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刻天空阴沉,乌云密布,这一刻已是倾盆大雨,电闪雷鸣。
拘留所门口,保安将所有人拦截,并正对着拉出两道黄线,分割出一段只有两人宽的路。
人们撑着伞,面色焦急,或怀揣希望,或怀揣不安,静静地等待着。
人虽然多,相互拥挤,却出奇的寂静,无人吵闹,无人对话,无人自语,只有雨水落在伞上的声音,沉重而有力。
他们在什么事情上,达成了惊人的一致。
就连前跟来拍摄的记者,在这样的场面之下,哪怕是在直播,也终究没有发出一句讲解的话。
有人从拘留所出来了,那看起来是一名警官,他走到门口边上,面向留出的道路敬礼。
又有人缓步走出来了,他是一名男性,面色惨白,双手枯瘦,略微凹陷下去的眼睛却异样有神。
接下来是一名年轻的女性,同样是面色惨白,她四处打量,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人们,雨水落在她的肩膀上,泛起水花使她不得不不断眨眼。
越来越多的人走了出来,他们形成一条纵队,一个一个地从黄线分出的道路里走过,步伐缓慢,却整齐划一。
周围的人们开始面露喜色,他们都没人说话,后面的人虽然看不到前面的情况,但是看见周围人们一个又一个地放下了焦虑的神情,也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忽然一下子,整个人就感觉轻松了起来。
昏暗的天空下,雨水哗啦,从拘留所走出来的人一个接一个,镜头拉高,仿佛一条长龙。在道路两旁守候的人们,不知是谁宁愿自己淋雨也要伸出雨伞,遮挡在道路上方,旁人见了,也做出此等举动,后面的人见了,将伞遮蔽在前面的人头上,越来越多的人见了,道路上的伞也越来越多,最终那条由人组成的长龙,变成了由伞组成,无数伞连成一线,形成了一道长达数米的遮雨棚。
雨,仍在继续,可是此刻在人们心中,已是晴空万里。
远处,楼顶。
“欢迎回来。”男子身着黑衣,头戴面具,眺望远方。
“同胞们出来了,我们是不是也该行动了?”另一相同装束者走出。
“差不多。”男子转身,看向雨幕中被另外二人挟持控制住的许翊。
“多么伟大,这延续了上千也许上完年的恩怨,将由我们来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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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武岑走后,凌云没有多想,掐灭了烟,径直回到自己那个大屏幕下的座位上。
不知多久后,之前出去调查情况的二人回来了。
和驹与卞袁山面面相觑,在凌云面前愣了半晌。
凌云抬起头,挑眉,也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回复。
“在我们赶过去的路上,郊外仅遇到了一车人马,”和驹说,“通过轨迹推测,他们有很大概率就是从现场逃离的人。”
“那是一辆监狱专有的运载车辆,车上共有两名男性,主驾驶座看起来较为年轻,副驾则目测约有四五十岁。后者脸色疲惫,看起来状态很差劲,前者不知怎么回事,面部表情时而愤怒时而悲伤,感到奇怪。”
和驹递过一张照片:“后来他们注意到了我,我就没有继续跟了。”
“对于现场,我去那里看了看,”卞袁山顿了顿,递上几张不同角度拍摄的现场照片,仿佛很不可思议地说,“神傀,是真的神傀,有刀傀,鞭傀,盾傀,巨像傀,没有一只活的,满地都是尸体。”
“边防没破的情况下,神傀怎么会出现在联盟境内?”凌云盯着照片思索。
“这个...真的想象不出来......”和驹与卞袁山再次你看我我看你,说不出话来。
“晚些时候,我去参考参考慕灵的意见,总之,这样的情形相当严峻。”凌云收起这几张照片。
“那这战后的战场怎么办?迟早会被联盟那边人发现的,要不要我们找点人去收拾一下?”和驹追问道。
“不必,联盟能发现更好,他们一定会进一步提高武装水平,对我们来说反而使得环境安全的多。”凌云起身,“但有些事情...不该让联盟知道的,该清除痕迹的还是要清除痕迹,这次例外罢了。”
“明白了。”和驹回答。
“立即去调查那个主驾驶座上的男人,搜集一切相关信息汇报给我。”
“副驾驶座上的那个人不要吗?”卞袁山问。
“那家伙...东联盟南方边境,奥斯维德监狱运送专员,是我的老朋友,我会去亲自找他的。”凌云快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