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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回归故里

岁月如梭,一转眼,已经三年过去了。

在这三年中,兰斯等人被玄冰奉为上宾,倒也过得自在。

兰斯已经十八岁了,长期练习武技的缘故,让他显得壮实魁梧,配上他那白皙的面容,精致的五官,总是流露出一种淡淡忧郁的深邃眼睛,再加上几年的宫廷生活,他身上自然地流露出一股优雅的气质,惹得不少深宫怨妇怦然心动。

可是,他的眼中,为什么总是有一抹化不开的哀伤呢?

还不是为了云儿。因为玄冰的介入,他那显赫的家世、翩翩的风度、英俊的外表,都使兰斯升起自惭形秽的感觉。再加上云儿也是贵族之后,自己却是山野小镇的平民,而且玄冰的解危之恩,也使得兰斯始终觉得好像亏欠了对方什么,因此,他悄悄地退到一旁黯然神伤。倒是拉乔,常常和玄冰争风吃醋,不过双方为了维护形象,却也没闹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看着拉乔和玄冰又在对云儿大献殷勤,兰斯悄悄走到一旁的空地上,紧紧地握住了拳头,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裂开了一样难受:“为什么我还会呆在这儿?我应该走得远远的,免得再忍受这痛苦的折磨!”

沉思良久,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又自我安慰道:“真心爱一个人,并不是为了得到,而是为了让她生活得更好,只要她能过得开开心心就行了。不管怎样,我都会实现自己的诺言,守护她一辈子。当他下了这个决定之后,他发觉,自己的心真正碎成了无数块,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有如万蚁钻心般的难受,使他的泪无声地滴落下来,轻轻地溅在嫩绿的草尖上,像一滴滴晶莹透亮的露珠。

兰斯把火热的爱深深地埋在心底,忍受着痛苦、妒忌、自卑的煎熬,默默地守在云儿身旁,发泄似的苦练武技和魔法,进步之快,连明特都瞠目结舌。

云儿呢?她的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她会选择谁呢?

三年的时间,云儿似乎变得更漂亮了。紫色的长发随风而舞,如丝般的顺滑,如锦般的亮丽;雪白的肌肤有若凝脂白玉般光洁润泽;明眸皓齿,顾盼之间,流彩生辉,配合着轻盈优雅的动作,给人一种动人心魄的美感;纯白的魔法师袍掩映下,那匀称曼妙的优美体态显得妩媚多姿,更衬出那种不食人间烟火般的恬淡的气质。

在那优美细长的秀眉之下,那双如同两泓深不见底的清潭般深邃的明眸之中,本该有着瑰丽的美妙梦境,然而,现在却笼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透出一种莫名的哀伤之情,让人看得为之心颤。

自从来到冰国之后,虽然整天不乏对她大献殷勤的青年俊彦,可是她心中所牵挂的,却是沉默寡言的兰斯。尽管兰斯没有动人的甜言蜜语,也没有显赫的家世,但是他几次救人时表现出来的机智和勇气、长老面前发誓般的话语、只身阻敌时视死如归的气概,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云儿的心中,并荡漾起点点涟漪。然而,兰斯却常常有意无意地避开自己,使她感到怅然若失,而拉乔和玄冰,又在不断地加强攻势。不可否认,他俩得天独厚的条件,几乎让她已经快要招架不住了,可是,兰斯呢?难道他对这一切无动于衷?他为什么要远离自己?自己又该怎么办?想到这一切,她的头都大了。

“不好了!出大事了!”明特急匆匆冲了进来,激动地大叫大嚷。

三年中,他倒没什么大的变化,一身纯白的盔甲下,那凸起的肌肉,无疑有着爆炸般的力量,粗短的头发,有如钢针般的根根竖起,脸上已经长出了有如毛刷般的胡子,配合着那双锐利的眼睛,显得强悍而又充满霸气。

在他后边,跟着精灵罗丝,她已经成熟多了,亭亭玉立,同样穿着一身纯白的盔甲,衬出她那优美的身段,那清丽脱俗的脸蛋上,有着健康活泼的青春气息,让人的心似乎也跟着年轻了几岁。

“呵呵,大陆上排名前两位的美女同时出现,真是光彩照人呀!”转过头,眼睛里放射出柔和的光芒,玄冰忍不住赞叹道。

“出了什么事?”兰斯预感到有什么不平常的事发生了,要不,明特不会这样激动。

“烈炎联合土之王国,合力攻打风国。”明特语出惊人。

是呀,烈炎,这个死而复生的家伙,一直是他们挥之不去的阴影。几次云儿想回到风国,途中都遭受炎国的伏击,不得不放弃这个打算,现在,烈炎出兵攻打风国,有没有特殊的原因呢?

有,当然有。三年来,烈炎致力于政务,实行一连串的改革,起用了一大批贤臣,在波可、施万、隼、凰等人的辅佐之下,通过各种手段使炎国变成了一座庞大的战争机器,并且采用收买、分化、离间等各种手段,拉拢或打击各国权臣,同时派出军队,装成盗贼,在各国烧杀掳掠,一方面敛集财富,一方面扰乱其民心,并大量制作各国货币散发出去,扰乱其经济,而各国却仍一无所知,全不知盛极而衰,表面的繁华下边,已经是暗流汹涌。

在各地暗探有意的渲染下,炎国上下无不认为烈炎是难得的贤王,一心保家卫国,建功立业,而对各国却是恨之入骨,在这种盲目的仇恨之下,即使有人提出不同意见也会被当成奸细活活打死。开战,无疑使广大民众的仇恨得到了发泄,所以,当烈炎宣战之后,全国居然一片欢呼,真正做到了万众一心。

而烈炎呢?他的内心是怎样的呢?表面上,他的确一心为民,实际上,每天晚上在他几乎发泄般的满足之后,他都会感到刻骨铭心的痛苦。

时间,并不能冲淡一切感情,有时候,反而会使其更加炽烈。

早在学院的时候,他就看上了云儿,如果不是兰斯,如果没有明特,他一定能够顺利地得到她。甚至连在那一连串的狙击时,他都再三下令要毫发无伤地捉住她,可是,似乎老天爷和他作对,在最后关头跳出了玄冰,同样是花花公子,对方却成功地扮演了英雄,逼得自己灰溜溜地逃走。每当想起这一刻,他脸上的肌肉就会情不自禁地抽动起来,心中燃起熊熊的仇恨之火,他发誓,一定要灭掉冰国,用最残忍的手法杀死兰斯等人,用最恶毒的方法折磨云儿。

仇恨,真的能够彻底改变一个人!谁能想到,一个花花公子会成为公认的贤王?谁又能想到,他那远大的目标之下,所掩盖的是个小得几乎可笑的目的呢?

经过三年的准备,烈炎终于发动准备已久的战争。可是,他也知道,炎国的人马,到北方与冰国作战,劳师远征,胜算不大,故而他交好冰国,联合土国攻打风国,除了战略上的考虑之外,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那就是诱回云儿等人。

为了这不可告人的目的,烈炎刻意搞得声势浩大,对此,各国军事专家无不摇头:战场上讲究攻其不备,出其不意,用各种手段营造出局部乃至整体优势,哪有仗还没开打,就四处摇旗呐喊的道理?

正如烈炎所料,这个消息,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便传到了兰斯等人耳中。

香饵已经撒下,就看鱼儿能不能入网了。

“无论如何,我也得赶回风国去!”云儿用她那柔美的声音说出斩钉截铁的言语,让人听了有些怪怪的感觉。

“我们一起回去!”几人异口同声地道。

“你们几位就这样赶回去,只不过是白白送死,又能起什么作用呢?”玄冰好言相劝。

“多一个人,总多一份力量!”明特有些不悦,这分明是小看他嘛。

“我很想帮忙,可是父王那边不好交待,而且这是关系到国家命运的大事,除非……”玄冰欲言又止。

盯着云儿那如同盈盈秋水般深邃的双眸,玄冰说道:“除非,你也成为冰国皇室的一员,我才有把握说动父王。”

“不用了,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哪有什么亲情,你这样做,分明是要挟!”拉乔不满地嚷道,“我们马上就回风国去!”

拉起罗丝,拉乔气冲冲地走了。

歉意地一笑,云儿道:“谢谢你的好意,可是,为了我一个人,而把冰国拖入战乱之中,那样不是太残忍了吗?我想,还是我自己去面对好了。”

“你不再考虑一下吗?”玄冰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难道,你对自己的生命一点也不担心吗?”

“生命的意义,每个人的看法都不一样,能够和父亲在一起,努力挽救那些善良的人们,生与死,又有什么重要呢?”眼中有着无比坚毅的神色,云儿回答,“对不起,我想我该告辞了。”

略点一下头,跟在云儿身后,明特和兰斯转身离去了。

不知怎么的,云儿刚才的话语,使兰斯心中蒙上了层阴影,仿佛有什么不祥的预感,一直在他的心中徘徊,使他感到说不出的难受。

“就是粉身碎骨,也要保护云儿!”兰斯再一次告诉自己。

“可恶!”云儿等人走后,玄冰狠狠地向着空中挥了一拳。

“殿下,要不要我带人把他们全抓起来?”待从小心翼翼地问。

“不用了。”玄冰头也不回,“那样做,就算得到了人,也得不到她的心,我可不想三年来建立起的形象毁于一旦。”

“那,要不要像上几次那样,派人扮炎国人马,逼他们回来?”待从小心地揣摩主子的心思。

“不必了,那个办法已经用了多次,现在战争期间,形势复杂,万一露出什么马脚,反而会弄巧成拙。”玄冰冷笑道,“烈炎首先攻打风国,其目的不言自明,只要把他们的行踪透露给烈炎派来的奸细,烈炎自然会派人去狙击他们。到时,哼哼……”

“可是,谁是烈炎的奸细呢?”待从不解。

“炎国这次派使臣送来大批珍玩,要我们保持中立,那几个积极赞成的大臣,恐怕有问题。”玄冰咬牙道,“烈炎,我就陪你玩玩,看谁斗得过谁!”

“泄露消息后,接下来怎么办?”待从准备安排了。

“你带领一些手下,悄悄跟在后边,不可离得太近,等他们支持不住时,再出面解围,并设法让他们返回。具体行动,你自己瞧着办。”玄冰开始出谋划策,“快去准备,我要面见父王,商议攻打炎国的事。”

“攻打炎国?”侍从讶然,“陛下不是已经答应保持中立了吗?”

“哼,那只是口头上的承诺而已,你不会笨得以为我们真会遵守吧?炎国这次行动,后方必然空虚,我们不趁机狠狠地给他一下子,就太对不起烈炎了。”玄冰笑道,“我们的奸细遍布各地,他烈炎早上吃的什么,我都一清二楚。想跟我斗,他还差了点儿。”

叫住待从,玄冰道:“差点忘了,你牵几匹有魔法印记的马送给他们,说是我的意思,那样就不怕跟丢了,还有,派人送他们出国境,沿途好打点好边防的军队,不要搞出什么乱子来。”

他所说的乱子,就是云儿和罗丝一起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所引起的麻烦,如果他不派人沿途护送,天知道那些饥渴已久的边防军会干出什么傻事。

……

“干什么这样急?”匆忙地收拾好,背上一个大包,列夫有些不满,“回去奔丧呀?”

“砰!”他头上同时挨了几下,起了几个大包。

“闭嘴!”好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呵斥出声。

“烈炎攻打风国了!”一把提起列夫,明特像要吃人,“达特安伯爵一定会带兵出征。你在这儿胡说,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怎么办?简直是个乌鸦嘴!找打是不是?”

想到了什么,明特环顾四周,看到兰斯等人正愤愤地盯着自己,明特不由心虚地干笑了几声:“咳,今天天气不错,风国一定会取胜的!”

眼中有着一股化不开的哀愁,云儿开口了:“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次不比寻常,烈炎攻打风国,归根结底,都是因我而起,我一个人回去就行了,你们还是留下来吧!”

“笑话,这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我可不想白白错过!”明特坚定地说,“而且,烈炎攻打风国,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我看他是早有图谋,不然,他为什么偏偏选择到风国留学?”

“我还有一笔账要和烈炎清算呢!”拉乔眼中有着仇恨的光芒。

“正好去发死人财!”列夫眉开眼笑。

“我的箭术很棒了,正好拿烈炎试一下!”罗丝笑容中有着杀机,“我们族人的血是不会白流的!”

“还记得我们在长老面前的话吗?”犹豫了一下,抬起头,兰斯眼中有着炽烈的火焰,“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会闯过去!”

朋友间那暖暖的真情,使云儿有些意外,有些感动,有些甜蜜,百感交集之下,她露出了含泪的微笑,有如雨中绽放的幽兰,凄婉而又美丽,拨动着众人的心弦,使大家都忍不住心中升起一阵酸楚的感觉。

六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六双含泪的眼睛相互凝视着,他们的心,已经紧紧地连在了一起,不管前途有多危险,他们都将坦然面对。

“谢谢!”哽咽着,云儿只说出了两个字,可是却胜过了千言万语。

强忍着泪花,明特翻身跨上玄冰派人送来的健马,轻轻抹了一下眼角。“别婆婆妈妈的,像个什么样子,走吧!”

“走!”

跃上马背,一行六人踏上了回国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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