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诺没有回答,只是从架子上拿下来一个小盒子,里面是祝浅瓷的坠子,他一些做了改动。
对于这个坠子,刚刚被木棠佑绑架的时候,祝浅瓷是很气那个拿走坠子的人的,但是现在她觉得这也算一件好事,她困惑地看着安诺,直到他将坠子给她戴上。
“物归原主,这个坠子我拆了一天一夜,对于公主刚刚那个问题,这就是回答。”安诺原本以为这个坠子还是当初他教祝浅瓷的那个版本,但是,没想到被祝浅瓷把原本的不足全部补上了,只要锁定一个人,缺胳膊少腿是必然的。
“你,什么时候能在做什么事之前跟我说一声,就像你所说,我拦不住你的。”祝浅瓷觉得自己今天格外脆弱,不知是否受了这场小雨的影响,她对安诺某些行为的不满被放大了。
“公主可知,为何天机令主会成为一个让人畏惧却不让人尊敬的存在?”安诺并不是觉得自己的过去难以启齿,只是,他不喜欢让自己的错误被错误的解读,最终让他收获他不想要的东西——同情。
祝浅瓷想了想传闻、野史、评书里的内容,确实都在讲天机令主有多么厉害,天机谷势力有多么强大,但是,对比世人对于一些历史悠久的门派的看法,确实是不一样的,她摇摇头,等着安诺来讲述他的故事。
“因为,每一次我都在试图让更多的人卷入一场斗争,我喜欢在这种混乱之中,掌控全局,不仅一个人的行动,甚至他的情绪。最好的例子就是我利用那时江湖上最大的情报组织迹尘楼摧毁正邪七个门派的根基之后的三个月,那个混乱的江湖。”
“这跟我说的没关系。”祝浅瓷觉得是安诺在扯开话题。
“怎么没有关系?”安诺隔着桌子,认真地盯着祝浅瓷的眼睛,说,“我想保护你,不是想让你成为我的提线木偶,被我勒了两次,公主还没看清我的本性吗?”
“什么你的本性?我看到的是每次你都伤了你自己,也许这是落尘的缘故,但是我不需要这种保护!”
说完,祝浅瓷觉得很闷,明明是一个可以好好聊天的晚上,怎么就突然变了样子,她受不了这种氛围冲了出去,安诺拿起门口的伞想追出去,但是这种他人生第一次感受到的不一样的急切激发了胜天子的毒性,他眼前瞬间白茫茫一片,无力的倒在门边。
离开回音坊之后,祝浅瓷被雨水淋得有些难受,也清醒了不少,街上空无一人,穿过一条巷子,她看到一个茶馆还开着,于是走了过去。
“老板,一壶茶。”
正在算账的老板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面色不善的女子,看上去像是吵完架跑出来的,赶紧沏了壶茶,暗暗祈祷万一有人来别在他店里闹什么事。
确实,来人不闹事,只是把老板给弄晕了,木棠佑拍了拍身上的水,走到祝浅瓷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三皇子你怎么如此阴魂不散?”祝浅瓷开口就怼,懒得考虑对方是不是来灭口的。
“要不是上次阁主对我家小美人表情有些怪异,我也不会来,还正好赶上你跟安诺吵架,我这不是闲得慌吗?”木棠佑原本还在愁要怎么躲过安诺的暗卫见到祝浅瓷,现在这个机会给得很好。
“所以呢?”
“还请阁主告知一下为什么。”木棠佑自己也在困惑,他想过要娶阿晚,但是,祝浅瓷的那一眼居然让他产生了怀疑。
“凭什么告诉你?”祝浅瓷也在怀疑自己的判断,她作为一个演技过硬的人并没有看出木棠佑对阿晚有一丝虚情假意,这怎么就开始怀疑了呢?
“作为交换,阁主也可以问我一个问题。”
“一件事,否则免谈。”祝浅瓷觉得问题这种造假太容易了,还不如一件事来得实在。
“什么事?”
“找一个祝穆晴的一个把柄。”
“阁主你有些不厚道啊,说好的合作呢?”木棠佑自从直到祝浅瓷打算跟祝穆晴合作的时候还是期待的,但是,后来两个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祝浅瓷明知故问:“我说过吗?三皇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觉得我会让你把丹木国变成一个空壳吗?你觉得我会成全你的野心吗?”
“那就没有,成交。“木棠佑觉得必须重新认识一下易止阁主,以为,在他曾经的计划里,易止阁从未被考虑进去过。
“你的阿晚姑娘是安家家主的人。”祝浅瓷开始了正紧的忽悠。
“证据。”木棠佑虽然脸色有些难看,但是他潜意识里是很抗拒这句话的。
“她曾经和安家人自导自演救过永州刺史的一个男宠,让他监视永州刺史。”祝浅瓷觉得她在实践安诺十年前干的事,拉跟多人下水。
“仅此而已?”
“安诺亲口说过他跟你的阿晚姑娘的故事,也算是一段才子佳人相遇的佳话。”祝浅瓷看着木棠佑的表情变得狰狞,觉得这个家伙不会是吃醋了吧?这跟书上写得不一样,太可怕了。
“证据会在半个月之内送到阁主手中。“
说完,木棠佑拿着伞走了,祝浅瓷虽然有些担心到时候木棠佑加入柳州的乱局会生出什么变故,但是她更多地觉得这是一条退路。
有了这么个插曲,祝浅瓷心情平复不少,留下茶钱,走到巷子口就看到安诺撑着伞站在在另一头,像是在找她。
“安诺。”
祝浅瓷走过去拍了安诺的肩膀,但是发现对方反应有些迟钝,不由得心生疑惑。
“回去吧,我以后尽量……”
“不是……”祝浅瓷打断安诺,说,“我应该是怕你又一个人走了,然后再遇到什么人受伤才会变得有些奇怪……”
“我知道。”
安诺牵着祝浅瓷的手往回走,寂静的街道无声的记录这两人开始试着去交流的的这个夜晚。
但是,虽然回到回音坊之后安诺紧急处理了祝浅瓷的伤口,但是第二天,她的伤口开始化脓,沈遥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好重,头顶的压力好大,顶着安诺“淡然”的目光给祝浅瓷上药,让她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威压。
上完药,沈遥一刻都没多呆,感觉跑了出去,祝浅瓷见沈遥走远,拉了拉安诺的衣袖说:“我……”
“不许说话,我在生气。”安诺打断道。
“那我可以道歉的呀。”
“不需要,公主你根本不懂怎么哄人,我怕你把我气死。”
“我可以学的。”祝浅瓷挣扎道。
“上次让你照着书念,你都不愿意。”安诺疯狂催眠自己,不能笑。
“我……念。”祝浅瓷感到万分羞耻,因为那本根本与哄人无关的该死的书的内容她记得,“阁主对眼前的男子说,诺,你是我今生……“
祝浅瓷的演技掉在地上摔得稀碎,安诺也没绷住,祝浅瓷在心中怒骂:别让我知道是哪个混蛋写的戏本子,我弄不死你!
易止阁,苏漪在连打几个喷嚏之后引起了顾步婉的注意,在顾步婉确认自己这两天没有虐待她之后,说:“注意身体,路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