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几分钟前,林萧踏出黄泉路后,来到一条昏黄河流前。
河水昏黄,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生气。两岸边盛开着一片花海,都是一片火红,如同火照,但所有的花都是有花无叶。河水上立着一座小桥,不是很漂亮,但它的名字,天下皆知。
奈何桥。
“这儿没放个孟婆什么的吗。”林萧诧异道,“前面这么仿真我以为这里应该会有孟婆的。”
“你还真想去地府走一圈不成。”洛轻雪白了他一眼,迈步走上了奈何桥,回头对林萧笑道,“赶紧上来吧,下一步就是去望乡台了。”
“急什么,就来。”林萧一步踏上台阶,不想……
意识突然变得一片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在扭曲,直至……昏迷
……
“我到底是谁呢……”
时间飞逝,转眼间林萧已经变成了一个老汉。这么些年来,他在公司里的业绩都干的不错,人缘也挺好,所以安安稳稳地干到六十岁后他就顺理成章的退休了。几十年来他都没有娶妻生子,不是没有喜欢他的,当年那个唐欣其实就对他有好感,人家还表白过。只是林萧在一番思考之后就拒绝了,因为他总觉得心里面早就有一个人了,唐欣……来的不是时候。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找到了许多问题的答案,现在还横亘在他心间的唯一一个问题,就是在泰山上镜中的自己所提出的那个问题。他遗忘了许多,可那个梦,和那串银铃般的笑声他却记得很清楚……正因为这个,当初得到的那把小剑他一直没有丢。
正当林萧摸索着颈上的那个吊坠的时候,门铃响起,林萧起身把门开了之后,门口却是另一个老头,笑起来眯着眼睛,说道:“老林,今晚陪我出去逛逛呗。”
“老孙,有什么企图你就直说。”就算人老了林萧的嘴还是这么不客气,他直接瞟了那老头一眼,说道,“这次又是哪儿?一年到头你就追着唐老太太不放,你不累我都嫌累。”
“这个……夕阳红嘛。”老孙被林萧一句话戳穿,挠了挠头,“你打了大半辈子光棍,就不想晚年给自己找个伴?”
“没兴趣。”林萧直言道,“我自己一个人够了。”
“话说当年唐老太太真跟你表过白?”老孙突然开始八卦起来。
“要你管。”林萧白了他一眼,“这么老一人了还八卦。”
“不说也行,陪我去一趟呗。”老孙陪笑道。
“不去。”林萧坚定立场。
“最后一次”
“你从第四十三次这么对我保证了。”
“真的,不骗你。”
“从第五十六次开始你就这么说。”
说归说,林萧最后还是被老孙拉出来了。
说来也巧,这天舞林广场上正好有一群年轻人在宣传传统武术,那群老人们一个比一个劲头大。想想也是,打太极和跳广场舞虽然性质差不多,但看上去就觉得打太极等级要高上那么一个层次。
“老孙,你不去找唐老太太吗?”林萧看着一边东张西望的老孙问道。
“她正在学剑呢,我去了不是瞎搅和吗。”老孙不好意思道,“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反正你和唐老太太比较熟。起码不会被赶出来。”
“剑啊……”林萧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思考了一会,点头答应了下来。
“两位大爷也有兴趣来学几手?”刚到唐老太太身边,老孙还没来的及开口,旁边那个年轻人倒是先说话了,“剑的话我们是不建议男性学习的,两位可能更适合去学一些刀……”
“剑可是君子之器,你懂什么!”林萧冷笑着打断他。其实林萧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觉得在剑这方面,这里没人能和他相较量,所以当年轻人说出他不适合练剑的时候,他就忍不住出声打断道。
“老林,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人家也会好心……”感觉到气氛渐冷,唐老太太赶忙打了个圆场。
“你敢和我比比吗?用全力。”林萧仍是不依不饶,步步紧逼道,“或者说你怕连我这么个老头都打不过,露了你那三脚猫的功夫。”
“这……好吧。”年轻人也是有血气的,在林萧这么紧逼之下谁都咽不下这么一口气。
“大爷,小心了。”年轻人递给林萧一把剑,自己一手持剑攻了过来。剑速不是很快,招式也没有很凌厉,动作中规中矩,可以不是一个花甲老人能挡住的。
“软了点……不过也凑合了。”林萧弹了弹剑身,轻声道。对即将到眼前的剑招毫不在意。下一刻,林萧手中一种如臂指使的感觉油然而生,手中剑轻轻一挑,回身再一剑,直逼年轻人面门。
最终,剑尖停在了那人的咽喉处,林萧将剑归鞘,放回那人手上,冷声道:“剑还你。我先走了。”
反观那年轻人,早已是一身冷汗,刚才如果可以的话,林萧是真的可以杀掉他的。加上林萧运剑时的那股收放自如杀意……他不敢再想下去。老孙有些担心的看了他一眼,还是跟着林萧走了。
那晚以后,林萧常常把自己锁在一个房间里,一锁就是几个小时,只有老孙还会来看他。
“老林,你从哪儿搞来这么好看的一个箱子?”一日,老孙在林萧家串门的时候,偶然看到一个大约三尺长的木匣,问道。
“箱子?”林萧站起来,走到老孙身边看着那只木匣,疑惑道,“我怎么半点印象都没有?”这木匣的外表倒是简朴至极,除了一个锁孔,还有翻盖上面一把剑和几片雪花的花纹外就什么都没了。
林萧凝视着那花纹,突然取下脖子上的吊坠,恍然大悟:“我说这花纹怎么这么眼熟。”
“搞不好这就是钥匙呢,快打开来看看。”老孙怂恿道。
林萧一脸凝重的把小剑插到锁孔里面去,只听见“咔嚓”一声,林萧一把翻开盖子,看着木匣里的东西,林萧久久无语。
良久,林萧突然开始笑了起来,一开始只是轻笑,到后来的大笑,直至最后变成了狂笑。
老孙惊恐地看着疯了一般的林萧,喊道:“老林!老林!怎么了?说话呀!”
箱子里的东西,是一把长剑,三尺青锋。上面篆书的两个大字,也正是它的名字,尘霄。
“梦里青丝皆染雪,回首仍是一少年。”林萧抚剑喃喃道。
下一秒,老孙脸上的表情定住了,墙上的时钟也不在走动,林萧持剑猛地向下一劈。顿时一道道裂缝从剑刃下蔓延开来,逐渐布满了整个天空。最后,世界都如同一面镜子般轰然破碎。
林萧长出一口气,叹道:
“这梦,还真是长的过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