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牺牲千浩
昨晚的暴雨过后，空气也清新很多。
准备去吃早餐时，餐桌上只放着我的早餐，佣人说乱羽已经吃过早餐，很早就去了公司。
我知道他会躲避我，恐怕今晚会很晚才回来了。
“小姐，您的两位朋友来找您。”佣人走进大厅，千浩和露娅跟在其后。
快有一个星期没见露娅，发现她憔悴很多，眼球肿大，像哭过似的。
我坐在他们两人的对面，气氛有些压抑。热茶正冒着热气，茶叶漂浮在水面上。
“计划成功了，是吧！”千浩神情凝重，静静望着我。
“嗯。”我轻声点头，看着茶叶在水面漂浮旋转。“两天后就可以去云烟村。”
云烟村，一个美丽安详的地方，三面环山，一面环水，环境优美。
我打算在那里度过人生最后的时光，安静离去。
“幼娌，我打算把我的心脏移植给你。”千浩镇静严肃，眼底有些泪光在闪烁。
轰——听到千浩的话，我的脑袋仿佛炸开了。
“你说什么胡话！”我气得声音都嘶哑了，心脏剧烈跳动，就像要脱离身体似的。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愿意将我的心脏捐赠给你。”千浩的眼睛炯炯有神，那么坚定的眼神，我第一次看到。
“不！我不要！我跟你的心脏不匹配，就算匹配我也不会要，不准你再说这种话！”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差点想扑过去打千浩。
“幼娌，你一定要接受，我的心脏跟你是非常匹配的，露娅也同意了。”千浩淡淡地笑着，看一眼我，再看向右手边的露娅。
我看着露娅，她的眼球很红很肿，难道是因为千浩，才哭成这副模样？
“露娅。”我轻声叫她，可她没理睬我，反而站起身，走到窗台看风景。
“你还记得那个小学子？”千浩细声问我。
可我没有回应，呆呆望着千浩，我跟小学子的事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他怎么会知道？
“我就是小学子。”他的语气很坚定。
“什么？”我惊恐地站起身。
小学子不是在七八年前就死了吗？我看着他中枪倒在海水里，我还去参加他的葬礼。
“很惊讶吧！先坐下来，我详细告诉你。”千浩很释怀，为了心爱的人，他真的考虑清楚了，他真的宁可放弃他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她一生的幸福。
我坐到沙发上，咬着下唇，多希望千浩在撒谎骗我。
“当年我才九岁，是一个孤儿，你爷爷收养我。因为你有心脏病，我的心脏跟你匹配。你爷爷就让我陪在你身边，一边照顾你。如果你的心脏衰竭，就移植我的心脏。可是，你的心脏开始好转，甚至可以不需要我照顾你了。还记得那医疗抢救团，现在想起来都搞笑，你从小调皮好动，常常捉弄那些医生护士。两年后，你太感情用事，爷爷担心这个会导致你失败，因为那时我已深深爱上你，而你十分依赖我。所以，爷爷决定安排我假死的现象，一个可以让你不再感情用事，另一个可以铲除后患。我是个孤儿，没权没势，无法带给你幸福。爷爷这么做，为了你也为了我。没想到你十三岁那年，跟爷爷打赌，之后我就遇到你。”
好残忍的事实，为什么千浩能说得这么轻松？
“太过份了！爷爷怎么可以这样？”我忍不住哭了起来，爷爷怎么对千浩这么残忍？用他的时候要付出生命，不用他的时候还要制造假死现象。
“爷爷都是为了我们着想，你不要责怪他。”千浩的笑容苍白，却很刺眼。
“爷爷知道你是小学子吗？”我接过千浩递来的纸巾，轻声问他。
“如果知道，我早就不能待在你身边了。”千浩笑得很慷慨，很简单。
“露娅也知道了。”我试探问道。
在两个心爱的人之间选择一个人生，对她太残忍了。
“嗯。”千浩低声应道，微微低下头，眸里有七分忧伤三分内疚。
我望着露娅，她依旧望着窗外的风景。
我知道，此时的她一定泪流满面。
露娅也竟然同意了，怎么能这样？前年我还偷偷撮合他们在一起，只不过没成功。
如果露娅爱千浩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情感，至少两人相处三年已久，多多少少友情是非常深厚坚固的。
怎么就在我和千浩之间，选择了我？
可我做不到要让千浩牺牲他自己，我不能这么自私！不能！
“我不会同意的！你们回去吧！”
“为什么？”千浩激动站起身，眼球布满血丝。“昨晚你一定很痛苦，但我不比痛苦。你爱他们如同我爱你，这种感觉我懂，手术一定要进行，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再晚一些日子就迟了。”
“我不能这么自私，对不起！”我别过头，不去看千浩。
“自私？你欺骗他们，就这样离开他们，这才叫自私。他们那么爱你，凌乱羽昨晚比任何人都痛苦，你为什么舍得让他们痛苦呢？”千浩坐到我左手旁，掐住我的双肩，情绪很激动。
“既然上帝要我离开，而我会的。”被千浩摇晃着，但我没糊涂。
“不！你不会死的。”千浩使劲摇头，“幼娌，我的出现就因为你，如果不是检查我的心脏跟你匹配，爷爷也不会收养我，当年的那个我也早就饿死。所以，求求你，接受我的心脏移植，为了露娅，为了你的家人，更为了你所爱的乱羽。”
我的家人，我的乱羽，我的千浩和露娅，我一个都舍不得，真的舍不得。如果我接受移植，千浩就会死，我也会很难过，露娅也会很难过。我舍不得让她难过，也不能让她难过。
“幼娌，你一定要接受千浩的心脏移植，你活着比他活着更有意义。”露娅转身看着我。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什么我活着比千浩活着更有意义？
“如果我死了，只有你和露娅为我伤心。如果你死了，你的家人，凌乱羽，露娅和我，都会为你伤心。”千浩铁定了要救心爱人。
“不！”我缓慢摇头，一个个“不”字从我嘴里传出。“如果你死了，我承受的痛苦不比他们少，因为我爱他们也如同我爱你。在我心中，你的地位不亚于乱羽和邪絮。你对我的爱，对我的好，我深深烙在心中，永生不忘，来世我也一定会报达你。”
“幼娌，不要感情用事了。”露娅向我怒吼，满脸忧伤和焦虑。
这次，我真的没有感情用事。
“让我在云烟村过完人生的两个月，安静地离去，好不好？”我挂起白痴笑容，傻里傻气地问。
“幼娌，你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露娅坐到我右手旁，把我的头按在她怀里。
活下去？我不敢奢求。
我跟露娅嚎啕大哭，互相拥抱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