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今天又要借什么书？”
白发老者仍旧在黑色书桌后面侧身坐着，手里正拿着一本书在专心地阅读，头也没抬地说道。
不知道他是根据什么来判断出，进来的人就是里奥的。
也许是通过脚步声，也许是其他什么里奥不知道的方法。
“您太不关心学院的情况了，现在正是毕业季，大家都在忙着备考呢。”
里奥从图书馆阶梯上走了下来，知道这老头不简单，很远就知道是自己来了，一点也不惊讶，半开玩笑地说道。
“哦？是吗？那我猜你肯定通过了吧。”
白发老者虽然对其他事情都不太关注，但是关于里奥的事情他还是记得一些的。
毕竟里奥常常来图书馆借书，顺便会跟他闲聊几句，他也很喜欢这个爱学习的年轻人。
“是的，所以今天我来是想向您请教关于晋升正式巫师的事情的。”
里奥缓缓踱步到离老者三米远的距离停了下来，对老者行了巫师见面礼，态度恭谨地说道。
“想要知道晋升正式巫师的方法，首先你得先和学院签约，签约的方式有两种：
第一种，学院会对优秀的毕业学徒直接发出签约邀请，至于发给谁是由教务处来决定的。
第二种，毕业之后可以选择留院为学院工作，积攒学分，学分达到1000点后可以自行申请签约，只要审核没问题就可以签约了。
耐心等着吧，像你这么有天赋又努力的学徒，学院一定会跟你签约的。
至于契约内容方面的问题你就别问我了，我也不记得了。”
就算你记得也不会告诉我……里奥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句。
他已经很清楚这个老头的尿性了。
那就是看似很随和，很好说话，其实很有原则。
该说的他可以讲很多的，不该说的他一个字也不会说。
只是听到要跟学院签约之后，里奥微微皱起了眉头，直觉告诉他这个签约的条件肯定很苛刻。
向老头道谢过后，里奥径直离开了图书馆。
既然让自己等，那就等等看吧。
里奥相信凭借着自己一年毕业的优异成绩，教务处肯定会派人来联系自己签约的。
……
当所有派系的考核全部已经结束后的第三天，教务处召集了所有在院导师，举行了一个小型会议。
会议的内容主要是针对今年毕业的学徒，讨论出签约的人选，其次还有明年的一些安排等等。
签约名额是根据各派系毕业的人数来决定的，热门派系给的名额自然就更多，冷门的派系就可能只有一个名额，或者一个都没有。
负责管理教务处的霍恩是一位老巫师了，不过头发还没有花白，看起来仍然精神抖擞，正值当年。
他环顾了一下在场的所有巫师，然后开口说道：
“今年毕业学徒的情况你们简单跟我汇报一下吧。”
虽然他手里有今年所有毕业学徒的资料和考核成绩，但是那只是纸面上的东西，他需要听的更多是导师们的看法。
“我们元素系今年毕业的共有十二个学徒，大部分资质都非常不错。
比如像克里斯蒂安伯爵的二子凯尔森，还有爱德华的女儿托兰等等，都是在今年毕业的。
所以我认为这次应该多给我们元素系几个签约的名额。”
率先说话的是元素系导师朱蒂斯，她是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女性巫师。
元素系是最大的派系，连带着她的地位自然也会更高一些。
签约的名额，听起来好像很普通，但是在场的所有导师都知道，签约并不是一纸契约那么简单，而是要花费学院大量的资源去培养的优秀学徒才有资格签约。
没有潜力，不值得培养的学徒，学院当然不会浪费资源去签他的。
“呵呵，你们元素系人多就想多抢几个名额吗？
据我所知你儿子康尼也是今年毕业了吧？你是怕名额少了给不到你儿子才对吧？”
血脉系导师贾德森毫不留情地呛声道，一点也不给朱蒂斯面子。
看起来这两人关系不太好。
“你放屁！难道你意思是说克里斯蒂安的儿子或者爱德华的女儿是废物吗？”
朱蒂斯被贾德森一下子说中了心事，顿时恼羞成怒地反击回去。
“克里斯蒂安的三子戈斯虽然不争气，但是他的二子凯尔森还是很有天赋的，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只是你儿子……”
贾德森笑了笑，虽然话只说了一半，但他的意思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懂了。
“够了，别吵了，你们只管说明情况，具体给多少名额由我来决定。
对了，我注意到今年星相系有个只用了一年就通过毕业考的天才，他现在才不到17岁。
据我所知，能仅用一年就毕业的学徒，在阿尔法学院历史上仅仅只诞生过两位，现在这是第三位。
是有这回事吗？威廉。”
负责管理教务处的老巫师霍恩突然转头看向星相系导师威廉问道。
“是的，他叫里奥，确实有些天分。
不过，我不建议学院直接签他，他的心性还不够成熟，喜欢投机取巧，这样的学徒是走不远的。”
威廉先是肯定了里奥的天赋，但是也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要知道，其他没有接触过里奥的导师，包括霍恩在内，只能从他的主修导师那里得到最直接的反馈。
也就是说，威廉的话的权威性不言而喻。
主修的导师不看好他，那么这个学徒相当于就被自动打上了一个不好的标签。
其他导师可不会帮一个素不相识的其他系的学徒说好话，既然威廉不喜欢他，那就正好省下来一个名额，何乐而不为呢？
此时植物系导师奥菲利亚在听到里奥这个名字，她突然觉得有些熟悉。
“测试结束了吗？”
奥菲利亚回忆起当时测试出了点小意外后，那个少年冷冷地，不耐烦地对自己这么说道。
因为巫师的记忆力远远超过普通人，她只是稍微回忆了一下，就想起来了。
正是自己给这个叫做里奥的学徒做的入学测试，当时发生了一点小插曲，接受测试的过程中里奥精神出现了一点状况，所以她记得比较清楚。
奥菲利亚想了想，于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里奥这个学徒我知道，他的入学测试就是我帮他做的，入学时的精神力就达到了26.9，我感觉他还是很有潜力的。”
奥菲利亚说里奥很有潜力不仅仅是因为他入学时的精神力很强。
而是自己在帮他做测试发生了点小意外之后，他果断地表达了自己不满的情绪，没有因为自己是正式巫师而掩盖这种情绪或是讨好自己。
奥菲利亚觉得那是一个个性很鲜明，并且很真实的一个男孩，如果他再年长一些的话……
该死！
奥菲利亚用手遮住了脸摇了摇头，自己到底在想什么，自己明明都可以做他母亲了……
“我也觉得他很不错，虽然他是副修的炼金系，但是他在炼金时的手法别具一格，明显是自己专门研究过的。
不管签约与否，既然威廉不喜欢的话，就让他来我实验室工作吧。”
炼金系导师尼赫迈亚适时地开口补充道，炼金系人才不多，虽然威廉说里奥品性可能不太好，但他相信自己能调教出来。
“你喜欢的话尽管拿去好了，不过他愿不愿意去你那儿是他自己的事。”威廉无所谓地说道。
里奥不是他喜欢的学徒，其他导师愿意要他，他完全没意见。
“既然这样，那就再观察他一下吧，我们继续讨论其他毕业学徒……”
虽然有两位导师赞赏里奥，但是他的主修导师威廉却不喜。
威廉这个人的性格霍恩还是很了解的，做事认真严谨，不可能做那种徇私舞弊的事，他既然不喜欢一定有他的理由。
再加上霍恩注意到里奥的身份只是一个男爵的儿子，于是当下就有了决断。
毕竟有些人情总是绕不过去的，即使是已经成为二阶巫师的霍恩也不能任性妄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