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晨曦回到病房的时候，纪云宸已经离开。
纪知念面前摆着两份舒芙蕾，看到乔晨曦就开心地招呼她过去，说是纪云宸特意买来给他们两个吃的。
乔晨曦失笑，上次不知道是谁说甜品对纪知念的恢复不好。
但她吃第一口的时候，便惊异于纪云宸的细心。
少糖舒芙蕾，虽然没那么甜口，但依旧好吃。
“真是一个变幻莫测的人……”乔晨曦不禁感慨。
纪知念眨巴着大眼睛问乔晨曦，“乔阿姨，你说谁变幻莫测呀？”
“没，我没说谁。”尴尬地摆了摆手，乔晨曦塞了一大口舒芙蕾。
纪知念吃吃地笑起来，笑得乔晨曦更加心虚。
南妈去打水，现在病房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纪云宸一个人回病房的时候，纪知念是有些惊讶的，两个人出去一个人回来，重点是纪云宸的脸色不太好。
“乔阿姨，我爸爸好像心情不好，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纪知念吃着吃着就放下了叉子，似乎很失落的样子。
乔晨曦眨了眨眼睛，她不确定纪云宸心情不好的原因，但一定和他们之前的对话有点关系，毕竟纪云宸是直接扭头走人了的。
“这个嘛，可能是公司有什么不好解决的事情吧。你不用担心，你爸爸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乔晨曦喝了口水，她这么说并不是纯粹安慰，她本来就觉得纪云宸很厉害。
但纪知念却摇了摇头，“我觉得不是，爸爸从来不会把工作上的情绪带到生活里，应该是别的事情。”
纪知念老成地点头肯定自己的判断，这模样把乔晨曦逗笑了。
她失笑问纪知念，“小鬼头，你之前看过你爸爸心情不好的时候吗？”
纪知念还真的认真思考了起来，“嗯……就见过一次。”
“是什么情况？”次数如此少，乔晨曦不禁感兴趣起来。
纪知念的表情却很疑惑，他低着小脑袋回忆了半天，“有一天晚上，我看到爸爸深夜好像是睡不着去了书房，从门缝里我看到爸爸对着一个怀表发呆，一直叹气。”
听到怀表两个字，乔晨曦心里咯噔一声，喉头甚至变得酸涩。
她犹豫了一下，才问道，“是一个银色的怀表吗？”
纪知念歪着小脑袋望向乔晨曦，“乔阿姨你也见过吗？”
乔晨曦脑海里一闪而过那个雷电交加，她和纪云宸差点就越线的那个夜晚。
脸上一热，乔晨曦讪讪点了点头。
而那个怀表里有什么，乔晨曦比纪知念更清楚。
她在尴尬之余，心里有什么东西重重垂了下去。
上次纪云宸转移话题，并没有让她知道怀表表盘里的那个女人是谁。
虽然不是纪知念的亲生母亲，但乔晨曦似乎到现在才突然意识到，从纪云宸的表现来看，那个女人一定对纪云宸很重要，甚至重要到不愿意让他人知道的地步。
“……”这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让乔晨曦逐渐不舒服起来。
“小鬼头，你看到这一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乔阿姨送我回来的第二天晚上。”
大概是没想到居然是这种时间点，乔晨曦整个人都木了。
但一时半会儿，她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不禁叹了口气，乔晨曦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包装，对纪知念说道，“好啦，小鬼头，大人总会有大人的一些烦恼，你的任务呢，就是快点把伤养好，不是还想去游乐场吗？”
一提到游乐场，纪知念的精神就来了，拉着乔晨曦就说自己想玩的项目。
乔晨曦反正也不着急去哪儿，愣是陪着纪知念聊了一下午天。
直到纪知念吃完医院提供的患者餐，她才姗姗离去，时间是晚上七点半。
乔晨曦没直接回纪家，而是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给高秦打了电话。
“高先生，我想和你见一面。”
高秦早料到乔晨曦会找他，虽然乔晨曦自己没暴露身份，但从项目材料里，高秦找到了乔晨曦的名字。
“我很荣幸，乔小姐。”
两人约了饭，地点是乔晨曦选的，她刻意挑了一个离JS总部和纪家都很远的地方，就好像这样就很难被发现一样。
乔晨曦很需要知道审查组进驻JS所可能带来的严重影响，或者应该说，她需要确定项目是否能如预期进行。
纪云宸的态度让乔晨曦拿不准，她也没办法当面追问纪云宸。
高秦来得很快，他一靠近，乔晨曦就闻到和那张名片一模一样的香水味。
拉开距离，乔晨曦不太喜欢这种太“刺激”的气味，纪云宸的那种若有似无她更喜欢一些。
“乔小姐，久等了，点餐了吗？”
高秦端详的目光比之白天更加肆无忌惮，在乔晨曦的身上来回扫。
乔晨曦对面前这个人一样没什么好感，尽管她有求于他。
点餐后，乔晨曦一直想打开话题，但高秦却每次都擦边球扯到别的方面去。
乔晨曦开始浮躁，但还是忍着，中途去了一次洗手间。
而就在这个空档，高秦从兜里拿出一个透明的袋子，从里面取出一颗白色的小药丸，一下投入乔晨曦的饮料里。
白色的药丸在下沉过程中不断冒出细密的气泡，转眼便融化得无影无踪。
“餐已经上齐了，乔小姐，肚子一定饿了吧，先吃点我们再聊。”
乔晨曦从洗手间回来，高秦显得更加热情。
他当先举杯，鉴于礼貌，乔晨曦便也举杯，在高秦的引导下，喝了一口刚刚被下过药的饮料。
药效不快，乔晨曦还能自如地进食。
高秦似乎已经是惯犯，他深谙此道，刻意点了一些需要时不时喝口水的食物给乔晨曦，很快，乔晨曦的饮料就见底了。
“乔小姐，我才知道你是JS总部项目的总设计师，真是了不起啊。”举杯假意喝酒，高秦目光幽幽盯着乔晨曦愈来愈红的脸。
乔晨曦微微一笑，她觉得有点热，也有点头晕，但以为是食物和天气所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