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为你愿做一切
康宏宇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然后，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不客气地说：“怎么又是你？真是阴魂不散！”
“如果你心如止水，那么，是我，或者是陌生人，都没有区别。”女人莞尔一笑，说了句很有哲理的话。
“你的意思是，我对你有……企图？”康宏宇嘲讽地一笑。
“最起码，你觉得我有别于陌生人。”
“罗琳我警告你！别自作聪明！”康宏宇很不绅士地吼了一句。
“那么，你当我是普通的服务员就好了。”罗琳不急不恼。
康宏宇又瞟了她一眼，这个女人说的话，真的很别具一格，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一如当初的欧小琳。
只是，想起欧小琳的时候，他的心，好像并不痛。
“出去吧。”他挥挥手，像对待一个普通服务员那样对待她。正如她所说。
罗琳点头，乖巧地退出去。
打开房门时，差点和某人撞了个满怀。
“晚上好程先生！”她很礼貌地打完招呼，大方地走出去。
程子钰一直目送着她离开，才回过头，看着康宏宇。
“怎么？对这个女人感兴趣？”康宏宇倚在桌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没有，只是觉得有点面熟。”子钰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他知道康哥的意思，想爱宝妹，就不要惦记别的女人！
他只是奇怪，罗琳的速度居然这么快，知道康哥住酒店，马上就混了进来。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背景？看来，得赶紧查一查。
“陪我喝一杯！”康宏宇说着，一罐酒已经扔了过来。
子钰稳稳接住，撕开封口，仰起脖子，几口干尽。
“挺不错嘛，再来一瓶！”康宏宇说着，又一罐扔了过去。
程子钰接过来，再次一饮而尽。
把空罐子放到桌子上，伸手，去拿另一罐。
康宏宇却出手更快，一把将那罐夺了过去，漫不经心的口气说：“少喝点，你要醉了她怎么办啊？”
说这话时，胸口憋闷得难受。
子钰放弃了喝酒的打算，汇报了这几天的一些情况。
康宏宇一直是漫不经心的样子，一边听着，一边喝着酒，偶尔给几句建议。
直到所有的事情都说完了，子钰站起来，说：“康哥，我先回去了。”
康宏宇笑着点了点头。
子钰站起来，走了几步，康宏宇忽然在身后叫住他：“哎，那个……”声音不大，像是自言自语。
但是，子钰还是停下了脚步。他知道康哥想问什么，但是，他没有直接说，他等着他问出来。
康宏宇深吸一口气，像是好不容易做出什么决定似的，问：“她还好吗？”
“还好，我来时，她已经睡了。”子钰没有回头，简短地回答。
“哦，没事，我只是问问。”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说她还好，康宏宇的心竟然是一阵失落。他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么，她还好，这不是他盼望的吗？
宝妹，希望你还好，你过得好，才不枉康哥一个人住在酒店一整天颗粒未进。你过得好，才不枉康哥哥如此心痛如此难受！
可是我明明就是不甘心！
手里的空罐子用力向墙角掷去，“咣当”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夜里，分外震耳。
子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诺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一个人伤心，一个人难过，一个人度过漫漫长夜。
第三天，宝妹睁开眼睛的时候，程子钰就在床边，一脸焦急地看着她。
见她醒来，他激动地一把握住她的手，如果不是他努力控制情绪，恐怕就要喜极而泣了。一叠声地说：“宝妹，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想吃什么？”
宝妹只是怔怔地看着他，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好像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宝妹，你都睡了一天两夜了，我快被你吓死了！醒来了就好，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康哥打了几次电话……”
“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人！”宝妹条件反射似的，一下子变得情绪激动。
她是睡了一天两夜，可是，她没有失忆，她什么都记得。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她都牢牢地记在心里。
她只是想一直睡下去，永远不要醒过来。
“好，不提。”程子钰立即转变话题，“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鸡汤。”宝妹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也许，因为康哥哥给她做过鸡汤，所以她牢牢地把它记在心里了吧？
“好，我去给你做鸡汤。你躺着，不要乱动，我一会儿就来！”程子钰一边嘱咐着她，一边快步退出去，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躺在床上的人。好像生怕一眨眼，她就飞了。
宝妹疲惫地闭上眼睛。已经睡了一天两夜，可是她还是很累很累。是那种没有希望的累。
从康哥哥抽身离去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真正爱自己的，康哥哥是，钰哥哥也是。他现在对自己好，只是因为他爱她，以为她也会爱他，如果有一天，他知道她永远都不会爱他，他还会对她这么好吗？
原来从出生的那一天起，我就注定是一个被人抛弃的孩子。从来没有会真正地爱我，而我，却傻傻地爱了十年！
鸡汤端来的时候，宝妹似乎是饿坏了，大口大口地吃，没怎么咀嚼就咽下肚去，好像吃得是人间难得的美味。
子钰看着开心，不停地叮嘱：“慢一点，别噎着！”
其实，那些食物，对宝妹来说，味同嚼蜡，吃不出任何的味道。她不停地吃，只是不想让自己停下来想别的事情。
子钰终于也看出端倪，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心疼地说：“慢一点，吃不了就不要吃了！”
宝妹不说话，把一碗鸡汤吃得干干净净，连一滴汤都不浪费。
不管怎么说，她能吃饭，这多少让子钰感到欣慰。再深的痛，总有一天，会平复。
吃饱喝足，宝妹抹抹嘴，挽起子钰的胳膊，像以前无数次那样，扬起笑脸，撒娇又霸道地说：“钰哥哥，带我出去玩好不好？”
“好！你想到哪里？”只要她高兴，他做什么都愿意。
“酒吧！”
子钰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地说：“换个地方好吗？”
“不！就要去酒吧！”她说着，已经从床上跳下来，跑到洗手间去，不多一会儿，再次走出来时，已经换成了一身火红的吊带裙，还有，那个红得耀眼的波浪卷发，黑色的眼影，红艳的嘴唇……
子钰有一刹那的恍惚，仿佛时光倒流，又回到从前，那个穿火红吊带裙披火红长发的女孩又回来了！
野辣的宝妹，纯情的宝妹，无论哪一种，都是他喜欢的。
“钰哥哥快走啊！”宝妹已经走到门口，回过头来呼唤愣在那里的人。
“哦。”子钰回答着，紧紧地跟上去。
他不知道该为宝妹的改变高兴还是难过。这是不是说明，宝妹已经决定忘记某些事情，一切从头来过？
如果真是这样，当然最好不过。
开了车，一路往酒吧驶去。
一路上，宝妹都表现得很开心的样子，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常常会忍不住大叫着喊漂亮，还硬要子钰也一起看。她不停地说话，不停地笑，和以前的那个宝妹真的一模一样。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子钰的心莫名其妙地有一些疼痛。
也许，经历过某些事，想要再回到从前，真的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他想要问她为什么要到酒吧来，可是几次想开口，终又忍了下去。他不想勾起她任何伤心的回忆，只要她高兴，到哪儿都行。
下了车，宝妹一阵风似地刮进了酒吧，子钰把车停好，赶紧下车，紧跟上去，生怕把眼前的人给弄丢了。
震耳的音乐声中，宝妹跳进舞池，在闪烁的灯光里，尽情地扭动腰身，甩着长发，一副很HAPPY的样子。
她一身火红的吊带装，一头火红的头发，是那样显眼，那样另类，那样……性感。
子钰想要挤过去照顾她，却有人比他更快地围了过去。宝妹来者不拒，和挤在身边的男人搂在一起，舞姿越来越劲爆。
子钰冲过去，一将把宝妹拉出重围。
“钰哥哥，一起跳啊！”宝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一边扭动着身体，一边引导他一起HAPPY.“宝妹，我们到别的地方！”子钰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疯狂的音乐声中。
这样嘈杂的场合，他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想要把宝妹带走，宝妹却使出浑身的力气挣脱他，大声地冲他吼：“不要管我！我跳下舞怎么了？”
说着，已经和一个陌生男人搭在了一起。
那个男人的手在她曲线玲珑的身体上不停游移。
“滚开！”子钰终于忍不住，冲过去，一拳打在那人的脸上。
那人趔趄几步，摔倒在地。
等他从地上爬起来，整个人已经被愤怒所控制，嗷嗷大叫着朝子钰挥起了拳头。
子钰再一拳，那人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这边打得热闹非凡，那边，宝妹已经再次换了舞伴。
子钰冲过去，不管不顾地拉起她的胳膊，一用力，将她整个人往舞池外拖。
“你干什么？你能不能不管我？”宝妹被他拖着走出舞池，一边大声地叫。
“走，回家！”这样的场合，他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钰哥哥，你怎么这么老土啊？跳个舞而已，有什么大不了？你看，这里全是美女，你可以去吊一个呀！”宝妹嘻嘻哈哈地笑着，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完全不顾子钰已经铁青的脸。
“这个酒不错！”宝妹看见桌上的酒，抓起来，一仰脖子，一杯酒就到了肚子里。
“哎，还有啊，真多！”再抓起一杯，一饮而尽。
“喂，康宝妹，有这么喝酒的吗？”子钰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酒杯，重重地放到桌上。
“小姐，既然那么喜欢喝酒，我请你喝吧！”那个桌上的男人站起来，笑咪咪地说。
刚才，宝妹就是喝了他的酒。
“滚开！”子钰凌厉的眼光一扫，大声喝道。
“哟，先生，你的妞儿喝了我的酒，我还没叫赔呢，你横什么呀？”这个男人也不是好惹的主儿，而且，仗着同来的有几个狐朋狗友，几个人刷刷地站了起来，大有大干一场的架势。
“不就是一杯酒嘛，你想怎么赔呀？”宝妹笑着，手已经伸到人家胸前，拨弄人家的领带。
“你说怎么赔呀？”见宝妹这么主动这么暧昧，男人的骨头都稣了，说话的语气让人听了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
“如果我陪你一晚，你是不是得倒找很多酒啊？”宝妹的眼睛放出足以杀死人的电力。
“没问题，把我的人倒找给你都行！”男人说着，急不可耐地往前一扑，想把美人紧紧抱在怀里。
子钰飞起一脚，踹在那人的小肚子上，那人顿时飞出几丈远。
他那几个朋友一见自己人受了欺负，立即很不君子地集体扑上来。
子钰根本不想在这里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人纠缠不清，一个闪身躲过了，拉起宝妹，往外面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几个人手里拿着酒瓶或者凳子之类的东西，又能窝蜂地扑过来。
靠！我没打算伤你们，是你们自己不知好歹，别怪我不客气！子钰一个连环腿，再飞出一拳，几个人前仆后继地跌倒在地，哎哟哎哟地叫个不停。
还没等他们重新从地上爬起来，子钰已经拖着宝妹，走出酒吧，坐进车里，将震天的音乐甩在了身后。
“喂，你什么意思啊？你要不想陪我，我一个人进去好了！停车！让我下来！”宝妹一边叫着一边去抢方向盘。
“宝妹，别闹！”子钰一手挡住宝妹，一手继续开车。
“程子钰，你放我下来！”宝妹不依不挠。
“你还没疯够？到底想干什么？”子钰拼命按住她不让她乱动，她再动的话，车真的开不稳了。
“我要去跳舞！我要去喝酒！”
“还陪人睡觉是不是？”子钰大声地吼出来，却有些后悔了，怪自己口不择言。
“是！我愿意！你管得着吗？”宝妹也大声地回敬，可是眼睛里，分明有伤楚一闪而过。
“你身边坐的不是有男人吗？”子钰的声音小了很多，更像是自言自语。
“那好啊，如果你认为自己是男人的话，我们现在去开房怎么样？”宝妹一副满不在乎的口气。
汽车戛然而止，停在了路边。
子钰转过脸，满眼疼惜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你答应了？但是，不要停在这里嘛，把车开到酒店啊！”宝妹居然笑得一脸灿烂。
“康宝妹你醒醒好不好？”子钰努力压抑自己太过激动的情绪，但是，依然清晰可见胸膛在剧烈地起伏，“无论你怎么糟蹋自己，有些人，再也不可能回头！对于不爱你的人来说，这没有任何意义。而你，什么时候能够学会考虑那些爱你的人的感受？”
“你爱我吗？”宝妹忽然问。
“我爱你，一直爱！”子钰终于有机会表白，他的眼里，全是深情。
只要宝妹能够明白他的爱，不管伤过多少次心，付出过多少次努力，都是值得的。
“那，我们去开房！”宝妹说得好像很认真。
“你……”子钰差点没气吐血，敢情他说了半天，都白说了。
“你根本就不爱我是不是？”宝妹得出这样的结论。
他看着她，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宝妹，正因为我爱你，所以不忍伤害你。如果只是想得到你的身体，我不会等到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