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大舅兄还是莫叫了,我可当不起。”沈之逸抬头看看谢玄,摇头轻笑。
“怎么当不得,你是清儿的大哥,叫你一声大舅兄也不为过。想不到当年一别,子湮公子再回来神采更胜从前了。”谢玄挑眉。
“哪比得了王爷。我离京时王爷还没有这般神采。”沈之逸看了他一眼,轻笑道。
“呵呵,子湮公子既然来此,可是对本王的打算都清楚了?”谢玄挑眉问道。
“王爷的打算本公子倒是不清楚,但帮王爷出谋划策,守住这中军大帐,还尚可驱使。”沈之逸喝了口茶,看向陈平侯,又看向谢玄。
“王爷,有子湮公子在,这中军王爷可以放心了。”老侯爷也轻笑道。他并不在意手中的权利,自己年迈,又赶上唯一的女儿还被宁王扣着,十分的力不从心。若是中军在自己手中出了什么事儿,自己难辞其咎。有了沈之逸,想必中军无碍,自己心中也不用过意不去。
“那本王就将中军托付给老侯爷和子湮兄了。子湮兄,你妹妹和妹夫的身家性命可都在你手上了,千万要给本王看好了。”谢玄斜眸看向沈之逸,嘴角轻扯。
“这是自然。本公子千里迢迢费力赶来,自然是不希望安儿为你费心劳力。王爷只管做好你的筹谋算计,保护好安儿,若是安儿有事儿,本公子可不会对你留情。”沈之逸自然知道谢玄的弦外之音。
“清儿是我的王妃,本王怎会让她有事儿。”谢玄收起笑容,严肃认真的对着沈之逸保证道。
听闻,沈之逸点了点头,笑容也更真诚了一些。
“大哥,你们有交情?”陈平侯离开后,帐子中只剩下他们三人,木清安忍不住问道.不怪她怀疑,看谢玄和沈之逸的对话,怎么都不像是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这是当然,本王和子湮兄的交情……还不浅。”谢玄对木清安轻笑道,看着沈之逸的嘴角抽了抽,他的心情更好了。
“哦?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当年本王曾和子湮兄在皇城书院相熟,虽然已多年过去,但对于子湮兄的品行手段至今尤为崇拜。”谢玄看了沈之逸一眼,回头笑着状似真诚的对木清安道。
沈之逸嘴角更抽了抽。
“是啊,安儿,你不知道,当年王爷的风采姿容可远胜如今,挥挥手都是一片姹紫嫣红啊,让诸多公子对他都是钦羡不已。”沈之逸也对木清安道。
木清安挑挑眉,对两个人的话颇为不信。谢玄和沈之逸对望了一眼,眼睛里分明有了火气。
木清安不知道的是,当年谢玄和沈之逸确实是熟识的,沈相的长孙,公子子湮,八岁便文采风流,十二岁便才学无双,十六岁便提名金榜,如今年方二十三,已经名扬诸国。不但才学无双,长于沈家谋略也是非凡的。只是无心朝堂,倒是喜名山大川,随着沈相致仕便周游天下去了。
而谢玄当年是个骄傲肆意的贵公子,除了皇子皇孙,属他最尊贵,自然不把天下才子放在眼中。二人在皇城书院本没什么交集,也没什么关系。
直到有一次,左相的幼女看上了谢玄,表白不成暗中叫了人给谢玄下了药,谢玄愤怒之下要把那姑娘扔到别人床上去吓唬她,正赶上不巧,扔到了沈之逸的床上。沈之逸自然不会坐等着栽赃,也不愿那么年少的姑娘就这样被毁了,一番手段之下事情平息,什么也没有发生,连一丝不好的消息都没有传出。
自此谢玄对沈之逸便起了敌意,多番注意,沈之逸对谢玄也颇有了解。而且这样的事情颇多,比如谢玄暗中敲人闷棍,正好被沈之逸抓到证据。再比如沈之逸偶尔有姑娘欣赏,本来沈之逸可以悄然处理,偏偏被谢玄知晓后散播了出去。二人这不知算结了梁子,还是结了友谊。后来谢玄重伤,沈之逸离京,二人之间再无交集。
“大哥这是打算……舅舅和外公可知道?”木清安不再管他们的关系,只要他们不打起来就好了。至少沈之逸对谢玄比沈之珩对他还好些,索性也不管了。倒是比较关心沈之逸来这里的目的,担心他参与进来。
“自然知道,不然你以为,大哥有这么大胆子搅合进来?王爷与东平不能共处,自然也不能坐等被诸国合围,外公便让我过来相助。保住中军,打下北边四城,从朔州到台城再到关山和金玉关,足够王爷日后生存之根基了。”沈之逸笑笑,说道。
“外公这是……沈家……”木清安有些不确定外公和大哥的意思。
“安儿不用想太多,大哥只是个谋士,对于天下大势,还要看你家王爷的手段。若是他手段弱了兵败无能,那大哥也为你留了安身之所。若是你家王爷腹有乾坤,大哥也不介意做一把幕后辅臣。”沈之逸双眸微眯,和木清安的动作一样,看向谢玄的目光中显露着危险的气息。
“呵呵,子湮兄既然对本王这么有信心,本王自然不会让你失望。幕后辅臣倒不必了,本王倒是比较喜欢当年敢破了本王心思手段还不留痕迹的公子子湮。”谢玄也眯着眼看向沈之逸,眸中凌厉之色不减。
“既然如此,本公子便等着王爷吩咐了。”
“好,季川,传令下去,晚上摆宴,本王要为子湮兄接风洗尘,靖安军将领全部出席。”谢玄吩咐道。
不管沈之逸和木清安的关系,既然要把中军托付沈之逸,必然要让他与靖安军的将领们熟悉,有谢玄的命令,陈平侯的帮助,还有沈之逸的名气和手段,区区稳定中军根本不在话下。
木清安虽然不明白,一向置身事外忠君爱国的外公和舅舅,为什么会突然让大哥来靖安军中,若是为了自己,大可不必如此。沈家家大业大,舅舅作为当家人也不能随意置千百族人性命于不顾。但看大哥的意思,这事情牵扯不到沈家,而是大哥打算以自己作为筹码。不过不管怎样,到底是外公舅舅和兄长的一片爱护之心,木清安只感觉心里暖暖的,那平日里的冷心冷情的模样半点见不到,只对着沈之逸不住的问这问那十分关心,倒是让谢玄的脸色又黑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