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德进了酒馆,由于是早晨,酒馆里冷清了许多,碰巧维米尔正坐在吧台中央。
伍德见罢,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坐在维米尔身旁。
肥波从吧台的里间屋走了出来轻声问道:“请问,有什么需要么?”
没等伍德开口说话,维米尔说道:“野葡萄酒,是那种最涩口的青葡萄酿的。”
伍德听罢有些吃惊地看着维米尔。
维米尔微笑的看着伍德恭敬的说:“这点小聪明不应该在您面前卖弄,只是既然您再次折返这里就说明你需要帮助。”
伍德微微的点了点头冷哼一声说:“你果然不简单。我的警惕是对的。”
维米尔说道:“我不会对任何人有什么企图,相反,我更应该值得您的信赖,商人,以和为贵,信誉第一。”
肥波将一杯淡绿色的葡萄酒轻轻放在伍德面前说:“您慢用。”
伍德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这时维米尔开口:“我刚才可是帮了您一个大忙。”
伍德尝了一口酒,顿时青涩的味道骤上舌尖,但后劲却有一丝甜味,仿佛刷牙过后吃水果的感觉,虽然很怪,却很奇妙。
随后伍德说:“我可没有求你,所以这个人情我不接。”
维米尔听罢微微一笑说:“伍德先生的秉性我素有耳闻,我并不是想要什么好处,这只是我们的见面礼罢了。”
伍德沉稳地掏出烟袋装了烟丝,点上了火,缕缕青烟四散而来,随后说到:“哦?怕是羊毛依旧要出在羊什么吧?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你又有什么可以和我交换的?”
“当然也是您最想要的!”维米尔微笑着说罢轻抚酒杯,淡淡的戳了一口。
“看来我来对地方了,不过你要的东西可非同一般,卖给你这样的人让我怎么相信你不会利用它危害圣域?”伍德冷眼看向维米尔,眼神透露出一丝凛冽的杀气。
维米尔并未感到惊恐,反到底俯身凑近轻声说道:“您拿着贵重的珠宝跑到土匪窝里找买家,您是来寻求信任的?但话又说回来,既然您敢拿出来,就说明您根本不在乎贼人作祟,又或者说有比贼人作祟更可怕的事等着您,您看我说的有道理么?”
伍德抽了口烟点了点头说:“像那么回事,不过像你这种人,恐怕不防也不行。纵然你巧舌如簧,我还是希望你能够透露给我我点有价值的东西。”
“北境的人们都被表面的和谐迷失了双眼,政治不是我们这种人所讨论的东西,可是我却知道一旦有了风吹草动,人命,不再会像曾经那样珍贵,这会波及到我们的利益,纵然是您不愿相信我,我依旧会帮助您。尤其那种诅咒让常人根本无法提及,所以谈不上透露,仅仅是通过周边的动向揣测而以。”
说完,维米尔将戴安娜所持的金币(绝杀令)轻轻地压在桌子上。
伍德垂下双眸冷眼观瞧,烟袋略微颤了下,伍德认识这东西,而且看见戴安娜拿出来过。
维米尔紧接着说:“虽然我所知道的东西不完全准确,但也接近十之八九。那个女孩和它们(悲哭会)大有渊源,她的团队里有的人已经成为了“眼”,如今她也已经向外界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它们很快就会行动,而我则买下了对于他们的保护承诺,但我现在需要您帮助。”
“她认识我么?”伍德问道。
维米尔摇摇头说道:“恐怕不认识,昨夜您的行动太显眼了,碰巧她又缺一笔巨款,她发觉我对您的货物感兴趣,所以和您相遇且还上演了一场不可思议的战斗!”
伍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苦笑着摇摇头说:“没想到一切你早就料道了。”
“我也是今早才知道,通过兄弟透漏的方向和我对圣域的了解进行的猜测。”维米尔言道。
听到这里,伍德眸光一闪,他很认真的看着眼前这名少年问道:“你来自北境?”
维米尔摇摇头说:“我的故乡在西境,不过我出生在学者城。家族是以种植贩卖药材为生,但现在的市场很萧条,我想赚更多的钱,所以决定将生意伸张更广的领域。噢,对了,我曾多次前往圣域拜访过琳恩先生,也认识不少药剂师,圣域的医理体系让我受益匪浅。”
伍德心说:“这小子的话恐怕半真半假,怕是暴露自己的关系网所以想刻意转移话题。看来需要核实一下他的背景。”
刚想反问,突然维米尔的下一句却让伍德哽咽在那里。
“对了,我在北境的线人很多,但在圣域的就只有一个,魔伊赛纳,她是我的堂姐,但我的全名叫维米尔法修斯,随母姓。”
西境武法大族略有耳闻,也曾听过魔伊那妮子说过一些传闻,但是素闻这两家因为贸易的关系发生了裂痕,难道他们兄妹之间的关系不受影响?
伍德突然冷笑说:“我们花了几十年追溯它们的足迹,你堂姐更是在追踪魔法上无人能及,依旧查无音讯,你一个毛头小子却不知天高地厚的来和我做情报交易?纵然你有聪慧的头脑,我还是很诧异你的能力。”
维米尔摇了摇头苦笑:“我十分想和您做这笔交易,可是您却居然和魔伊一样并不认可我,难道是能力陷阱让你们宁可相信魔法也觉不相信人性?”
伍德听罢有些不悦,转身正视维米尔说道:“我倒是想听一听你口中的“能力陷阱”是什么?”
维米尔见伍德杯中的酒以,便叫肥波添一杯新酒给伍德,随后便谦卑地说道:“我所说的话出我的口入进的耳,一切仅是我个人的看法,若惹您不悦请原谅我童言无忌,绝无冒犯之意。”
伍德喝了肥波新端上来的酒点了点头示意维米尔继续向下说。
“它们多年以来一直以魔法掩盖踪迹,在时机未成熟之前还不敢招摇于世,可是在暗处的它们的行动和作为却让世人感到了无比的恐惧,无处不在又处处都在。圣域作为北境的守护要塞,自然要有所作为,它们用魔法掩盖,圣域就用魔法追踪,仿佛永远不会承认对手比自己强,与其说在寻找,不如说是在斗法。”维米尔说罢看着伍德。
伍德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小子,那你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吗?”
维米尔见伍德并未生气,便继续说道:“它们也是由人组成的,在制造恐惧的同时,它们自身也怀揣恐惧,甚至很多时候它们的内心是更加恐惧的,与其太过于主动去寻找它们的踪迹不如先去思考它们所恐惧事情。”
伍德将酒杯放下,沉吟半晌说:“我承认来自圣域的魔法师是很骄傲的,可也并非全是你说的那样,对外保持戒心是圣域历史遗留问题所致,并非刻板。另外,我要强调一点,它们的骨干可不是“人”所组成的,人性这个词恐怕不适用于它们身上。”
此时,托雷斯所在的旅馆外,一名长相并不是很起眼的中年人走上了旅馆的二楼,他神情有些呆滞,一步一步地来到了托雷斯所在的房间站在门前停了下来。
一道声音在他左耳边私语:“你确定要将力量
浪费在一颗普通的“眼”上。”
另一道声音随之再右耳边响起:“这时夺取力量最好的机会。”
左耳私语:“那个老头可是连杜隆坦都不敢轻易碰”。
右耳私语:“杜隆坦的怯懦会影响母亲回归的进程,母亲她再呼唤我们。”
话音刚落,男子手缓缓的抬起伸向了门把手,在行动时男子的皮肤开始出现裂痕,随之脱落并迸发出耀眼的金光。
左耳私语发出叹息:“唉。。浪费在一个普通的“眼”上,你连50%的能量都发挥不出来的。为什么那么着急呢!”
“因为杜隆坦没把“祸根”除掉!”话音刚落,男子身体的1/3如同灰尘一样剥离脱落,随之而来的是一张惨白而瘦弱的面孔,他冰冷硕大的蓝瞳注视着那道门,利剑般的瞳仁近一步收缩入微。枯槁般的黑色细长五指仅是在门上轻轻一拍,瞬间化为了腐朽的泥土顺势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