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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往事之叙

尚元三十一年。

尹山村一如既往的保持着一股特有的静谧,不管外界如何的喧嚣,这里宛若世外桃源,不受打扰。

苏员外今日摆下了宴席,只因他的儿子今天是十八华诞,他打算与他的儿子好好的喝上一杯。在这尹山村,苏员外已经搬来十八年了,时间一晃,连自己的儿子都这么大了,他站在屋外,望着青山不禁有些感慨。

“也不知道那些老友可还好……”苏员外轻抚自己的胡须,轻声叹了一句。

一个青年正迈步从院外走来,他穿着一身青色丝绸长衣,模样极为俊俏,平日里也不做什么农活,所以皮肤白皙的像一个大家闺秀,在这人人劳作的尹山村,倒有些不像样。

“爹。”青年见到苏员外喊了一声。

“昌儿。”苏员外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笑意,儿子取名为苏昌。

苏昌进屋一看,里面早就备好了酒菜,他见状有些诧异,问道:“爹,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准备了这么多的酒菜?”

“昌儿,今天是你十八岁华诞啊。”一位穿着华贵的妇人慢步走来,她的身上没有多余的赘肉,轻巧的抹了一层胭脂,淡紫色的长衣摆动在脚边,华菱金簪将头发高高盘起,整个人看上去精神颇好。

“娘,不在屋子里拜佛啦?”苏昌连忙凑上去,俨然就是长不大的小孩,蹭在妇人的身上。

“你看你,都长这么大了,还不知道礼数。”苏夫人也是装作呵斥了一句,轻轻抚着苏昌的头发,眼中充满了溺爱。

苏夫人在这尹山村露面的日子并不多,整日在屋子里拜佛诵经,手中的佛珠也是从不离身。

“哈哈哈——夫人,昌儿,入座吧。”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坐于大堂的主桌上,边上还有两张是供家中佣人吃饭。

“昌儿,来,多吃点肉。”苏夫人期间不断的给苏昌夹菜,苏昌的也是极为开心的全都塞进嘴中。

而苏员外一个人喝着酒酿,渐渐微醉,两片脸颊泛着红光。

“昌儿啊,你知道为父为何给你取名叫苏昌吗?”苏员外眼睛转向了苏昌,嘴里却是打了一个饱嗝,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苏昌也不在意,饶有兴趣的问道:“爹,这其中有何缘由吗?”

而苏夫人见状,连忙起身拉住苏员外:“老爷,你喝多啦。”

“没有!”苏员外似乎有些不乐意了,挥了挥手,苏夫人颇为无奈的看了一眼苏昌,轻声说道:“昌儿,既然你爹执意如此,那为娘也不好多说什么。”

苏夫人起身,叫走了所有的佣人,走时关上了屋子大门,整个大堂只剩下了他们父子两人。

“爹。”苏昌察觉到此事有些慎重了,声音都变低了很多,“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昌儿啊,为父冤枉啊!”苏员外突然大叫了一声,睁大了双眼看向了苏昌,这一举动可把苏昌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怎么了,爹?”

“昌安昌安,世人只道昌安好……”苏员外随后又略显颓废,呆呆的坐在那里,“昌儿,为父是被冤枉的……”

苏昌的眉头紧皱,父母从小就给他请了教书先生,练武师傅,文与武都有接触,他知道他身处的地方是大虞王朝东州屏山郡的一个小小的尹山村,而昌安城正是大虞王朝的皇都。

难道自己父亲的身上有很多的秘密?

“为父乃是当朝的前任宰相!”

苏昌大为一惊,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曾经是当朝的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苏昌的心中充满了疑问。

“当年为父被朝中奸人所害,当时皇上竟然听信了奸人的谗言,将莫须有的罪名套在了为父的身上!”苏员外说着,大口灌下了一口酒,“奸人正是京州鹿北王广玉良!”

苏昌的心中陷入了一阵思索,大虞王朝分为五大州,分别是京、渝、梁、越、东,而皇都昌安城正处于京州,执掌京州的鹿北王广玉良最为得到皇帝的赏识。

这五大州的王侯都是开国功臣,大虞的江山可以说是他们打下来的,永历帝是他们抬上龙椅的!

“爹,此事昌儿必定会为您平反!就算用昌儿的命!”苏昌沉声说道,他的名字里面带着一个“昌”字,足以证明苏员外对于这个污点多么的在意,他一生坦荡,不曾想过会落得如此下场。

“昌儿啊,为父其实不想告诉你真相,但是为父不希望你一生碌碌无为,男子汉大丈夫,当有一番作为!”苏员外认真的看着苏昌,就像是当年看着自己刚出生的苏昌一般,久久没有眨眼。

“你娘只想你一生平安,但是为父想了很久,想了十八年啊!”苏员外颇为苦恼,既想要儿子平安,又想要他有所作为,正如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此事必将有个抉择。

“昌儿,为父只要你的一个抉择,你想要怎么样的一生。”苏员外举起酒杯,没有喝下,“苏家的财力足够你安稳的过一生,外界的乱世已经来临了,但在这尹山村,你也能平安无事。”

“爹,我想要出去为您平反!”苏昌毅然决然的开口说道。

苏昌的一句话深深的叩击在他的胸口,他的双眼通红,眼泪不知不觉的溢出了眼眶。尚元十二年,缉拿苏府的皇命一出,他苏默荣便带着全家逃亡而去,暗中不少好友相助,才使得他们一家能够逃出昌安城。

但是这不是他苏默荣想要的!他是当朝宰相,行得正坐得端,何惧于此?可是他不得不逃命啊,苏夫人当时已有身孕,他不想苏家绝子绝孙啊!

“好啊,昌儿,为父相信你!”苏默荣亲自给苏昌倒了一杯酒。

两父子举杯,烛光下映射出两道身影,屋外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声……

而就在翌日清晨,一张皇榜昭告天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京州鹿北王广氏忠主爱民,恪尽职守

……

朕念其江山社稷之功,破例赐广氏李姓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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