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儿和道静学者从孟执与处出来后,便来到国王这里,道静学者把孟执与的情况告诉了他,国王相当震惊:“他醒了?真的醒了?你是说,他……他不是普通人类,他是特别的?”
道静:“对,他是特别的,他像普通人一样在地面上生存,却和我们一样可以潜入海底,他不受地面压力的影响,也不受海洋压力的限制,您觉得——他是谁?”
美儿也向国王问到:“我并不知道还有与我们相同的人,如果有,他们会生存在哪?”
道静接着说到:“这几天,我翻阅史料,也没有具体的记录,我们的先祖来到这里之时,似乎也是迫不得已,而究竟是怎样来到海底的,并未记载…”
国王听着他们的对话,陷入沉思,想起那历代国王相传的秘密,怎料到如今真的碰到传说中的人了…
有些事情,不让民众知道,就是怕引起不必要的猜测,让大家可以在此处安居乐业,不想其他,既然现在想要带人们离开这里,说出来或许可以解答疑惑——
国王踱着步,思绪延伸至幽远的曾经——汉武大帝晚年,压胜之术进入宫廷,祸乱朝纲,嫔妃争风吃醋,大臣,公主,太子乃至皇后均卷入其中。汉武帝勃然大怒,下令全国搜查。
我大樊国,为海岸大王国,大汉早年便已归降。年年进贡,以海为生。
巫蛊案牵连甚广,举国震动,当时的老国王收留了一位年迈萨满,那人来投时浑身是血,狼狈不堪,国王着实不忍心,想着此处已远离国都,等风头过了再将他送走,于是便把他藏了起来…
当时奸佞横行,人心涣散,没过多久,萨满法师藏匿在大樊国的消息就传到宫里,汉武帝勃然大怒,勒令国王交出法师,和自己的人头。否则——除国。
兵临城下,百姓们痛哭流涕,于心不忍,他们发愿与爱戴的国王同生共死——于是,他们死守城门不开,宁愿战至最后一人,也不愿国王赴死…
大樊国君爱民如子,怎忍心让百姓为其赴汤蹈火,他决意献出生命,来保全他们平安…
老年萨满愧疚不已,是他的到来让他们深陷死地,眼见汉军就要攻打进来,百姓死伤无数,而救他的老国王也要为此献出生命…萨满法师悲伤绝殇…
眼下,他已无力回天,命数亦如此,何来往复?他行至老国王处,正撞见年迈的国王想要割下自己的头颅——萨满紧急阻止,痛心疾首的跪倒在老国王脚下:“是因为我,害您到如此境地,事到如今,我祈愿灰飞烟灭,护您子民安全。”
老国王颤颤巍巍的将其扶起,眼含热泪:“我本不忍心,未曾想却引起更多血雨腥风,是我无能…”
萨满悲伤的说到:“有一个地方,虽我这种满身污秽之人无法容身,但您与您的子民心存仁厚,一身正气,定可安然到达。”
老国王疑惑不解:“那是什么地方?”
萨满:“我会在海边圈出一块空地,您命人向下深挖,呈漏斗形,直到挖至海水涌出,我将助你们前往未知世界…”
老国王虽不能理解萨满所描述为何地,还是照其所说而做。大家齐心协力,很快,便挖出了一个漏斗形的大坑,坑底海水涌出,人可至此直接如海。
这天,空中电闪雷鸣,黑云压昼,大雨如注,瓢泼不停…然而,汉军并未停止进攻…
老国王按照萨满法师的意思,将所有人集结到他们挖好的大坑处,村民们面面相觑,不知何为?但他们极其相信国王,哪怕即刻让他们选择死亡,大家都将毫不犹豫…
雨越下越大,似大水倾天而出,狂愤的雨水似乎要将这大坑填满…
没有人把守的城门很快被汉军攻入,纵然这大雨滂沱让人睁不开眼睛,也未停下脚步…
转眼间,挖好的大坑犹似一个小湖,珠串般的雨水浸入,泛起层层涟漪…
老萨满跪在湖边,高举双臂,仰头向天——天色乌黑阴沉,闷雷滚滚,白色的闪电划破天际,他开始振振有词:“广泛无垠,星河如坠,浩渺天地,未世至希——世间既有云境之巅,亦有山崖悬根,今以我之性命,助你等去往海底极渊,成就亦是消亡,毁灭如是重生——”
他看向老国王,满眼绝望狰狞:“大军马上杀到,现在让人们都跳入湖中,他们自会到达深海极渊。”
国王深知绞杀他们的人已经到来,未及多想,便组织村民跳入湖中…
村民们都陆续入湖,此刻的岸边,只剩老国王和老萨满,军队已将这里包围——只见萨满的周身弥漫着黄色的幽暗的迷茫之光,他的身体似乎正在消失,幽幽的朦胧间仿佛已经看不清了,只有那颗头,还悬于空中…
雨,丝毫未停…风,随之狂舞…那些士兵不由得遮住眼睛,分辨不清…
萨满的头悠悠开口:“国王,你也走吧!灵蛟悠然,自得其中,莫去触碰…我只能做到如此,世人愚昧无知,不知世界之大,岂是双眼所能看透,不知天下之奇,岂是双脚所能踏破…”
老国王听他说完,迷茫惆怅,萨满的头随即化作一团水雾,消失无踪…
国王老泪纵横,决然跃入湖中…
天空骤然开朗,阴雨不见,艳阳初升,大樊国的人们都消失了,只有这小湖平面如镜…
士兵们面面相觑,不知何为,四周静悄悄地,飞虫鸟兽皆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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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儿听说至此,热泪盈眶:“原来我们的祖先是为了救人!”
道静学者听完国王的讲述,颇为动容:“大樊国人民到达此处休养生息,实属不易,如果不是老国王和人民心存仁善,恐怕我们都将不复存在了…”
国王坐在椅子上,深情流露,难掩热泪:“这件事太过奇幻,所以只有历届国王相传,民众并不知晓。当时的人民非常信任老国王,未有一人提出过疑问。这条无形的通道,帮助我们到达这里…很多年后,一名学者又通过它去了外面的世界,这名学者是我们的先驱者,当他出去一段时间后,身体出现异常,后来的国王才知道,我们已无法再生存在天地之间…”
美儿:“这名学者怎么样了?”
国王:“他死了——因为并不知晓压力的存在,他是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方才回到这里,告诉国王这个消息,便撒手人寰…”
美儿沉默了,这些信息足以是她震惊,大樊国如今的景象,也是由很多开拓者建设而来,而她,也必将投身其中,为国家的新生贡献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