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去了？”白胤一愣，能跟颜容昭过手守住南境的人可不多。
“这……并不知道来人是谁……”暗卫为难地低头。
白胤愣住。
“不知道是谁？”他皱眉，不明白自己手下的人难道如今都已经蠢到急病乱投医了吗？
不清楚来人是敌是友就答应让人家退兵，他是该庆幸自己养了一群蠢货帮自己守住了南境吗？
“这……虽然来人不肯说自己是谁，但是……”暗卫看了看他阴沉的脸色，终而说道。
“但是什么？”白胤下意识地出声。
“但是对方拿出来了丞相大人您的信物。”那样能证明身份的玉佩，可不是一般人就能拿出来的。
“什么信物？”他心神一动。
“一块玉佩，是五年前您做丞相的时候，皇上命人刻的，用来证明您身份的玉佩。”暗卫回禀。
白胤听罢，沉默许久。
“我知道了。”他抬手让暗卫下去，而后轻轻垂下眸子。
如果是她，那不奇怪。
“回去吧。”白胤话落，当先上马离开。
背影似乎多了几分凌乱和急促。
而此时的南境，则是一片欢呼声不绝于耳。
漫天的火光映着星光璀璨的夜色，那女子一身红色的身影立在火光之外，像是一层霞光镀了一身，光华灼灼。
“多谢姑娘。”守城的将军走到杜婉婷面前，面露笑意，自然是真心实意地感谢。
“将军客气。”杜婉婷勾唇一笑，眉眼沉静。
“你们丞相……还没回来吗？”许久，她斟酌出声。
“已经派了暗卫去传话了，想来丞相很快就回来了。”那将军说道。
“他……算了，既然他快回来，我就放心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杜婉婷遮住眷恋的神色，轻轻点头。
“姑娘……”他感受到杜婉婷的情绪不是很对。
“嗯？”杜婉婷微微抬眸。
“姑娘不等丞相回来再离开？”
“不必了，我还有事。”杜婉婷摇头。
“这块玉佩，请将军转交给他，告诉丞相，过往一切，今日算是都还清了。”
“姑娘……”他不解望向杜婉婷。
“告诉丞相，希望丞相还能记得我昔日告诉他的……”杜婉婷的思绪飘回那日。
“我先走了。”杜婉婷压下有些低沉的语气，而后对着那守城将军微微一笑。
之后不等他挽留，抬步离开。
抬眸，她望向火光的另一端，黑色的夜幕中，那道白色锦袍的身影快马奔来，在天空中皎洁的月光映衬下，她似乎能看到那人眉目的清厉。
她莫名就想起那句话，鲜衣怒马少年时。
“白胤……”愿你走出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轻轻飘散在风中的话似乎悄悄地落在他耳边。
白胤猛地抬头，顺着火光的明泽，似乎也看到那请水芙蓉的姣好面容。
他莫名就停了下来，没有再往前，目光顺着那道身影越来越远。
他听说了，南境一战，五行八卦阵，乱石围，她一步步用计把敌军引入了包围的小山坡下，火光冲天，连着对方营帐的粮草全部付之一炬。
就连向来眼光挑剔，甚至对女子不屑一顾的程将军也赞不绝口。
那遗世独立在火光之外的身影，在东月几万人充满惊叹与敬佩的目光中渐渐走远，背影单薄却又坚韧。
这就是杜婉婷。
她不是不够惊才绝艳倾城芳华，而是把一身才情都倾负在自己的傲骨之中，融入了骨血。
就这样弹指轻笑之间，指挥若定，满世倾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