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那么在意,当下自己的事情最为重要,赶紧把那个魔界败类收拾了,早些回魔界,有些事我怕温湛和四宫宫主应付不过来。我收回目光,转身仔细去打听那个地方的具体位置。
虽然对于伙计说的又是东又是北的很是不解,但是我总算问清楚大体方位是在东北方向。
着实不想继续走,等我走过去或许就会有更多的受害者。还不如御风来的迅速。
我也不管会不会被六界通报批评,驾着风便是一顿冲刺。
刚没飞一会儿,耳边便有风撕裂的声音。
我转头看,不知何时玉临溪御风跟在我身边,这着实吓我一跳。
“你这个样子会被凡人看到的。”他想拉住我,却被我挣脱开。
我面色不好,从年龄上看,我存在的时间都比天帝活的久,按修为上看,我自认为很少有人能比得上我,要不是上古一战毁了我大半的修为,怕是现在我都可以称霸六界,他算什么,凭什么这么跟我说话?我冷声道:“玉临溪,小辈我可以不计较,但你见我不得行礼问好的吗?注意自己的身份!”
他愣了一愣,然后轻声道:“魔尊。”
我不想和他太过去纠缠,转身离开。
他没说话,紧紧跟在我的身后。这着实让我有些烦躁,既然不同意和我在一起,又何必现在步步紧跟。
“离本尊远一些!”
话一出口,我便看到他眼底又些许黯淡,可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跟在我的身后,样子着实有些委屈,让人好生爱怜。
他在难过?我有些愣怔,不知不觉放慢了步伐。越是寻思他,我心里越是愧疚,想了半天才在咳了一声开口道:“我去处理魔界的事情,不是去做坏事。你不是还要带着那几个孩子试炼吗?你回去吧,我会注意,不给人看到的。”
“我们要处理的事情可能是一样的。”他瞧着我,语气柔和了许多。
也对,人界也归他们管,出了这等事天帝自然不会坐视不管。我点了点头,看到他也是御风追着我,好心道:“我名声差,也不怕再填在被凡人看到用法术这一笔了,你底子干净的像张白纸,别跟着我了,我装作没看到你,你快些离我远一些吧。”
他默了一会儿,又回道:“自我被你掳走,我便不再是一张白纸……”
此话一出惊的我一个踉跄,差点摔下去。
他伸手将我扶住,“小心一点。”
我干咳点了点头,推开他,也不去理他。确实如此,我强抢了他,强行软禁了他一百年,六界把我俩传成什么样子我自个儿也晓得。
我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跟着自己,他那群小老弟怎么还没跟上来,难道自己飞的太快了?我稍稍放慢了一点速度,他在我身后也放慢了速度,距离保持的倒也不错。
我俩就这样一前一后飞了一个晚上,无事发生。
那个经常闹凶案的林子我终于找到了,可锣鼓喧天的声音让我有些疑惑这到底要做什么?
按理说这么一个经常闹凶案的林子就不该出现喜轿,就算不畏惧食心魔,也不会挑着走这么奇怪的树林吧。
“累了?”他现在有胆子了,难得敢靠近我。
“本尊如何统一魔界的想必你应该听说过,那时候我都不觉得累呢。”我骄傲一笑,捏了一个诀让自己暂时隐身,缓缓落在一个石堆上,看着大红色的喜轿从自己经过。
锣鼓的声音虽然吵闹,可每个人脸上的表情极为惊惧,并不像是一般的嫁娶场面。
我试图用法力卷起风,骚扰一下他们,看他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手刚一伸出就被一双温暖大手握住。
“不可乱用法力。”
我不耐烦,“我又不伤人,我只是看看他们在搞什么鬼。下次你在阻挠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再说……”我收回我的手,冷笑地说着:“你一直这么粘人,是想和我回魔界,做我的面首?”
他面色冷了一冷,拂袖隔开我想要伸向他的手,自己退了几步落到旁边的的大石头上。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收回自己的手,心正隐隐作痛。
我转头,发现面前的轿子停了下来,周围的人长舒一口气,连忙跑走,路径我的身边时面色依旧不好看,但相比刚才来的时候倒是稍微好点,仿佛虎口逃生。
这着实很奇怪啊?这倒让我想起了一件事,就是我成魔之后恰逢人间旱涝灾害严重,有些心术不正的人打着我要血洗凡间的旗号,便怂恿无知愚笨的凡人用童男童女做祭品。我极为厌恶这种心术不正之人,在正义一方剿灭他们的时候,我甚至还装成普通人去观看他们被绞杀的场景呢。
难道他们此番行为也与之无异?为了验证我的猜测,我起身挑开了喜轿的帘子,瞧见里面五花大绑的女子后,我便明晓这一切果真如我猜测。
我解开女子绑在眼睛上的布条,看着那双满是泪水惊惧的桃花眼。
“做个交易。你为诱饵引出那个人,我替你们消灭他。如何?”
未给女子反应时间,我便合上帘子,自己躲到一边悄悄观察。
就在我刚找个位置坐好,便觉有人靠近那个轿子。
守株待兔。
我用法力压低自己的气息,看着蓄势待发的玉临溪,拉了拉他提醒他不必这么认真。可那人进了轿子,未等我和玉临溪行动那个黑影便忽然飞走了。
我和玉临溪相视一眼皆是大惊大事不好,我冲了过去去查看轿子中的情况,而玉临溪去追黑影了。
轿子中的女子毫无生气的眼中是满满的恐惧,胸前伤口汩汩流着血……因为我的不以为意,导致她被人掏了心。她惨死的样子深深地烙在我的脑海中,我本想宽慰自己,她就是普通的一介凡人,死了就死了,给她报仇便得了。
可当时自己并不打算让她牺牲,自己只想拿她当诱饵,良心上着实过不下去。
我引出她还未散去的灵魄,趁着鬼差未赶到,我问道:“可还有什么未了心愿?”
她的灵魄也即将散去,懵懵懂懂回答我:“我想活下去。”
有一个强烈求生的念想最好,这有助于我俩签订契约。
契约签订后我也是极为后悔的。魔界当下的情况并不乐观,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我不可随便分出自己的一丝修为。有时候真厌恶自己莫名其妙的软心肠,如今自己所行的每一步都要仔细考虑清楚,因为这次分出修为已经将魔界置于岌岌可危的地步,倘若这一步不对,我所统治的魔界便会溃败。
我安顿好刚签订契约的女子,自己继续去追击那个人。
树林的尽头是一个乌黑的水潭,水面浮着白色的泡沫,仔细闻闻还有未散去的血腥气。除了水潭旁的一个两人合抱之木,再无其余的花草灌木。待我追上的时候,玉临溪正执剑立于树木下,回首面色沉重的望着我。
想必是他无法逼出他。
我手中的画玖剑与我心意相通。每当我起了杀心,那剑身便会微微发出红光,最美的便是剑身上的火莲也会像真的一般绽放。
“此事是我魔族的事,也该由我处理。你是天族的人,监视完了就回去禀报吧。以后尽量少烦我。”我扬起手中的剑,朝着水潭重重一劈。轰然巨响响彻耳边,刹那间谭中的水被我一分为二,高高扬起在半空中,落下之时未得汇聚于谭中,便顺着我劈开裂缝奔涌流出。
仅此一剑,便轻易毁了有心之人用法术保护的地方。
伴着谭水的落下,我还看到了闪着蓝光的片状东西划下,那样子像极了鳞片,确实是鳞片。正在我走神间,更多的鳞片从一个方向朝我袭来。
可鳞片未能近我的身便被我周围的煞气击退。这点小把戏,跟我闹着玩?
我晓得那个人躲在谭底朝我释放暗器,我也有意要毁了这个水潭。
于是我按剑,往地上用力一压,这次是整个潭的水以及其他东西被震飞,潭边高处的泥土滑落填平了整个底部。而那个被我击飞的人又受了我重重的一道剑气,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那泛着蓝色冷光又血迹斑斑的尾巴晃得我迷糊,这人不是我要寻的。
她水藻般的卷发铺散在惨白满是伤痕的后背上,剥离鳞片的尾巴在阳光的照耀下变成人的腿,她抬眼望向我的时候满脸满是恐惧。
鲛人族?可刚才偷心的那个人显然是我魔族的人,难道自己打错人了?不过刚才袭击我的人一定是她了。相比于怀疑自己打错了人,令我更好奇的是她为何要以鳞为刃袭击我?瞧她摘了那么多自己的鳞片,不疼死也要丢掉半条命了。
我未说话,只是沉着脸提着剑朝她靠近。
“住手!魔尊求您手下留情!此事不管阿蓝的事!”
提剑走这动作本是我的无心之举,可在别人眼中便是另一种意思了。那个摘心的人因为我要杀那个鲛人,便自己现身了。
我停了脚步,一直默不作声的玉临溪也不知何时站到了我的身边。
我皱眉,小声道:“离我这么近作甚?不怕我等会儿动手伤到你?离开些我不需要你保护。”
他皱了皱剑眉,不去理会我说的话。本尊差点没被气背过去,这年头咋每个人害怕我这个魔尊啊!
我掌下运风气,朝着玉临溪拍了过去。因我本无心伤他,因此他反应过来也是无伤躲过。
“魔界的事情,本尊自会处理。滚开些,否则别怪本尊一并处理。”我冷酷的看着他,看着他神色慢慢恼怒又慢慢冷静下来,然后他一拂袖,退至一侧。
我转头看着那个有些眼熟的男人,有点印象了,是我曾经的男宠。
我冷眼睨着他,他抱着那个人鱼的身子在发抖。这才是一般人见着我的正常反应啊,就算我样子不恐怖,可我的名号悚人啊。
“夺人家心干什么?说出来,本尊会考虑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我本想找个地方坐坐,可没个能让我放屁股的地方,这便打消了我坐着装大爷的念头。
他哆嗦着,目露怨恨的看向我,“我以为出了魔尊殿,便是真正的自由。可没想到刚出来便被人种了血尸蛊。当下六界皆知只有你最早接触过血尸,操纵血尸这件事只有你会!我本以为我必死无疑,可是小蓝救了我,让我昏暗的人生有了光明。我也偶然发现食用人心能延长我的寿命,因此我便成了这个鬼样子……”
有人也对他下手了!我一惊,记得玉临溪刚走那个时候有人也打算对玉临溪下手的。我怎么没想到他还会对其他人下手。那白泽呢?他现在怎么样?仿若置身于冰窖,当下,怕是白泽已经……我一阵头晕,转头去看玉临溪,他也皱眉。
到底是谁在我背后搞鬼?他的目的是什么?想要魔界吗?除了魔界,我并不觉得我还有什么可利用价值了……
突然有种感觉,可我想不起来。我觉得他的目的在我,而我也不只是拥有当下的魔界,还在守护着更为重要的东西。可我因魂魄不全,就算重温回忆,也是记不起来的。
我提起我的剑,认真道:“在你死之前我得告诉你,血尸与我无关。我以前虽然见过,却从不知如何操控。虽然很祝贺你能寻的真爱,可是抱歉,你今日必须死。”
剑出,他被我定死在那树的树干上。
那个人鱼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爱人瞬间死去,当时也是傻了眼看着流淌在自己身边的血液。
食心能延缓血尸蛊的秘密不能穿开,否则真会造成天下大乱。我在考虑要不要顺便再继续灭口。可看着人鱼哭的撕心裂肺的样子,着实让我心里不太舒服。算了,不杀了。
操着疲惫的声音,我开口道:“玉临溪,吾的处理你可还满意?你可看清楚了看明白看仔细了?确认完毕后便就此别过吧。”
我去拔剑,身后冷风袭来,破空之声夹杂着玉临溪的声音。
我眼睛也没抬,反手就是一剑。只是让我没料到是我单手抵挡的时候将她偷袭我的鳞片震了过去,直接刺入她的眼睛里,她也被我剑气振飞,撞到了那棵两人合抱粗的树。
我看着瘫在地上的女人,着实可怜。
“你非我魔界人,我不杀你。但你可不要一次又一次挑衅我。”
她恶狠狠的看着我,声音尖利满是怨恨,“我诅咒你,日后你一定会不得好死!日后我定会报仇。”
这些话我确实没怎么听过,毕竟想要对我这么说话的人都被我斩杀了。可惜这次是我心软了,不想继续杀人了。
“我等着那一天。”
我俩走后,那里着起了漫天大火。瞧着那个火势,想必无人会幸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