂着的手臂,再落向龙镜非,“还是阿非识大体,知道当年你们的母妃出卖我。”
他不出现还好,这一番话脱口而出时,龙啸冥已气得浑身发抖,忍无可忍挥手给了他一拳。
这一纵然被龙镜非即使拦掉了一半的力量,还是让龙志吐出一口鲜血,嘴角轻挑的嘲讽更甚。
苏棉怔怔的望着这一切,从未见过这样的龙啸冥,戾气盈满全身,让人无法忽略他是个铁血男儿。
可这一切她竟然连句话也插不上,手臂是为她断的,她却仅仅自责过一段时间,什么也不能做,张了张口,终是什么也没说。
龙啸冥深吸一口气,沉痛的目光落向龙镜非,“哥哥,你只知道母妃出卖她,可曾想过母妃为什么会出卖她,母妃是他的皇嫂,却与他并无任何血缘关系,也无任何可联系的情谊,又为何会知道他那些事?”
众人诧异,龙志也再也笑不出来,神情紧张了起来。
半晌,龙啸冥都处与一种悲痛欲绝的状态,傻笑失神,“有谁会知道,好好的我会突然变了样子,不惜连自已的亲哥哥亲侄儿都调戏,在众人眼里变成了一个精神有问题,避之而不及的人?”
“因为那年我亲眼看见……看见……”龙啸冥双肩微颤,已是有眼泪悄无声息的滑落。
龙镜非也意识到事情不再那么简单,紧张道:“看见什么?”
龙志转身便要逃离,却见龙夜寻一脸阴霾的阻拦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