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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宋元(4)

方腊(?—1121年),又名方十三,睦州青溪(今浙江杭州市淳安县)人。相传其性情豪爽,有较强的组织才能,深得人心,加上他出身贫苦,所以能号召很多生活困苦的农民。当时,方腊在睦州青溪县(今浙江淳安西北)万年乡帮源峒保正方有常家当佣工。宣和二年(1120年)十月初九,方腊假托“得天符牒”,率领农民,杀死方有常一家,以帮源峒为据点,聚集贫苦农民,号召起义。

有一首民谣说:“水氽童家店,方喇出二遍;水浸鳖背石,方腊又造反。”不仅指明了他居住的村子,还说明他的起义动机。宣和年间,农民茶叶卖不出去,卖了还不够交税。农民只好不采茶,采了也忍痛倒进溪里。宣和二年,时值浙西大旱,七八月都不见有雨,禾苗焦黄,秋收无望,而官吏却不断逼税。十月,方腊等人揭竿起义,他们旗帜鲜明,“劫取大家财,散以募众”,主张实现真正的平等,决心彻底推翻宋朝,解脱天下所有劳苦大众。

方腊的政治主张和革命行动,深受贫苦百姓的拥护,数日间聚众10万。方腊自称“圣公”,改元“永乐”,署置官吏将帅,以各色巾饰为别。起义军镇压帮源一带地主武装的反抗,占领了青溪县西北重镇——万年镇,随即向县城进发。这时,两浙路都监蔡遵、颜坦带领5000士兵前来征讨。十一月二十八日,方腊义军在息坑将他们一举歼灭。这是义军旗开得胜的第一仗。次日,方腊打下青溪县城。十二月,起义军先后占领了睦州、歙州、杭州、婺州、衢州、处州等地。各地百姓纷纷揭竿而起,响应方腊起义。

方腊在杭州作出了分兵“尽下东南郡县”的决策,派方七佛率领6万人马进攻秀州(今嘉兴),以图北上,攻取金陵,实现“画江而守”的计划。这时,童贯率领15万精兵,已赶到秀州。方七佛攻不下秀州,退回杭州。宣和三年二月,方腊退出杭州,由富阳、新城、桐庐、建德、青溪,时战时退,最后退守帮源。宋军继而从东西两面包围帮源。方腊在帮源的严家溪滩,与宋军决一死战。在战斗中,方腊坐骑战死,战刀丢失,最后不得不带亲信,退往洞源村东北的石洞中躲藏。石洞分上中下三窟,极为隐蔽,官军无法寻找。统制官王禀下令搜山。裨将韩世忠收买叛徒方京,才找得方腊躲藏的石洞。经过一番殊死搏斗,方腊和妻子邵氏、儿子方亳、宰相方肥等52人被俘。宿将辛兴宗随后赶到,截洞掠俘,方七佛等人乘机逃脱,实际俘获39人,解往汴京。八月二十四日,方腊在汴京英勇就义。

方腊余部坚持斗争,直到次年三月,方腊起义才被最后镇压下去。方腊起义打下6州52县,威震东南半壁,从根本上动摇了北宋王朝的统治。

链接:韩世忠

韩世忠(1089—1151年),字良臣,南宋朝名将,汉族,延安(今陕西延安市)人(一说是绥德人),民族英雄。身材魁伟,勇猛过人。出身贫寒,18岁应募从军。英勇善战,胸怀韬略,在抗击西夏和金的战争中为宋朝立下了汗马功劳,在平定各地的叛乱中也作出了重大的贡献。为官正派,不肯依附丞相秦桧,为岳飞遭陷害而鸣不平。死后被拜为太师,追封通义郡王;孝宗时,又追封蕲王,谥号忠武,配飨高宗庙廷。是南宋朝一位颇有影响的人物。

八、海上之盟

宋政和元年(1111年),童贯作为宋朝使节出访辽国。童贯当时是西北宣抚使,被称为西陲将军,深得宋徽宗信赖。宋徽宗认为他是北部边患专家,其实他只是个不懂军事、不会打仗的“常败将军”。童贯在辽国官员的陪同下在卢沟桥附近的驿馆里下榻。这期间,因买马结识了一个叫马植的人。马植曾任辽国的光禄卿,专管祭祀、朝会和皇帝生活用品,后来辞官做起了马贩子。此人是燕京人,做事干练,虽然身在辽国,却希望自己的家乡能归宋朝,可谓身在辽国心在宋。马植说自己身为汉人,祖居燕山,想到契丹人占着燕山心感愧疚。而今辽帝天祚荒于女色,大权旁落于大舅哥萧奉先手中,辽国已是外强中干,人心涣散,灭亡是迟早的。他向童贯献计说,现在在辽国东北面有一支女真人,他们对辽国通鹰路、打女真的做法非常不满,正在酝酿一场大的反抗。宋朝应当以买马为名,暗中遣使渡海,与女真人联合图辽,南北夹击,燕云十六州何愁收不回呢?童贯接纳了马植的建议。

链接:女真

女真(又名女贞和女直),亦作女真族。中国古代生活于东北地区的古老民族(原生活在松花江和黑龙江流域),语言属阿尔泰语系,通古斯语族,古满语支。公元6至7世纪称“黑水靺鞨”,公元9世纪起始更名女真。“女真”在15世纪初期分为建州女真、海西女真、野人女真三大部,后又按地域分为建州、长白、东海、扈伦四大部分。直至17世纪初建州女真满洲部逐渐强大,其首领努尔哈赤建立后金政权,至其子皇太极时期已基本统一女真各部,遂颁布谕旨改女真族号为满洲,女真一词就此停止使用,后来满洲人又融纳了蒙古、汉、朝鲜等民族,逐渐形成了今天的满族。女真人在历史上先后建立过金朝、东夏、扈伦、后金(清朝前身)等古代政权。

1115年,马植听说大金国建立,便立即向宋朝的雄州投寄密信,在雄州刺史的协助下回到宋朝,隐藏在童贯家中。早在童贯与马植初次见面时,童贯就想到马植早晚要回到宋朝,为了隐瞒身份,就赐马植改名为李良嗣。此时,童贯也向宋徽宗献上了联金灭辽之策,并向宋徽宗推荐了马植。宋徽宗念李良嗣一片忠心,赐予皇姓,即称赵良嗣。宋徽宗说:“辽国不灭,燕云不收,北部边陲久不安宁。今所献良策,或可解除朕心头之病。”

联合女真攻辽之策虽然定下来了,但是由于宋朝跟西夏打了一次败仗,随后西北又发生了一次地震,所以结盟之事暂时搁置。政和七年(1117年),童贯调到枢密院主管北方防务,这时金已经建国并且占领了辽东,打过了辽河,童贯便准备实施马植之策。八月,宋朝派了一个由辽降宋、懂金文的药师去探女真虚实,结果此人因为没带正式的文书,到了金州被女真兵抓住,直到政和八年才回到山东,无功而返。

宋朝总结了第一次派人的教训,决定正式派使节使金,于是挑选了有胆识、文武双全、有勇有谋的登州防御史马政做正使,平海军卒呼延庆为副使。经过一番准备,政和八年八月,使团从蓬莱出发渡海,九月到达辽东金州,又走了二十多天才到达金上京。阿骨打在皇帝寨接见了马政一行,听闻宋金联合攻辽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动议,十分意外。阿骨打与大臣商议了两天,决定同意这个策略,并派渤海人李善庆等人与马政同回宋朝商量具体事宜。

李善庆抵达汴京后,宋徽宗并没有接见他,只是派了蔡京、童贯与金使谈判。童贯首先提出攻辽成功后燕云十六州自然归宋,李善庆以临行时太祖未授分配燕云权力为由,含糊其辞。

政和九年三月底,宋朝派赵有开为正使、呼延庆为副使再次使金。李善庆等金使跟随回到金国。不料走到登州,没等上船渡海,赵有开就死了。这时宋朝听到辽国册封阿骨打为东怀国王,想和女真讲和的消息,就取消了再派使节的打算,让呼延庆只带登州的文书与李善庆回金国。六月初到达金上京后,呼延庆被扣留。金国粘罕问呼延庆宋朝为何中止谈判,并对宋朝此前再三的傲慢无礼表示不满。呼延庆回答说,我朝听说贵国已受辽封为东怀国,与辽修好,故未遣使。粘罕说,与金修好是辽单方面的意思,辽册封金为东怀国,是对大金的侮辱,大金并没有接受,如果宋朝想继续联金攻辽,请拿国书来。由于宋徽宗没有接见金使,所以这次阿骨打也没有接见呼延庆。

政和十年三月,赵良嗣带着宋徽宗的亲笔信再次使金。此时阿骨打带兵在外攻打辽上京,二国政吴乞买接待了赵良嗣。吴乞买建议与宋朝的结盟叫金宋联盟。赵良嗣一听金在前面,觉得不妥,但若把宋放前面,金朝又不会同意。于是他提出,此盟是从渡海开始的,不如就叫海上之盟。吴乞买表示同意。

赵良嗣未等阿骨打回来,昼夜兼程,在辽上京附近追上了阿骨打,进行了金宋结盟的谈判。经过辩论,双方达成如下条款:

(一)宋金南北出兵夹攻契丹。两国军队均不许越过长城。在此期间,双方不许单方与辽讲和。

(二)宋朝将每年贡给辽国的岁币,按旧数转贡金国。金国出兵,宋朝给予一定的粮饷军费补贴。

(三)战争如果胜利,金原则上同意将燕云十六州交给宋朝。

(四)双方不许招降纳叛。

(五)双方共同遵守盟约,若不如约,则难依已许之约。

(六)平州不属燕京旧汉地,也不属辽太宗受贿之地,与燕京为两路,不在归还之列。此外,金军为捉拿天祚帝暂住西京(云中)。

随后,赵良嗣回到汴京。由于出色地完成了“海上之盟”的签订,宋徽宗和童贯都非常高兴,赵良嗣也变成了朝野中无人不知的名人。宋金之间经过两年时间派使节“五来二去”的周折,终于签署了“海上之盟”。

盟约签订后,阿骨打率领金军很快攻下了辽中京,同时派粘罕出兵占领了西京大同。这时,阿骨打在关外把军队安顿下来,等待宋朝出兵攻燕京的消息。宋朝却迟迟没有出兵。此时宋朝“后院起火”,方腊在南方的起义让宋徽宗焦头烂额,宋朝只好先派兵镇压方腊起义。平了方腊起义之后,童贯才率大军挥师北上攻打燕京,虽然晚了3年零8个月,可毕竟是出兵了。然而童贯所率大军连连溃败,始终攻不下燕京,只好求助于阿骨打。阿骨打非常气愤,同时也对宋军产生了一种蔑视心理,于是挥师南下直指居庸关。守关的辽兵听说阿骨打率领金军要攻关,放下武器打开关门让金军通过。就这样,金军一路顺利进入燕京城。燕京城的文武百官都集合在鞠球场上受降,连炮衣都没有掀开。金军兵不血刃,就占领了燕京城。

最后大宋不得不与金国达成如下协议:金同意将太行山以东的七州交还于宋;宋每年向金纳岁币银绢各20万两匹,另输代税钱100万缗;平滦营不是五代时契丹的受贿之地,不在归还之列。西京暂不还,另议;宋同意金带走燕地人口。

对宋来说,这是个相当苛刻的协议,但是宋徽宋急于庆祝所谓的“胜利”,并没有计较。金军满载金银财宝、图书典籍,押解着燕京的几万人,包括各类工匠、年轻女子、青壮劳力等,浩浩荡荡一路向东去了,给宋朝留下了空空如也的燕京城和周边几座几乎空了的县城。尽管如此,宋徽宗仍然非常兴奋,他认为自己完成了历代老祖宗都没有完成的收复燕云十六州的伟业,值得庆祝。于是先把收复燕地有功人员晋官封爵,又宣诏全国大赦,同庆三天。最后,他还在万岁山刻了一块石碑,希望自己的功绩永垂青史。

链接:完颜阿骨打

即金太祖(1068—1123年),女真族酋长,金国建立者。在位期间,定制度,立刑法,造文字,加强皇权,对女真政治、经济、文化的发展起到了极大的促进作用。辽代中后期,以完颜部为代表的女真族逐渐崛起,势力日益强大,奋起反抗并推翻辽王朝的残酷统治。后在其首领完颜阿骨打的领导下于1115年统一了女真族各个部落,并且在很短的时间内攻下了辽国的首都上京。然后入侵并占领了宋朝的大部分土地,并建立了齐、楚等傀儡政权。稍后,按照汉人的习惯建立叫做金的国家,即大金政权。他创立的金国,在中国历史上留下了三个浓墨重彩的痕迹:灭辽、灭北宋、使北京第一次成为国都。

九、靖康之变

辽朝灭亡后,金朝最高统治集团从北宋对辽作战的表现,以及交涉交割燕云的过程中,已经看透北宋政治的腐朽和军事的无能,遂即乘胜侵犯北宋,于宣和七年(1125年)十一月分兵两路南下,西路由完颜宗翰率领,从云中府(今山西大同)进攻太原府;东路军由完颜宗望率领,由平州(今河北卢龙)进取燕山府。并约定攻下太原、燕山府后,西路军进出潼关北上洛阳,与南渡黄河直向东京的东路军会师于开封城下。西路军在太原城遭到王禀领导的宋朝军民的顽强阻御,长期未能攻下,东路军到达燕山府,宋守将郭药师投降,金兵遂长驱直入,渡过黄河向东京进军。

宋徽宗听到金兵南下的消息后,不敢亲自担当领导抵抗敌人的责任,急忙传位给太子赵桓,企图南逃避难。赵桓即位,是为宋钦宗,改元靖康。这时朝野官民纷纷揭露蔡京、童贯等“六贼”的罪恶,要求把他们处死,宋钦宗被迫陆续将蔡京等人贬官流放或处斩。

靖康元年(1126年)正月,宋钦宗迫于形势起用主战派李纲为亲征行营使,部署京城的防御。李纲刚把京城守备设施布置就绪,完颜宗望所率金军就已兵临城下,向开封的宣泽门发起猛烈进攻。李纲组织开封军民坚守城池与金军展开激战,击退了攻城的金兵。完颜宗望见开封一时难以攻下,便施展“以和议佐攻战”的策略。宋钦宗原本就是一个惧战的昏君,便急忙派使者去金营议和。完颜宗望提出宋须交金500万两、银5000万两、牛马骡各1万头匹、驼1000头、杂色缎100万匹,割让太原、中山(今河北定县)、河间三镇,尊金帝为伯父,以宋亲王、宰相作人质,送金军北渡黄河,才许议和。宋钦宗竟不顾一切,全盘答应完颜宗望的苛刻要求,下令在开封全城刮借金银运送给金军。李纲坚决反对同金军议和,宋钦宗就以宋兵一次夜间出击金营失利一事,追究李纲的责任,下令罢免李纲,废掉了李纲主持的亲征御营司,藉以向金人表示议和的决心。

宋钦宗这一倒行逆施,激起了开封军民的愤慨,太学生陈东等人在宣德门上书,要求复用李纲,罢免主张和议的李邦彦、张邦昌等人。几万人不约而同来到皇宫前,声援和支持陈东,要求宋钦宗接见,并砸碎登闻鼓,打死宦官几十人。宋钦宗不得已宣布再用李纲为尚书右丞,并让他主持京城四面的防御。这时宋朝各路勤王兵,约计20万人也已陆续赶到。

面对这种形势,完颜宗望知道以6万兵马孤军深入,很难攻下开封,于是在得到宋钦宗同意割让三镇后,于靖康元年(1126年)二月率军撤离开封北还。

完颜宗望北还后,河北一线的战局虽暂时平静,但河东的战事却日益吃紧,从靖康元年二月至七月,宋军曾三次大规模入援太原,合计投入兵力40万人,均被金军击败,宋军主力耗折殆尽。

河北暂趋平静和河东战事胶着的军事形势,只是金军更大规模入侵的间歇。然而,以宋钦宗为首的腐朽统治集团却以为太平无事了,不仅罢免了有声望的老将钟师道的兵权,各路赶来的勤王兵也全部被遣还,宋廷又恢复了文恬武嬉的故态。

主和派在朝廷重新占了上风。靖康元年六月,宋钦宗因为厌恶李纲屡言备边之策,借入援太原之际,派他为河东、河北宣抚使,强行把他赶出朝廷。八月,李纲因入援太原失利,又被罢去两河宣抚使之职。

链接:李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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