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又是淅淅沥沥的雨,申城的春天,愁绪夹杂着希望。
窗内,女人的脸紧贴着玻璃,双层的玻璃上那丝丝滑落的泪痕,斑驳入心间。
五年时间,改变不了申城的天,亦没有改变心间的愁,即便是生死的战火,也没能让她破笼而出,那短短的一年时间,早已让她画地为牢。
她恨这样的自己,明知道那个男人的冷酷无情,却依旧深陷囹圄。
如果当年没有欢欢乐乐的突然而至,她还会逃离么?
这个问题在这五年内无数次出现,可她从没有一次得到过答案。没有发生过的事,终究是没有如果。
也许,她会一直沉沦,直到他结婚。
她从未曾奢望,他的新娘会是她,她知道,他的新娘即使不是他那已经死去的小未婚妻,也会是其她的豪门名媛。
联姻,是他身不由己的宿命。
即便是冷酷强大如撒旦一般的男人,原来也躲不过命运的抓手。
莫浅秋……
那个生生撕裂了她无数次的名字,那个午夜梦回总是让她泪流满面的名字,竟是她生来就是的身份。
莫浅秋终于杀了萧昀。
可唯有在对他的执念里,萧昀不想死去。
……
“欢迎登机。”
俊逸不凡犹如神祗一般的男人,机舱里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几度。
浅秋转过头来,直视向已经走到跟前的男人,在纷飞的战火中都不曾颤栗的神经,在男人进入的瞬间却自动收缩了一下。
又是一记惊艳绝伦的灿笑,红唇如罂粟一般喋血绽放,桃花美目中星光流溢。
“好巧。”
五年的穷途末路,在这一刻像是忽然找到了出口,心竟奇迹般地安定了下来。
悲哀,如涌泉。
程厉扬定定地望着眼前这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刚刚那一瞬间所见的惆怅迷离,是幻觉?
那才是他的小宠物,五年前他曾见过无数次。
妖女Medusa?他总要将她的面具剥落的。
“巧么?也许是缘分。”男人的声音低沉迷醉,连带着竟少了几分冷厉之感,“Medusa小姐这是去京都游玩?”
“没有程总这么幸运,战乱中的人生是没机会享乐的。”从六年前答应他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心就活在了战乱之中。
男人在她身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难怪Medusa集团能够在短短几年内迅速崛起。不知今天能否有幸听听Medusa小姐的战地故事?”
“我以为程总日理万机,应该是毫无八卦之心的。”
“那要看对什么人了,像是Medusa小姐这样神秘美人的故事定然很精彩。”
男人接过美丽温婉的空姐递来的湿巾,动作优雅地轻轻擦拭着双手,那双手干净白皙,骨节分明。
“Medusa小姐似乎对我的手很感兴趣……”
“程总总是那么自信么?”女人的笑靥更深,“在战地确实很难见到这么干净的手,断肢残臂,生死难以自控。”
目光轻扫过那双白皙的大手,“倒真不像程总的手这般,要人生,要人死,全在掌控。”
女人如葱白般地纤纤细手向那双大手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