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言似乎打开了话匣子,说着就停不下来了,而且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一种感情的宣泄,我不知道我刚刚才成为他的女朋友就这样聆听他的内心会不会不合适,但是顾惜言说的这些关于他自己的事,我是愿意继续听下去的,想必男生之间很少有互相讲述自己过往种种的时候,顾惜言对我说这些可能更多的是一种在气氛烘托下的情感流露。我知道,对一个人了解的越多,那么对这个人的责任就越大,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肩负起对顾惜言的责任,但是我想试试,我才发现这个男生并不只有表面的阳光,他只是把那些脆弱的东西藏在心里罢了。
“大学刚入学的时候,我父母本来想送我来的,还特地请了假,但是我拒绝了,我那时对他们的好意有些排斥,内心可能更多的是埋怨吧,但是他们看到我态度很坚决,就没再提送我的事,我看得出他们很失落,大学开学之后我也没跟他们联系,他们但是给我寄来一张银行卡,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地址的,每个月会给我打生活费,似乎用这种方式来表现他们对我的爱,我当时就把卡扔掉了,在奶奶去世的那天我就不打算跟他们有什么交集了,直到后来我回去给奶奶扫墓的时候,看到我父母也在那,本来我打算等他们走了再去,结果他们看到我了,拉着我说了很多话,大概就是这些年对不起我之类的,但是这种事哪有那么容易过去,我想敷衍了事,但是我爸跪在我奶奶坟前发誓说以后一定照顾好我,那一刻我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其实一直以来我对他们的感觉不是恨,更多的是疏离感,还有就是对他们只忙着工作不管我的那种不满,现在想想可能只是些孩子气的想法,但是当时我心里就是过不去那道坎,自顾自的别扭,在别人看来我应该很不懂事吧,毕竟大人有大人要忙的事,我这样让我的父母很难办,看到我父母愧疚的样子,我的心也有狠狠揪了一下,可能还是因为亲情的缘故,心里出现了一丝松动,感情就再也抑制不住了,那天我哭了,那是我在奶奶去世后第一次哭,哭得很伤心,好像要把心里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似的,现在想想自己号啕大哭的样子真的很丢人。”顾惜言不好意思的笑笑,眼中的温柔似乎要把我融化了。
“然后呢,你和你父母现在怎么样了。”我有些受不了,只好稍稍移开目光,好奇的问。
“从那天之后,我虽然对他们还是不能像一般的孩子对父母那样热情起来,但是心里也没那么抗拒了,他们的关系我也会回应,不知道他们的工作稳定下来了还是怎么的,似乎关心我的时间变多了,有时我甚至会觉得有些烦……”顾惜言有些无奈的笑笑。
“我觉得很好啊,你的父母应该是想尽可能的弥补这些年对你的亏欠吧,你能给他们回应他们也应该很开心吧,别不知足了。”我喝了口温热的咖啡,里面的糖融化了,苦涩中夹杂着少许甜味。
“照你这么说,我好像有点生在福中不知福的意思?”顾惜言笑道。
“可不是嘛!”我撇撇嘴,有些调皮的看着顾惜言。
“好吧,你说是就是吧。”顾惜言耸耸肩,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嘿嘿~那你和王冬怎么认识的?你们关系那么好。”我得意的笑笑。
“我和王冬啊~就是很平常的就认识了呗,我喜欢网球,王冬也喜欢,有一次我在网球场练习,他在旁边看,我开始没在意,后来他走过来说要和我对练,我也没拒绝,这本来就很正常,然后他说我打的不错,问我要不要加入网球部,又跟我说了很多好处,我想了想,总是自己练习也有些无趣,加入网球部有很多爱好相同的人一起打网球,我觉得不错,就答应他了。因为是他引荐的,我和他的接触也比较多,一来二去就熟悉了。”顾惜言语气平淡,如他所说,真的很平常。
“就没了?”我有些难以接受,毕竟顾惜言和王冬的关系好的像是一个人似的,我还以为有什么生死之交什么的。
“没了。”顾惜言一摊手。
“好吧。”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我也只能接受了顾惜言的说法。
“我说完咯~”顾惜言笑眯眯的看着我,嘴角微微勾起。
“好嘛~”我白了他一眼,哪里还不知道顾惜言什么意思。但是我心里觉得怪怪的,有种幼儿园小朋友互相交换秘密的感觉,幼稚感满满。不过刚才顾惜言说了那么多,我不说点什么,且不说顾惜言会怎么想,我自己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我的故事很平淡啦,也没什么好讲的。”我底气有些不足。
“怎么会,我女朋友的故事怎么可能很平淡?”顾惜言眼睛发亮,看来是不打算让我蒙混过关。
“切,算你会说话。”我撅撅嘴,放弃了抵抗,“我父母很平凡啦,我妈妈是个服装设计师,开始的时候和其他人一起组建了一个工作室,后来似乎因为经营的问题解散了,然后我妈妈就自己单干,凭借之前的人脉和名气,也很快就有了起色,现在还不错,我爸爸是个美术老师,我妈妈是在上大学的气候认识我爸爸的,每次我问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我爸就说是我妈追求的他,我妈就说是我爸追求的她,结果我到现在也没搞明白他们两个是怎么在一起的。”我吐了吐舌头,看着顾惜言一脸好笑的表情有些郁闷的喝了口咖啡,对顾惜言凶道:“不许笑!”
“对不起对不起。”顾惜言连忙道歉,然后迅速调整表情,一脸严肃的看着我。
“扑哧~”我看着顾惜言故作严肃的表情没忍住笑了出来,“算了算了,你想笑就笑吧。”我摆摆手,放过了顾惜言。其实我父母就是这个样子,平时跟两个小孩子似的,跟他们永远严肃不起来,想来我的性格也很他们两个有很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