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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整个白天寒山那边倒也安静,听不见枪声。

柳絮出不了门,只好窝在家里拿一本萧红的小说读:一只山羊在大道边啮嚼树的根端……毕竟她年龄尚小,体会不到人性的缺点,但她却能感受到生命的挣扎和灵魂的呻吟。“在乡村,人和动物一样忙着生,忙着死。”在生死之间,又是什么呢?她很难过,似乎总觉得有一只小虫在一步步吞噬着她的内心,好想哭一场,为这些生生死死的农民们。就像门外那些讨吃的孩子们,同样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人,他们饥肠辘辘,无依无靠,如果这个世界没有饥饿,没有动荡,更不会有战争,该多好!

然战火已经在城南的寒山燃起来了。就像叶叔叔说得那样,这个令人窒息的旧世界该结束了。她想象不出即将诞生的新世界会是什么样子。但叶叔叔说,东方欲晓,谁也阻挡不了历史车轮的前进。

战火的燃起,让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人难免心生烦躁。兵荒马乱,往日悠闲的人们绝没有了“绿荫树下独自饮,一壶浊酒喝三餐”的闲情雅致,加上物价涨得离谱,就算平时营生还不错的小商人也感到入不敷出,老百姓的日子就可想而知了。再难还得过,大不了一顿饭少吃几口,无论怎样都得活着往前走。

无所事事的张二攀爬在巷口的老槐树上往南边遥望,没有了枪炮声,寒山上一片安静。张二感到好生寡味,心想,这共产党也不过如此,打了这么一会就偃旗息鼓了,看来河都城果然“固若金汤”,解放军怕是一时半会难以攻进来了。

午后时分,大街上行人稀少,就连往日门可罗雀的“杜记酱猪蹄店”也冷冷清清,只有一条流浪狗馋涎欲滴,眼巴巴等候有人能赏赐给一根骨头。店家十三岁的女儿杜娟拿笤帚轰赶野狗,谁知那畜生竟欺负女孩子,龇牙咧嘴露出凶相,吓得杜娟直往后缩。这一幕被树上的张二看见了,他来气了,从怀里掏出弹弓,夹上石子,斜眼一瞄,石子像出膛的子弹向挑衅的野狗飞去。那狗忽地一个跳跃,尖叫着边逃边回头,确信逃离了危险,这才停下来,伸出血红的舌头舔舐被伤了的腿,似乎不放心又望一眼,跛着跑远了。

杜娟瞅瞅左右并无他人,她意识到了什么,往巷口望去,果然看见倚在老槐树上的张二在冲她笑。都在相邻的街面上住着,杜娟知道张二玩得一手好弹弓,她感激地向他挥挥手,转身进了店里。

十六岁的少年正是顽皮的时候,在帮杜娟打跑了狗后,他又看见墙头上有两只麻雀亲昵地说着人类无法听懂的鸟语,顿时来了兴趣,弹弓一拉,有一只可怜的鸟儿栽翻了下去,另一只惊恐地飞向蓝天,悲悯地消失在一片绿荫里。

张二再次得意地嘿嘿笑了。

小巷幽深,因了这棵老槐树,不知从何年起这条小街就被人们称作槐树巷了。坐在枝丫上的张二往巷里望去,那边有个人腋下夹着一个皮包向巷子的另一头走去,他认出是皮匠曹,看那匆匆的脚步,张二坏坏地想,这老家伙不定又到什么地方找女人“拍苍蝇”去了。

张二的大名叫张耀昌,比柳絮大三岁。他八岁上被父亲送去念私塾,倒也背得了“人之初,性本善”来。后来因顽劣,先生管教不了,他父亲又送他进了学堂。

到柳絮也念书的时候,张耀昌已经在学校名声鹊起。他学习很一般,但打架是他最乐意干的事,倘若哪个学生稍有不对,他的巴掌就上去了,且出手还狠,成了一个混球。即使高年级的学生他也不怵,打不过,吃了亏的他会记着,不定哪天在背巷子里,要么他拎块砖头就从后面拍过去了,要么躲在大树上把手里的弹弓拉展,石子发狠地飞向了“仇人”的脑壳。

大家都认为他是个二货,背地里“张二”这个外号在校园里响当当叫起来了,以致后来许多人都忘记他的大号了。

那个时期,去张家告状的家长太多,大家围在镔铁铺门口七嘴八舌。就是学校的校长也顶不住家长的压力,把镔铁张叫来说,掌柜的,要不把孩子接回去,从小培养,将来好子承父业接你的班如何?这点不用校长说,镔铁张很清楚,儿子迟早会当镔铁铺的掌柜,但不是现在。儿子虽顽劣,但这个年龄不管怎样还是要学点文化的。镔铁张陪着笑,点头哈腰向校长承认不是,唯有这样才能博得先生的见谅。

其实儿子的顽劣镔铁张是知道的,从某种程度上都是他这个当老子教唆的过错。以往儿子被人欺负了,跑回家哭天抹泪,指望老子能替他出了这口气。谁知,做老子的不但没有帮忙,反而将儿臭骂一顿,说你的手是干什么的,别人打你,总不能你的手专门是用来拿筷子吃饭的吧?他不但不会帮儿子出气,教训一顿后,又给了一脚,愤愤骂道,妈的,老子怎么养你这么个窝囊废,你是个男娃,男子汉就要靠自己的双手打天下,懂吗?你看你这怂包蛋样,还好意思跑回来告状,就凭这,今天没你饭吃。就是这几句话,小小年纪的张耀昌一把抹掉眼泪,从地上顺手捡起一根铁条,直接奔出了巷口。不消一会功夫,张耀昌倒是没有回来,那个欺负他、又被他打了的孩子被家长拽着到镔铁铺来讨要说法。镔铁张尽管脸上堆着笑容,一个劲赔不是,但心里却暗暗高兴,儿子出息了,男儿就该有血腥,不然将来长大了何曾在街面上立足。晚上镔铁张从涵洞里找到了闯祸不敢回家的儿子,见他和几个流浪儿不缺吃,玩耍的正欢,镔铁张放心了。他知道以后不管到什么地方,这小子绝不会饿了肚子,能讨上一口饭这就是本事。这正是镔铁张期望的,男儿该当如此,窝在家里变成个小绵羊,这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他微微一笑,没有惊动,背着手心里畅快地悄悄返回。

那天镔铁张给校长赔完不是回到家,见了儿子没有训斥,倒是直言相告,你该收一收了,不能什么事都由着性子乱来,要懂得掌握分寸,懂吗?

正因为他是个混球、二货,黄云香不愿让柳絮和他玩耍,背地里没少说张二的坏话。但柳絮倒愿意和他在一起,有他撑腰,没人敢在校园里欺负她。

黄昏再次降临,槐树巷飘忽着一股股浓郁的菜肴香味。

这晚,黄云香做了牛肉面,柳絮嘟囔:“还是街面上老马家的好吃。”

黄云香说:“这兵荒马乱的,哪还有铺子不关张的。有这口吃的就不错了,还挑剔,谁知道这仗哪天才能打完。”黄云香抬头看着女儿又说,“絮儿,要么今晚咱们到乡下的亲戚家去躲一躲咋样,等消停了再回来?”

柳絮一口拒绝:“不去。河都城这么多的人没走,那炮弹偏偏就落在咱院里不成?”

黄云香说:“娃儿,那可不好说,老天爷能不能知道都还两说呢。”

在此之前有些人早逃离了河都,柳熙荫的大老婆着急了,问当家的:“我们咋办?”柳熙荫说:“熬呗,还能咋办。我是开面粉厂的,不管谁占领河都,都得吃饭吧。”而黄云香倒坦然,表情非常平静,眼睛里有一种少见的笃定。柳熙荫问:“你不怕?”黄云香说:“有什么好怕的,大半个中国都是共产党的了,又能去往哪里?再说了,这江山迟早都会是共产党的,有什么可慌张的。”可到炮火把黎明前的河都照亮时,黄云香或多或少有点心神不宁,不为别的,就为年少的女儿,万一有个好歹……她不敢想下去了。

黄云香是本地人,为女儿着想,想到乡下去躲躲,谁知女儿却不愿意,反问她:“那边的都躲出去了?”柳絮说的“那边”是指住在面粉厂旁边大宅子里的大房一家,那边她有同父异母的一个哥哥和两个姐姐。

“好像没有,他们在乡下又没有亲戚,往哪躲?再说谁管得了人家。”黄云香又说,“你爸打发伙计捎来口信,今晚他不到这边来了。”

柳絮没有啃气,心想,他永远不来才好,省得有人说她是小老婆生养的。

身为妾的孩子,这让慢慢懂事了的柳絮很难堪,和同学们吵架,往往别人拿这短处揭她的痛,受了委屈回到家给母亲没了好脸,“你干嘛要当小老婆,干嘛又生了我。”

从小到大柳絮生活无忧,除了跟母亲学古筝,还被父亲送进学堂,这对许多女孩子来说是难以奢望的。和槐树巷的孩子们相比,无论饮食还是穿戴,她都体现出家庭的优越。但唯有别人说她是小老婆生的,她受不了。当然那些孩子们还不知道她母亲曾是个窑姐,否则柳絮不知该有多伤心难过,弄不好离家出走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年少的柳絮不谙时局的变迁,在起初的胆怯过后,吃过晚饭就到巷口找张二玩去了。黄云香把锅碗洗涮完毕,解下围裙也出了门,她知道这会老槐树下一定聚集了好些人,听听大伙是怎么谈论这骤然而起的战事。

有人说,解放军之所以没有攻进城来,是马家军顶住了解放军强大的攻势,共军在狼山一个阵地都没有拿下,伤亡惨重。也有种说法是,这是解放军“试攻”,目的是侦察敌情,调整部署,改进战法,准备攻坚。还有种说法是,解放军突破不了寒山坚固的阵地,改由迂回从北面突破铁桥,一举占领河都城。

喜欢听收音机的镔铁张向大家爆猛料,他说,国民政府虽已撤离到台湾、广州等地,但蒋委员长要求马长官依托河都的坚固城防和黄河天险,吸引和消耗共产党的兵力,再会同宁夏的马鸿逵和陕南的胡宗南东西夹击,彻底挫败彭德怀的第一野战军于河都外围。只要保住西北,重整军备,国民党伺机卷土重来是可能的。猪蹄杜在一旁插言附和,马家军可不是好对付的,共产党没那么容易打进河都城。寡妇云裁缝说,管他哩,咱们老百姓只管一日三餐的事,国家大事谁说得清。

大家的说词总之五花八门,但整个河都城人心惶惶这是真的。倒是平时闲话挺多的皮匠曹却一反常态躲在人群后面竖耳静听,没想着发表他的高见。

其实大家心知肚明,蒋介石的几百万军队都被共产党短短几年时间给消灭掉了,靠马家军的这点兵力想守住河都城复活,简直是痴人说梦。既然共产党复仇的火焰已经熊熊燃起,马家军被烧成灰烬指日可待了。但这话没人敢说出来,弄不好那是要掉脑袋的。

有人故意拿黄云香打趣,说好些有钱人都跑了,你咋没走呢,莫不是柳老板把你娘俩撇下了?这话黄云香不爱听,瞪那人一眼说,狗捉老鼠多管闲事,操心不长眼的炮弹黑夜就落到你家了。那人哈哈大笑,说那我今晚住到你家去,有你陪着即使挨了炸弹也不冤。黄云香知道再和这个嘴上没把门的家伙说下去,不定吐出什么难听的话来,索性喊过女儿回去了。

这会柳絮正和张二在一边说着话,不知母亲被某个人不恭的言语惹恼了。母亲要她回去,张二不想让她走,偷偷拽住她的衣袖。柳絮脸一红,害怕被人瞅见,急忙甩脱,跟上了母亲的脚步。这一情景被皮匠曹看见了,他悄悄向张二使眼色,意思是抓住呀,干嘛让她走了。张二没好气地冲他来了一句,“打你的苍蝇去吧”,耷拉着脑袋往镔铁铺走去。

皮匠曹嘿嘿直乐。

就在这时,地动山摇的枪炮声从寒山上再次响起,这一响整整持续了六个昼夜,直到进入第七天的那个傍晚时分,才断断续续停了下来。寒山依旧没有被解放军攻破,河都城也没有陷落。在老槐树下,不懂军事的老百姓又开始妄言猜测,即使想破了脑袋他们也揣摩不出战争的天枰会倾向哪一方。有人祈祷,只要炮弹不落在自家院里,那就烧高香阿弥陀佛了。甚至有些人天真地相信了“固若金汤”那句话了,殊不知这个泼血的黄昏过后,要不了几个时辰,一场两军对垒的生死决战就要在他们的睡梦中开始了。

大决战前的夜晚不安地来临,举目四望,周围一片漆黑,点点繁星在夜空里闪烁,寒山方向除了有零星的一些冷枪,黑黝黝的山体一片静悄悄。

习习夜风吹来,人们因紧张而浑身潮湿的身子略感一丝凉爽。到了半夜,寒山平静得有些出奇,连稀疏的枪声也听不见了。经过被解放军不停的袭扰、攻坚,惶惶不可终日的马家军早已疲惫不堪,在黎明到来前,正缩着身子,抓紧时间迷瞪一会。

夜深了,城市安睡了,老槐树下也不见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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