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玄眼里翻涌着暗色，嘴巴张合了好几下，“你……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桑枝微微一笑，露出天使一般的笑容，“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好心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了。”
心中有个声音让他别听，千万别听！这个秘密一定会让他崩溃的。
桑枝笑的越发灿烂，“听说当时大皇子遇刺，是五公主帮你挡了一刀，你才活了下来。
大皇子病重，昏迷了好几天，可能不知道，当时七公主也重伤命悬一线。”
“别说了！”大皇子怒吼一声，浑身都在颤抖，心里不详的预感越发强烈。
“我这个人最乐于助人了，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蒙在鼓里呢。”
桑枝一字一句的说着，“当初你遇刺，七公主帮你挡了一刀，你伤的太重没看清人就昏了过去，七公主也重伤昏迷，而你的好皇妹照顾了你半天，就将功劳全部揽到了她身上。”
明明是炎热的夏季，大皇子却仿佛瞬间到了寒冬九月，全身泛着寒意，连骨子里都是冷的。
桑枝看热闹不嫌事大，“而那位七公主，傻是真的傻，害怕你们自责伤心，愣是自己偷偷躲起来养了一个多月，身体好些了才出现在你们面前。”
桑枝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喔，对了，当初七公主为了救你肩膀的位置上还留了块疤。”
他瞬间僵住了，又想起刚才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好像瞬间更冷了。
桑枝啧啧两声，是真得为了七公主不值。
傻！太傻了。
“不，不可能，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大皇子眼里的光明明灭灭，他的世界瞬间崩塌。
他想起过去发生的事，那些不合理的地方，那些小细节，全都对上了。
虞艳刚才离的远，没有听见桑枝和虞玄的对话，但虞玄的眼神很不对劲。
就算刚才她将一切事情全都推到他身上，他也没用这种眼神看她。
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虞艳扯着笑，“皇……皇兄……怎么了？”
虞玄眸子里瞬间布满了红血丝，“当初……真的是你救了我？”
“都这么久都事了，皇兄你怎么又提起了，我都说了没事的。”她目光闪躲，根本不敢直视虞玄。
虞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笑的眼泪都掉了出来，他看着虞艳的眼里满是恨意，“虞艳！从今以后，我们什么关系都没了，你最好祈祷，永远别落在我手中。”
这些年他都做了什么？
害死了自己的救命恩人，还帮助救命恩人的杀人凶手掩藏恶行。
他该死，真的该死。
“皇兄！皇兄！！你听我解释啊！”
虞艳在身后大吼大叫，虞玄冷着脸，没有给予丝毫回应。
“秦桑枝！！”虞艳将这一切全都归结在桑枝身上，恨不得吃了桑枝。
要不是她，她现在还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
桑枝施施然，不带走一片云彩，跟姬无疆一块离开。
……
皇帝再一次病倒了，这次所有太医全都守在床前，表示，陛下的大限到了。
皇帝咳嗽着醒了过来，整个人苍老的不像话。
他费力的说着：“宣……二皇……皇子进来。”
二皇子本就守在殿外，听见宣召立马走了进去。
皇帝让所有人下去，只留下二皇子一人。
皇帝想要坐起来，二皇子立马上前扶着他，“父皇您当心。”
顺便倒了壶水给皇帝。
皇帝靠着龙床，拍了拍他的手，“你有心了。”
二皇子安静的坐在小凳上，等着皇帝的指示。
过了几秒，皇帝才开口，慢慢说着，“朕的几个孩子里，你是最不起眼的那个，谁知道……你却成了最后的赢家。”
“今日的事，也是你的手笔吧。”皇帝虽然老了，但他还没到什么都分不清的地步。
二皇子低头沉默。
皇帝拍了拍他的手，“你……做的……很好。”
二皇子抬头，稍微有些疑惑，“父皇不怪儿臣？”
“成王败寇而已，这个位置……朕早就说过了……能者居之，谁笑道最后，谁就有机会坐上这位置。”
“当初你是最不起眼的一个，但你能凭着自己的本事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
皇帝命数将近，说话很是费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
他讲了很多，有的是生活琐事，有的是为君之道，有的是他走了之后的安排。
二皇子心中渐渐有些酸涩，虽然父皇一直和他们不算亲近，但是平日里该做的，也都做了。
他不是一个好父亲，但他尽了父亲的义务。
二皇子许久没有仔细看过皇帝了，这么一看，才发现他苍老的不像样子，明明也才四十多，不到五十的样子，偏偏看上去跟六七十岁的老人没什么区别。
“还有……秦家。”
提起秦家，皇帝的眼神复杂极了，里边包含着他也说不出的意味。
二皇子心头咯噔一下，还以为皇帝依旧没有放弃除斩秦家的心思。
他连忙说道：“秦家对商国忠心耿耿，从未做过对不起商国的事，现在商国能发展的这么迅速，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你倒是护着他们。”
二皇子摸了摸鼻子，不再说话。
皇帝沉默了两秒之后才接着道：“秦桑枝是个奇才，不出意外，最多两年，她一定会在这片大陆大放异彩。”
二皇子默默吐槽了一句，人现在已经大放异彩了，不用等到两年后。
“秦桑月医术不可小觑，秦桑麟也是百年难遇的人才。”
皇帝眼神更复杂了，怎么难得的人才全都出自秦家？
皇帝吐了口气，“朕走了之后，立秦桑枝为户部少卿，掌管商国所有物品交易，秦桑月为太医院院使，秦桑麟为吏部侍郎。”
听到这么一连串的封赐，二皇子先是惊了一下，随后立马高兴起来，“儿臣领旨。”
虽然也有女人当官的先例，但向来少之又少，这一下，秦家两人都当了官，而且这官可不简单。
二皇子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在他看来，秦家有这个才能，当得起这一切。
皇帝好像总算放下了心中的石头，整个人都显得放松了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