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修点了点头:‘‘没错。老修我的确姓红。不过,小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参启也不愿多说,只说从他的衣服头发眼睛什么方面,无理由地‘‘瞎猜’’而已。
那老修嘴角轻轻上扬:‘‘或许小子,你真的不错。’’
参启一动不动,期待他接着会说的话。
老修哈哈一笑:‘‘我是培罗山院的代院长——红莙。’’
参启一惊,眼前这位老修就是修林最德高望重的人物之一——红莙。
这么说来,红织说的‘‘受人之托’’就是指受了红莙之托了。
一下子,参启就把红织的生硬要求、‘‘散骨散’’、自己被一股应气救回来以及红织的匆忙离去联系起来了。
一定也都是眼前这位老修所安排的,参启一下子心里惊讶且悬了起来。
‘‘没错,这一切都是老朽的安排。’’红莙笑着说。
参启惊讶更甚,说:‘‘您也...您也会阅读表情,不对,也会读脸?’’
红莙哈哈一笑:‘‘当然,红织会的都是我教的。’’
参启心中明朗了许多——怪不得他能知道自己先前处在迷惘的状态里,并且给了自己建议。
想到了这些,参启不由得紧张而不安了起来。
跟红织在一起时,冒着被红织读脸的危险,自己只能什么都不想,却也知道红织无害,心里还是踏实的。但跟眼前这位老妖怪聊说上几句,心中却只有恐惧。
‘‘小子,不用这么害怕。我可不会害你,相反的,我还要好好栽培你。’’红莙道。
参启没有因此放松警惕,只不过参启现在满脑子都是刚刚红莙说的‘‘这一切都是老朽的安排’’和‘‘红织会的都是我教的’’。参启仿佛受到了蒙骗,使劲在回想自己跟红织的‘‘来往’’。
起初,自己在上龙车时,龙车催自己要快,自己刚一进了红织所在的车厢,龙车立刻就开动了。这不就很有可能是红莙的安排吗?
红莙是所谓的代院长,安排龙车的行为,不是很容易吗?
但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关于红织。
红织显然是被当作红莙的棋子了,那么,红织自己是不是知情呢?
如果红织是知情而甘愿充当棋子,自己不就非常傻了吗?
就是说,‘‘龙车事件’’是为了让自己遇到红织,毕竟如果自己并非选择了进红织所在的车厢,他也一定会有新的手段完成‘‘校准’’!
制造自己岀谷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红织的局面。再让红织给自己留下可怕的印象,为的就是让红织能做到带自己到红莙面前这件事。
为什么上修礼课是,红织、红莙不找自己?因为那时自己是在上室内课。为什么两次课后不找到自己?因为修秀经常跟在自己身边——红莙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
所以,室外的气力课自己被殷游带走了,‘‘躲过了初一’’。
之后,就是现在,‘‘躲不过十五’’,劲力课就被找着了。
就是这样,这假山就是一个掩饰物——掩饰红莙与自己见面。
红织要在这里等自己,就是这个理由。
至于为什么不是红织带自己到假山,恐怕是一个测试。
包括理解那两句话的意味,猜测老人的身份,都是一项又一项的测试。
归根结底,自己是被卷进了漩涡一类的事情中,成了某种意义上的‘‘重要人物’’,不然的话,殷游、殷还、红织、红莙甚至修秀也不用这么费尽心机,拉拢自己。
所以,自己究竟是因为了什么,惹上了这堆事?
为什么自己也才入学三天,就碰上了至少摆上台面的这么三股势力?自己是有什么特别之处的吗?
参启百思不得其解。
‘‘小子,你不用想了,你得到的信息太少了。’’红莙大笑道。
参启这才回过神来。没错,自己得到的信息太少,猜测的结果一定不可能和答案完全一致,就连逼近的可能都并不很多。比如,眼前的‘‘红莙’’也未必就真的是德高而望重的协会巨头红莙。一切都难辨真假。
‘‘回到正题,少年人。我知道你必须希望变得极强,老朽不才,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不,是绝对地,助你成才。’’红莙的眼睛自高向低,直直地盯着参启的眼睛。
参启感到非常不适,完全无法直视红莙的眼睛,一但瞧望了,就有一种感觉——自己要被看穿了。
此时此刻,参启异常地局促不安——手足无措。跟上次碰上殷还不一样,这一次,殷游并不在身边。
其实,就算殷游在身边也是没什么帮助的吧。上次殷游能起到那么大的作用,九成是靠她是殷还胞妹的身份而已。
现在,自己难道要等红织来救自己吗?红织,大概率上就是红莙的完美棋子而已,来了只会让事情更糟。再且说了,自己也太渺小了,这种罐头,心里只在想别人来救自己。
参启长出了一口气,试着调节自己的情绪——自己好像第一次这么狼狈。
不管他说什么,接受,选择接受!
参启有种直觉。
参启也决定听直觉的,眼神中现出了笃定的神色。
‘‘不错,不错,少年人,看来你决定好了。’’红莙很冷地一笑,继续说:‘‘少年人,你知道的不多,但你清楚,我帮你是有我的目的。就算交易好了,作为补偿,我一定好好教你。我要你先解除自己受雇的状态,然后我再收你做我唯一的弟子’’
参启也并不十分惊讶,先前红莙说要栽培他时,参启就已经隐隐约约知道红莙的下一步了。
参启毫不犹豫,已经决定了,一定要接受。但是,妥协也不是绥靖,参启也要争取权利,他这么说:‘‘可以,但是,赔偿金您得给我准备好,而且,你还得给我‘辞工’的理由!’’
红莙慷慨一笑:‘‘唔。不错,少年人,你的反应很不错。好,我会替你付的。只是,借口你得自己编,记住了,不能透露老修我和红织的半点消息。’’
参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自己虽然反提了两个要求,但其实自己在提要求时就没有两个要求都被答应的预期,只是为了让他更容易接受付赔偿金这一条件而已。简单的话术,功用倒也不寻常。
娘亲为什么要教自己这些?
参启摆了摆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罢了!自己为什么不先答应,再到殷还那边求助?
因为,直觉告诉参启,殷还比红莙要危险得多。
另外,如果能接受红莙巨头的私相授受的话,自己在气力修习方面一定大有裨益。
毕竟,好像那四句话所说的一样,依靠巨头,是一种较好的选择。‘‘私相授受’’可以保证自己得到最快的进步速度,也可以不上诸如修礼课、修史课、应气经济课麻烦的课程。
除此以外地,参启有种直觉。答应一定更优。红莙准备了其他的方案,一定可以完成‘‘校准’’。自己怎么做,都是徒劳的。而且地,殷还更危险些——这是一种强烈的直觉。殷还则不一样了,他是‘‘助我者客,顺我者仆,逆我者’’的一类人。
在这一系列的思考当中,参启重新恢复了安心感。果然,要紧时候还是得靠自己,要紧时候还是自己最可靠。
完全解读了参启的重拾信心,红莙笑着说:‘‘不错,少年人,你的调整速度成长得挺快的。’’
参启白了他一眼,心说,这么夸人不就是相当于夸人‘‘进步空间很大’’一样吗?这种话术最也是无聊。
参启只在慨叹。
自己调整的速度果然不行。一遇到大人物就慌神了,这是一定要改的。不能依赖周围人,得依靠自己,依靠自己的实力。
自己果然还是硬实力过弱。
参启心中有一点点淡淡的沮丧。
(私相授受是取其中一半的意思,算是‘‘瞎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