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的把你给招进来了。”
阎曦看到姜默后,扬了扬手,露出一丝笑容。
“能文能武,又判的无期,不招我招谁。”
姜默和他击了个掌,回了他一个笑容。
舞蹈排练室不像工厂里面那么严格,阎曦和姜默可以自由地交谈,也不用提防边上有监控或是有狱警把守。
一堂课下来,姜默发现,阎曦的拳脚功夫和自己旗鼓相当,柔韧性与协调性更是胜于自己,如果那次阎曦没有铐上手铐,他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
“你小时候有跳舞基础吗?”
中途休息的时候,姜默望向阎曦。
他摇了摇头,
“舞蹈基础没有,不过我从小就被送去习武,所以可能身体条件比较好。”
“你父母也真舍得,从小就把你送去习武。”
当姜默说出这句话后,阎曦的脸色马上沉了下来,他一只手紧紧地握成拳,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姜默见状,自知应该是说错了话,碰到了阎曦的伤痛处,正想开口缓和下气氛,却见阎曦放开了手,叹了一口气,
“我没有父母,刚出生时就被人扔在路边,后来是被人捡回来养的。”
“对不起。”
姜默沉着脸望着他。
没想到,阎曦的过去比自己更加悲惨,他至少还有一个值得回味的快乐童年,而阎曦却是连父母的样子都没有见过。
“那你是怎么进来这里的。”
“因为少爷。”
“少爷?”
听到这个词,姜默愣了一愣。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阎曦摇了摇头,
“我们练习一下老师教的舞步吧!”
姜默点了点头,然而,他却无法让自己忽视这个词语。
他隐约中觉得,这和他对安奕承的恨意有很大的关系。
他的少爷,是谁?
虽然整个舞蹈队排练的稍显仓促,但因为选的队员都有些基础,成员们学的很快,几个星期后,整支舞蹈已经练得有模有样了。
为了保证每天有体力锻炼,伙食明显比以往好了很多,荤菜多了两样,还有水果。
而姜默和阎曦每天都在偷偷收集着布料,不管是排练衣服上的布料,还是用餐时剩下的小毛巾,在积累了半个多月后,所有的布料连起来已是可以成为一个结实的云梯了。
“这一次市里面很多领导来看大家表演,大家要好好表现,到时候如果表现的好,我会向上面打申请报告,给你们特别的奖励。”
因为姜默他们这间监狱这次选出来的演艺团外形出色,身体条件也都很好,所以狱警对他们也给予了很大的希望,如果这次反响好,可以参加全国范围内的比赛,对他们这所监狱每年的考核也是一个很大的加分点。
“警官,什么奖励都可以吗?”
有几个犯人开始兴奋了起来。
“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可以。”
“烟!酒!女人!”
几个人都争先恐后的说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烟和酒没什么问题,女人你们就别想了,想要抱女人,就先走出这个门!”
姜默对奖励并没有什么兴趣,现在对于他而言,除了见到安奕承,他没有什么其他的愿望。
“如果要越狱,手上应该还要有个武器吧。”。
此时,阎曦凑近姜默的耳畔,小声的开口道,
“我们可以要点酒,到时候把酒瓶子做成武器防身。”
姜默点了下头。
只是,此时,他的脑海中又想到另一个念头。
他记得,当时林涵为了套出自己的心里话,用了一个方法——灌醉自己。
酒后吐真言,并不只是说说而已的。
事实是,当时自己真的把心里所想说了出来。
虽然后来和安奕承在一起后,自己的酒量稍稍提高了一些,然而,自己还是不喜欢喝酒。
因为,喝了酒之后,他的内心也会被看穿。
此时,姜默不由抬头望了一眼阎曦。
阎曦是一个口风很紧的人,只要他不想说的事情,无论自己怎么旁敲侧击,他都不会吐露半句。
包括他恨安奕承的理由,以及他口中的那位少爷。
在某一方面,姜默感觉,他和自己有着相似之处。
不愿与别人吐露心声,即使这件事有多痛苦,自己也宁愿一个人承受。
然而,在遇到了安奕承之后,他也渐渐学会了敞开心扉。
而阎曦,似乎还未找到一个能够敞开心扉的人。
“好,我们就要酒。”
虽然不知道这种做法有没有效,但是,这是了解阎曦内心最快的方法。
演出的那天很快就到了,台下果然密密麻麻坐了很多人,姜默竟然还看到了一个认识的导演,不过现在的自己和前阵子改变很大,他也未必能够认出自己。
因为排练了很长时间,这次的舞台效果却是出乎意料的好,一下台,就连负责带他们的那个狱警红光满面,似乎收到了不少的赞美之词。
于是,照他向演艺团约定的那样,当晚,狱警们就给他们拿来了烟和酒,并把他们召集到了另外一间大牢房中,让他们在这间牢房内慢慢享用,毕竟,如果被其他犯人看见了,影响很不好。
姜默和阎曦找了牢房一个角落喝了起来。
因为姜默早有预谋,喝的时候装作喝了一大口,其实只抿了一些,因此,他喝的并不多,只是他喝酒容易上脸,一会儿就是涨红了脸,所以阎曦也并没有在意。
然而,阎曦的酒量却是比姜默好的多,姜默虽然做了手脚,但加起来也是喝了快一瓶了,却见阎曦神智还是很清醒。
姜默不禁揉了揉有些迷糊的脑袋,感叹道,“你的酒量很好呢。”
他不禁有些后悔自己从这种笨方法去套阎曦的话。
只听阎曦自嘲地笑了一声,再次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
“其实我一直都想喝醉,但是却怎么也喝不醉。”
喝干了手中的酒,他摇了摇头,
“都说酒能消愁,但是我每次喝酒,却觉得内心更加烦躁。”
“为什么会烦躁呢?”姜默望着他,“是因为安奕承吗?”
“谁会因为那家伙!”
阎曦蹙紧眉头。
随后,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喝干了手中满满一杯子酒,他开口道,
“是因为我的少爷,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学习,一起练武,我什么都能够为他做,甚至能够为他去死,但是他的心永远不在我的身上,他只喜欢安奕承那个混蛋。”
说了这些话后,阎曦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不得了的话,他转头望向姜默。
却见姜默不知何时,拿着酒瓶倒头睡下了。
阎曦不禁松了一口气。
自己差点就被这家伙套出话来了。
不过,这家伙的酒量,还真是差啊。
神情复杂地望了姜默一会儿,他拿过一旁的被子,给姜默盖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