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正在缓缓落下，我和尼弥西斯完成了自己的责任来到了法尔莫王府..
“可算来了，夜岚，尼弥西斯。”希尔走来迎接我们。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我向希尔询问道。
“已经确定了，今晚估计就要开始了。维加斯尔今日中午闭了城门....看来...”希尔摇头叹息。
“那么，希尔殿下，你们的预战计划是？”尼弥西斯的眼中显然很焦虑。
“很难。我们现在只有月之团的三支队伍，缇娜带来的红帽200人，汉普顿的自卫队400人，120位冒险家，和雇佣的600赏金猎人。”
“那么，对面大概..”
“月之团的另外四支队伍，内阁的300守卫，无数血族，以及很多不确定的魔物。”
“这样看来，还是我们在内占优势吧？希尔。”
“不，夜岚。希尔殿下所说的意味着这场战争我们真的很难赢。能对付骑士团的只有骑士团，即使是我师兄带的三支队伍也只是能够勉强阻止其他的骑士。而内阁的三百守卫都是高手，靠一般的冒险者和赏金猎人也一时半会解决不了。而血族们只能靠有一定经验的红帽和自卫队的阻挡，但那时候的规模肯定不是在汉普顿的小打小闹了，要做好被血族们瞬间攻破的心理准备。而且，还有周遭不确定的魔物们...”
“尼弥西斯说得对，所以我的父亲打算这么分配战力：以骑士团阻止骑士团，所有力量集中攻破内阁，用剩下的阻止血族进攻。而获胜的唯一方法就是攻破内阁，杀掉查理·普罗帝斯，取得另外的骑士团的支持，以月之骑士团的所有战力灭掉所有入侵的魔物...”
“杀掉...他..吗..”尼弥西斯的嘴唇有些轻微的颤抖...
“希尔，这...太为难尼弥西斯了吧？有没有别的办法...”
“这...只有让查理放弃与骑士们的誓言才能让骑士们一致对外，守卫住王城...但是我姐姐也知道这种事情对尼弥西斯太难了，也在考虑别的方法，现在她正在和骑士团长海恩·希伯兰德进行讨论..”
“没事，希尔殿下。我已经做好觉悟了，既然是我的选择，我愿意用我的生命守护他的信念，替他守卫沃尔特的百姓，这次必将揭露这阴谋！”尼弥西斯很快平静下来，恢复了眼中的坚毅果断。
“嗯..我相信你的决心，不过我姐姐还是希望你不要插手..安排了你别的事情..”
“喂，希尔，这样是不是...”我觉得这样还是太不相信尼弥西斯了。
“没事，夜岚。我能理解露可殿下的决断。”尼弥西斯平静地坐下“那么，希尔殿下，露可殿下应该是安排了别的事情让我们来做吧？”
“嗯，尼弥西斯，你放心，我们并没有不相信你，只是万一万不得已怕你伤心而已。”希尔叹了口气“这次，希望你们前去拦截托洛·基咖诺斯达尔，姐姐说这个男人身上有些事情很难查清楚，非常危险，如果他赶回来可能会影响很多事情，希望你们可以拦截并斩杀他..”
“我知道了，我正好有恩怨和他清理一下，那么，希尔殿下，取下他的首级之后我们该.....”
“之后的话，你们就随意吧。”
“嗯...？希尔，你们这么草率的吗？”我觉得这个也太.....
“谢谢希尔殿下，也替我向露可殿下道谢，那我们这就去了。走吧，夜岚。”说罢尼弥西斯就带着我出去了。
“尼弥西斯，你真的对此没关系吗？我能理解的，查理·普罗帝斯对你的意义...”我还是忍不住想问。
“我师父对我说过，战场上犹豫一定会败北，我既然已经做好了支持法尔莫的觉悟，就必须果断。而且，这次一定要解决掉托洛。”
“你也觉得..？”
“是的，昨日其实莫拉·克缇亚提醒我了，也许他的改变是因为托洛·基咖诺斯达尔，我必须得去做个了断。王城的战场就交给我的师兄和你的挚友们吧！”说罢，我们就奔赴了西方边境截击托洛·基咖诺斯达尔，这个充满疑问的男人...
.............
“来了啊？”托洛·基咖诺斯达尔看着我和尼弥西斯从风沙中迎来的身影，并未动弹。
“死在这里吧，托洛·基咖诺斯达尔。”尼弥西斯已经提起了双刃。
“不想谈谈吗？尼弥西斯小姐。”托洛·基咖诺斯达尔将头上的风帽摘下。
“没有时间跟你在这里废话。”说罢尼弥西斯提刀而上。
她是认真的，速度很快，招式也是我从未见过的，凌厉无比。
托洛·基咖诺斯达尔也动了，拔出了罗兰。右砍，上挑，斜劈，再回身甩出一刀直线的剑气。
很简单的动作，很缓慢的挥剑，但，他挡住了，挡住了尼弥西斯变幻莫测的身法。与其说是挡住了，不如说是尼弥西斯自己停了下来，她，跳了回来。
“你，想说什么？”尼弥西斯停下了进攻开始了询问。
“尼弥西斯，现在可没有时间...”我被她的举动惊讶到了。
“我知道，但也没办法，我赢不了他。”尼弥西斯说的还是很淡然。
“怎么会呢？以你的水平..”
“托洛刚才用的是他的剑艺的起手式。如果打起来，就算能破他的剑法，我....也会无法下手..”尼弥西斯说道“而且，这也是说这个男人的真正实力已经足够强大了，一时半会是解决不掉的。”
“另一个原因..托洛既然得到了他的传承的剑术，我觉得有必要..”
“我理解，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的吧，那么托洛，你想说什么？”
“加入我。”托洛将罗兰立下，剑气纵横，如此的压迫感，他的实力究竟...
“不可能。”尼弥西斯对此仍是果断的回答。
“马上王国就要结束了，现在不加入我们可不是个明智的决定。”
“王国还没有结束，而且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哦？数千血族袭向王城，数千异兽袭击边境，骑士团开始内战，你们那么点人还妄图阻止吗？把赌注赌在时间上那你们输定了。这样，你还敢说王国未亡吗？”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向你低头的，我恪守的是他的正义。而且，如此多的怪物来袭，你们就算灭了王国也得不到王位，是不会有任何好处的，即使有罗兰也是毫无意义，血族是不会听从你的！”
“我当然知道，我们要做的你难道认为是篡位夺权？如此肤浅的事情有什么意义？你觉得我们是如此狭隘的人？”
“那，你们打算做什么？”
“做什么？告诉你们也无所谓了，因为你们已经没有办法阻止了。”托洛的话无比庄重。“我啊，要拯救人类。”
“将怪物们吸引而来，屠杀民众，让王国的骑士团自相残杀，这就是你所谓的拯救？如果你是来说这种无聊的话，那么就开打吧！托洛·基咖诺斯达尔！”尼弥西斯显然有些愠怒。
“你错了，你和我很像，你和我都懂得罪恶与恐惧，都敬仰大英雄查理·普罗帝斯，都希望为他分忧...但尼弥西斯啊！唯一不同的就是你我的出生的地方不同，因此你和我见到的是不一样的啊！看来，要跟你讲讲我的这大半生你才能明白了。尼弥西斯啊，你还是太年轻，所以懂得不够透彻！”
“你...想说什么？”尼弥西斯表现的很平静，但她的手心已经汗流不止...
“托洛·基咖诺斯达尔，你别废话了，拖时间是没用的，既然尼弥西斯没法杀你，我就替他执行正义！”我忍不了了，必须解决掉他，王国现在正处于崩溃的边缘..我必须立刻回去帮忙。
“你？你能懂什么？执行正义？你觉得什么叫正义？你是正义？别逗我发笑了，你这个流浪的末路人，看看清楚吧！”说着，托洛·基咖诺斯达尔将罗兰高举...
“展现真姿，杜兰德尔！”说罢，罗兰竟展现了圣银剑的姿容。
“你...居然..能得到罗兰的..也就是说...”我被这种情况震惊到了。
“是的，没什么好惊讶的，因为我才是正义！”托洛·基咖诺斯达尔高举杜兰德尔，光芒竟比我持着的时候更加闪耀...“现在，能听我好好讲讲了？”
“夜岚，听他讲讲吧，现在我们就算真的赶回了王都也没有用。”尼弥西斯拦住了我。
“那么开始了。我今年37岁了，我第一次见到查理·普罗帝斯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是他在阅兵的时候吧，在队列里显得很普通，但是无比豪气....”
“那时候，他25岁，他还只是个普通的参议员，也是一个普通的骑士。但，他赢得了很多人的赞扬。他公证无私，他率领军队英勇抗战，他爱民如子，他正义凌然。几年后，他成为了内阁大臣，也得到了大英雄的名号，在他的威名之下，国家长治久安...”
“我记得，那年，我14岁，是个小混混，一次打架，打输了。我被对方打残了，躺在巷子里，无法动弹..他出现了，大英雄就这么出现了，他问我是否不服气，我说是的，他又问我是否不甘心，我说不是。他流泪了，带着炙热的泪水问我愿不愿意跟他回去。我说好。”
“后来我知道了，他是我的舅舅。我跟着他学习文字，剑艺，军事，为人处事，政治经济...我还算聪明，或许是他教的好，我在大赛中扬名，我带着他的欣慰举起了罗兰，成为了法尔莫家族的第一剑士。我跟着他征战，跟着他庆功，跟着他讨论未来...我，明白了他的伟大，他的强大，他的英雄之义。我以为他是无所不能的，我愿意永远跟随下去...”
“一直到那年，发生了战乱，南方生灵涂炭..我认为我可以随他再次出征平定这一切..但我错了，事情不是这样的，他在会议上极力请求即刻派兵救助南方的百姓，但他们不愿，他们嫉妒他的荣誉，用了一切办法延缓他...”
“后来，南方战情加重。他决定了，他告诉我，由我帮他的夫人处理政事，他有些事想做...我不知道，我答应了。后来，我得知他，没有得到批准，亲率王国八支骑士队，教会，冒险者一路平定战乱，向南扩出千里疆域，拯救了数以万计的人们，散尽家财为南方民众们重整生计...哦，对了，那次战争他还带回了你，尼弥西斯。”
“他...”尼弥西斯的眼中泛起了泪光..显然是想到了查理·普罗帝斯对自己的恩情...
“但，一切都结束了。能够引领整个国家的战力，赢得所有人的尊重，名望实力，强过了其他所有王族的他注定不能是普通的英雄。是从那时候开始的，除了王和法尔莫的人，其余所有权贵都视他为眼中钉。一些人开始不断打压他，而一些人默不作声。可是，他，太善良了，他不愿意惩罚那些人。”
“但，那群牲口并没有停下来。甚至采取了更加不可思议的举动，我来告诉你吧，尼弥西斯，你去骑士团学习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吧！他中毒了，必死之毒，夫人为了救他舍了生命。但他仍旧不愿追究，他说如若追究定会牵连千百人，他，不想杀人，他将这件事情完全压了下来，只对外说他妻子因病去世了，请求休假。但即使是这样，那群人仍没有感激，放肆地庆祝自己的手段高明，更是继续加重了对付打压..政治的压力，毒素的残留，丧妻的悲痛....他的发越来越白了，他没有孩子，尼弥西斯，他将你视作了他的孩子，你是他仍旧对抗着王都罪恶的唯一动力。他曾对我说，让我好好保护你，他最宝贵的是你，他说不仅是因为当初他的犹豫导致你的村庄没有救下来而对你同情，他，更是喜欢你的善良与坚强。他说，如果他有孩子的话，希望那个孩子就是你...”
尼弥西斯哽咽了，我也对此流泪了，我不知道对这样的英雄如何不垂泪？
“后来，他终于到极限了。他弥留之际想着见见你，他想啊，可以撑到你18岁那年，为你许下最后一个生日祝福啊！他想着想着，就去见你，想让你从北方回来，一路上听到你为北境斩杀恶兽，击溃敌国，他想到了自己，他真的很高兴能遇见你。”
“他说服了你，你要回来了，他太高兴了，他跟我讲，虽然沃尔特再无大英雄了，但他相信我，相信你，相信很多很多人，将会以他的正义为荣，为王国为国家为人类奉献一切...可是，他没有熬到，当夜他已经支撑不住了，他攥着我的手说希望这个王国没有了他能够依旧安康...他闭上了眼睛，医生说最多几个小时了..我很难过，我放肆地大哭，我祈祷，我想用我的来换取他的命，但这不可能...但我至少要让他撑到见你的最后一面，我决定了，我用了禁忌的魔术，我限制了他的灵魂，他不再具有情感，他的感情只能源自于我，也就是说他已经算是死去了，可他的肉身还在，我相信还有办法能救他。”
“我代替了他，我以他的位置与政敌对抗，我即使落入地狱也要完成他的英雄之心。我让你斩杀政敌，我领队探索王国，游历，游历，不断游历...我找到了办法，我终于知道了怎样才能救下他，怎样才能完成守护！”
“那就是转变为不死者！人类，是有极限的！只有用屠杀的方式建造新的人类才是真正的救赎！南方最强的妖魔，绝对的主宰，千年的霸主是血族！我们是可以成为血族的，血族是狩人种，他们身携的诅咒是才是真正拯救的方法。作为人类，怎么可能生存？这四面八方的危险怎么可能反抗？西域沙王将要卷土重来，东方灵地我们至今未解，北方妖皇纵横无敌，南方血族之王将再度复活...诸国互相攻占，小国涂炭，大国毫不作为，外敌当道，自相残杀，人类没有活下去的可能！来吧，尼弥西斯，跟着我，走下去，我的道路才是真正的理想与可能的未来...身负大英雄意志的你，不会不了解这些！”
尼弥西斯沉默了...
我，明白了，但我不会认同，老罗格说的正义是个人的，那么我们不需要听这些，我，和他们是不同的立场，我只要完成使命就好，我怎能被这样的人随意决定？我，要替沉默的她诉说我的看法！
“是啊，人类是有极限的，是很脆弱的。被杀就会死，再怎么努力也敌不过天生无敌的魔物。但，我们就是只能如此！我们很抱歉，因为我们生而为人！我们必须以渺小的身躯挑战天地，极限是存在的，但弱小也是人类的特质！成为血鬼，只是逃离现实，血鬼是狩人种，是人型，但他们缺少人类的弱小，你不是拯救，而是单纯的毁灭而已！托洛·基咖诺斯达尔！既然，尼弥西斯不能对你动手，那么，由我来执行我所认可的正义！”
“等等，夜岚。”尼弥西斯拦住了我。
“尼弥西斯，别阻止我...”我凝视着她的双眸...
“不，你说的对，夜岚。我早就做好了准备，我信仰的也只有曾经的真英雄查理·普罗帝斯！托洛·基咖诺斯达尔，你所歪曲的英雄，将由我来葬送！为了万众，才是他的正义！”
“你能下得去手吗？尼弥西斯？你真的能够杀掉我？杀掉与我的灵魂连在一起的查理·普罗帝斯？”
“我，不想骗自己，我对你下不去手，我不可能亲手杀掉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他。所以我只能辅助，因此，你，由夜岚·奥古斯都·哥尔利姆来斩杀！”
“嗯，托洛·基咖诺斯达尔，由我来做你的对手！”我走上前去。
“你？你不配。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在这里跟我空谈一切。你一无所有，连挥剑的理由都不清楚的你，不配！”
“理由，早有了，为了拯救王都的人们，此身可毁。”
“哼...哈哈哈，救他们？你的愚蠢，正如年轻时的我一般。我历经沧桑，见过一切，我知道正义是虚伪的，你，想拯救的人，与你素不相识，你连他们是否有被拯救的价值都不清楚，只是沉醉在英雄的游戏而已，伪善者！你可曾见过这个世界底层的淤泥？痛苦，腐烂，以及罪恶...”
“但，我的正义只属于我自己，所以你的我要完全否认。”
“你只是孑然一身，了无牵挂的无名之徒，不曾见过地狱你的没有资格与我对剑。”
“但，你必须死在这里！”我带上了死相，杀气迸发。
“尼弥西斯，你真的决定让这些玷污你的意志吗？”
“我的意志从来不曾动摇，他的爱与理想，我心中早已充满。”尼弥西斯也提出了双刃。
“看来我真是多说无益，那你们就来王都阻止我吧，跨过如同地狱的王都再来说出漂亮话吧，我不与你们纠缠，伪善者，你一定会死。”说着托洛在后面打开了拥有传送之力的卷轴。
“别想跑！”我和尼弥西斯冲了上去，却被罗兰圣光击退。
只留下了托洛的最后一句话“正义到头来是胜利者的，来阻止我试试吧，伪善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