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的船海上转悠了一夜,开始还能凭借星星辨明方向,可后来刮来一阵大风,星星被刮的一颗都不剩了。
罗伯特吩咐马瘸子停了船,对他好一顿发脾气。
“马瘸子你这个笨蛋,出海罗盘和指南指都不带,还租了一个没有无线电的破渔船,带着我海上这么乱转了一夜,今天又在这没有人烟的地方呆了半天。”
“老板昨天晚上你告诉我“噢,亲爱的马瘸子,我们朝着北斗星的方向是没错的,在我的家乡北斗星是无数战士迷途的指南针。”他看了一眼罗伯特,“老板,你看我带了手机,上边还存了海上救援队的电话号码。”掏出了手机。”
罗伯特一把抢过来,看到没有信号。
“马瘸子,你这个笨蛋,这是哪个国家的号码。”
“老板你打一下,一会就有人来救我们来了。”
罗伯特用手机砸他的头,“马瘸子,你这个笨蛋,这是美国海上警卫队的号码,你是从来弄来的。”
“《惊涛大冒险》就这个电话号码,全世界不是都用的一个吗?”
罗伯特气坏了,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捂住了脸。
“上帝啊,你能不能把这个看电影的白痴从我身边弄走。”
一艘快艇从他们船前经过,马瘸子高兴的叫道:“老板是陈拂,要不要开船撞他们?”
“马瘸子你这个笨蛋,撞了他们,咱们还怎么找到回去的路。”
有人说唐三彩被踢出古玩市场是早晚的事,这个人做生意太黑心,并且太不守行规,同行都坑。他在古玩市场外面租了间铺子,新店开张,好几天不见生意,今天终于见到个喘气的--黑脸大个子东北人。
唐三彩体型微胖,皮肤白皙,短眉小眼,圆脸大耳,穿着白色练功服,脚蹬黑色布鞋,手伸在大个子的的袖子里。
秦佩带人在古玩市场转了一圈,唐三彩的铺子换了主,就四处打听,大家都是闭口不言,后来一位老掌柜的给他指了路。
大家一路找到唐三彩的铺子,站在马路对面。
“他们在做什么?”楚玥看不懂他们为什么在袖子里握手。
“北方古董行的规矩,他们在讲价。”玄同侧下身告诉她。
唐三彩看到了五个人,向他们打招呼:“秦五爷,你们等等,我做完这单就过去。”笑着进了铺子,一会抱了一只青花胆瓶兴冲冲出来,交给了黑脸汉子。
黑脸汉子满意的看了看,给他道了声谢走了。
秦佩捂着嘴说:“看到没?奸商,这是又骗了一个。”
唐三彩满脸堆笑,一路作着揖,迎面走过来,“秦五爷,哪阵风把您吹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唐三彩看其余几个人不认识“这几位请秦兄引荐一下。”知道了大家的姓名,他又问:“秦五爷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有何贵干啊?”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秦佩看了一眼。唐三彩立刻知道意思。
“家去,家去,大老远来了,怎么也得家里坐坐。”
唐三彩是奸商,更是钉子户,守着一座四合院就是不肯拆。破面包在门口停下,唐三彩跳下车,推开了斑驳的院门。是一标准的二进院,院墙的青砖破旧,房顶上长着瓦松。
门房的大杨树下有几个孩子绕着树玩耍,唐三彩掏出水果糖分给了他们。
“我来了客人,能不能出去玩?”
孩子们一哄而散,他这样对待孩子,陈拂对他倍生好感,也就不认生了,径直往里走,过了门房,进到二进房,正对着的是中堂,里面堆满了瓶瓶罐罐,名人字画,正位摆了一把太师椅,一张桌子,上有一个瓷碗,墙上挂着一幅横幅,写着“天高云淡”四个大字。
“斗彩瓷。”可乐跑进去,拿起正位桌子上的一个瓷碗。
唐三彩追过去一把夺过去,“小祖宗呀,乾隆爷用过的。”
赵可乐忙缩回了手,生怕打碎了赔不起。
秦佩笑呵呵的跟进去,“真的现在怎么也价值个几千万了吧?不是早拍卖出去了吗,能到他手里?可乐那是假的,五块钱进价,在他家厕所里埋了半年,就拿出来开始糊人了。”又拿起几件,“假的,假的,没一件真的。我就说嘛,你小子这十里八村,谁不知道这些年拿这些东西骗了多少人嘛?外国人骗也就骗了,刚才那个大黑个中国人还美滋滋的拿着一件假宋青花就走了。”
唐三彩脸上微微一怔,又改成笑脸,“您瞧瞧这是哪说的话呀?刚才那大黑个是正宗的非洲人,人家拿着DNA鉴定来的。秦爷您这眼看古董那是行家,看人可就不行了。您也知道就我祖上,打我爷爷那起参加义和团,就和这洋人结下了梁子。咱这爱国可是祖传的,真货卖国人,假货全卖给洋鬼子,您看是不是。”
“你爷爷恨的是八国联军,这八国可不包括非洲。这非洲人民和咱们一样,第三世界国家的劳苦大众,你这心也忒黑了吧。”可乐一把夺过去杯子。
外面突然一个女人高声叫道:“秦老五你给我出来,来了我北京也不说来看老娘。”
楚玥噗嗤一下笑了说:“秦叔叔果然不一般,这京城里还有皇亲国戚啊。”
“没有,没有,别胡说。”秦佩十分尴尬的。
院子里大太阳底下,叉腰站着个女人,穿着卖猪肉的整身围裙,满是油渍。短头发,圆脸向下,一双小圆眼睛。伸着脖子往屋里看。
“程爱爱,你这是又发哪门子春呀。”唐三彩站在门口也叉上腰。
程爱爱也不理他,伸着脖子往里看,玄同和陈拂高秦佩一点,秦佩缩着脖子有意挡在他俩后面往出走。
她双手一使劲,瞪大了眼睛,高声叫道:“好你个秦老五,都三年了也不说来看看老娘,还让老娘在这朝思暮想的。”
这一下可把楚玥逗乐了“秦叔叔这就是没过门的秦五婶婶吧?”
秦佩脸臊的通红,用袖子挡住了脸,“什么婶婶,什么婶婶,我不认识她。”
可乐趁乱加了把火,跑过去,鞠了一躬叫道:“秦五婶好。”
秦佩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急中生智一扯唐三彩,“还有正事要办,咱们进去说。”也不管他愿不愿意,硬扯着往屋里走。
唐三彩甩开秦佩要走,秦佩又迎面拦住了他,唐三彩从侧面探出头。
“程爱爱你别走啊,一会我请客,涮羊肉。”
程爱爱从后腰一捞,抽出两把油旺旺的菜刀说:“秦哥大老远来咱们京城了,要吃就得吃我包的饺子。”
“对,对咱们吃饺子,吃饺子。”玄同感到牙酸,又生怕这女人一言不和就开砍,捂着腮帮子
玄同领着几个孩子上街买菜。秦佩拉着唐三彩进了屋,说出要找的东西,这可难住他了,捂着脸直咧嘴。半天才说出了一句话:“秦五爷你要是要普通的东西,我这就给你操办了,可你说的两样,我听都没听过去哪找啊。”
“装,你又给我装。谁不知道你手眼通天啊,要龙皮你都找的到,说吧要多少钱?”
“秦五爷咱俩多少年的交情了,还说这么外道的话。我是真找不到,这个我能骗你吗?”他听了剁饺子馅的声音立刻又来了主意,小声说:“办法到是有,不过得看你秦五爷了。”
“你说吧,只要能找到东西,让我怎么着都行。”
“你那位前几年救了一位瞎子,瞎子没想到几年时间就成了名满京城的神算子。只要有什么疑难的,找他没有算不到的。”
“这个嘛,这个嘛,唐老板你和程爱爱交情也不错。这个就有劳你了。”
“你也知道我和程爱爱见面不是掐就是打,怕是我不行的。”
玄同进来了,唐三彩讲了程爱爱的事。玄同说:“秦兄你就牺牲一下吧!”
秦佩又摆手又摇头,死活不同意。
可乐正好经过,全听到了,一边假装三程爱爱包饺子,一边说:“秦五婶子,我听他们在屋里说秦叔叔什么挺合适,要找个日子办什么事。秦叔叔不同意,非说北京没有一个象样算卦的。”
程爱爱笑道:“谁说咱们北京没有算卦的了?我这就领你们去。”
面包车上玄同向程爱爱介绍大家,程爱爱听说他辈份最大,小脸羞的通红,非要重谢三哥。
玄同纳闷,怎么求她办事,反倒谢起我来了?
车停在一个住宅区门口,靠墙围着一群人,也不知道里面在卖什么。只见一个幡子从上面挑出来,上面写着:“六爻熟谙,八卦精通。能知天地理,善晓鬼神情。一槃子午安排定,满腹星辰布列清。”
可乐笑道:“牛鼻子是你同行,算卦的,不过这乌七八糟的写的什么玩意?”
陈拂说:“是《西游记》泾河龙王找袁守诚算卦那段。”
可乐点点头,可还是没听懂。
玄同摇摇头说:“本来以为有希望,可就是个路边算卦的,并且好大的口气。”
“那个是卦师的侄子,顶卦师的名字在外面骗钱呢。”程爱爱催大家下车,挤进人群,是一个毛头小伙子在算卦。
贾瞎子家在六楼,程爱爱嘱咐大家一定要叫他贾瞎子,千万不能叫贾大师,不然人家是不爱听的。
贾瞎子屋门向里闪着一条缝。
程爱爱敲门,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爱爱来了,老夫在这里等你们好久了,知道今天有贵客蹬门。”
唐三彩说:“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过很准吧?来什么人都算出来了。”
玄同摇头说:“有些盲人耳力很好,光凭耳朵就知道谁来了,咱们还不能下定论。”
进了屋,贾瞎子迎面坐在沙发上,是一个年近古稀的瘦小老人,眼睛只有眼白。头顶贴头皮的白色短发,身穿黑色唐装。
“爱爱你都好久没看老夫了,今天一来就领来了这么多人,一定是有什么事吧?你问吧,我每天三卦,正好今天还差一卦。”
程爱爱一路上还兴冲冲的,此时却不好意思来。扭捏的对秦佩说:“五哥还是你问吧。”
秦佩说:“当然要我问。”程爱爱心里越发高兴了。
秦佩推了推眼镜问道:“请问先生是否能给我们卜上一卦,我们要找旱地金莲粉和寒蚕丝。”
程爱爱脸唰一下就变了:“好啊你个秦老五,你骗老娘。
秦佩完全听不明白,“我什么时候骗你了?不是可乐告诉你我们要找东西了吗?”他四处找可乐,“可乐,可乐。你出来说说清楚。”哪里还有可乐的影子。
程爱爱光看秦佩的表情就知道被赵可乐骗了,羞愧难当,一句话不说,扭头出了门。
玄同对着门外笑了笑,问瞎子:“请问先生我们那件事?”
贾瞎子说:“唐三彩你们园子里是不是前几年来了一名老外?”
“嗯,是有一个,说是法国人,一天到晚专门收集奇奇怪怪的物件,只要物件奇怪到他那都是高价。唉哟喂,我怎么给他忘了呢?你们要的东西,他那一定有。”
秦佩催着要去买东西。
陈拂感觉和楚玥在一起很别扭,从到了古玩市场就一句话也不想说。他突然问道:“请问能给我算一卦吗?”
贾瞎子摇头:“今天三卦已经算完,再不开卦了。”
正说着,程爱爱回来了,腋下夹着可乐,脸都憋青了。直个求饶:“五婶婶,五婶婶,小爷就开了个玩笑,放了小爷吧,小爷下次再也不敢了。”
程爱爱不肯肯放他,看了眼楚玥,却替陈拂求起了情:“我挺喜欢这小两口的,瞎子你今天就卖我个人情,再开一卦。”
楚玥知道在说她,飞红了脸,低下头去玩弄衣角。
陈拂却不知道程爱爱怎么把他和楚玥联系在一起的,一路上可一句话都没楚玥说过,难道是我无意识的总在靠近楚玥吗?他猛的站起来,他和楚玥之间只隔了一个玄同,确实够近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选了这样一个坐位。
他又怕大家感觉他唐突,直接走到贾子跟前问:“能不能给我算?”
贾瞎子笑着说:“今天有爱爱在,就是再开一百卦我的面子也是要给的。你说吧。”
陈拂脸色一变问:“我要问你,我想问你什么?”
“整个京城还没有敢这么试探老夫的,你的卦我不算了。”
“小孩子初来乍到,不懂规矩,瞎子你就原谅他一次吧。”程爱爱放下可乐,坐到楚玥旁边,笑了笑。
“爱爱,你啊,你啊,记得我给你算的那卦吗?你终是善心不得善报,让你少做点好事,可你这些年都干了什么?”
“咱是农村来的,进京的时候遇难就是秦五哥救了我。现在我情况好了,怎么就能不管那些穷苦人了呢?”
“小子你听好了,最近你家里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变故,一位老师胜似老师,家人胜似家人的人死了。你想问我谁是凶手?”
陈拂万万没想到瞎子真把他的心里话出出来了,看来不是什么江湖术士。
他脸上现出一丝丝怒容,狠狠的问:“是谁杀了他?”
“这个人是……”话没说完,门口的年轻人夹着幡,推门进来。
贾瞎子说:“觉主啊,家里来客人了,你过来见见。”
张觉主往里屋走,“在外面时就见过了,就不见了。”推门进屋去了。
陈拂又追问:“凶手是谁?”
贾瞎子伸了个懒腰,张着哇和,“老夫也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的势力很大,小子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恐怕你查出来那天,小命也保不住啊。”
陈拂本来以为找到希望了,没想到瞎子突然改了口,什么叫势力大?蓬莱还是51队?还是更有实力的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