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盈说:“可是如果我的寿命不到八十岁呢?况且我今年也不是二十岁。”
“那么,你就说十年二十年也行,你现在这么年轻,你剩下的寿命应该不止十年或者二十年吧?”
福盈点了点头,“那我就说二十年吧。”就在他把绿丝头上那根绿色丝线重新放到左掌心的血泊中,准备发誓的时候,岸边突然又传来露华的喊声,“福盈,快些上岸回家来,哥哥出事了!”
福盈一听,大惊失色,急忙站起来向绿丝告辞,“如果是别的事情,我可以陪你完成这个游戏再说,但是雍和哥哥出事了,我必须马上赶过去!绿丝姑娘,我改天再来。”福盈说完顺手拿起小船上的桨使劲地摇了好一阵子,还不等它靠岸,他就一跃而上走到露华旁边,“雍和哥哥怎么了?”
露华一脸沮丧,“我们回家再说。”
回到家里,闩上了大门,淅寒老人走过来,说:“雍和少爷出门二十多天了还没有回来,本来我是不担心的,因为从前他也经常外出,十天半个月不回家也算是常事。但今天我听说了一件事,我开始担心他的安危。”
“什么事?”露华和福盈一起问道。
淅寒老人压低了声音,“我听人说,黯星王死了。而且是被人暗杀的。”
露华马上反问道:“可是黯星王被人暗杀了,和我哥哥的安危有什么关系?”
淅寒老人目光扫了扫窗边和门边的方向,仍然低着嗓子说:“我记得二十多天以前,雍和少爷在出门之前告诉过我,他要去的,就是黯星王居住的那座山谷。而且你们想想,如果这两件事之间没有关系,那为什么雍和少爷到现在不仅没有回家来,还杳无音信?”
露华又问:“你难道怀疑黯星王是被我哥哥暗杀的?”
“这不是没有可能,露华小姐。”淅寒叹息一声,“你们兄妹的真实身份,我觉得是时候要让你知道了。”
“多年以前,这界河两岸的南国和北国,曾是一个国家,而这个国家的名字,叫做‘雍华’,雍和的‘雍’,露华的‘华’,没错,你们兄妹的名字就是纪念那个国家而取,而你们正是那个国家王室嫡系血脉仅存的两个人。其余的人,多半已在那场巨大的宫廷正变里被杀掉了,而策划并且发动那政变之事的,就是荒泽和黯星,最后他们成功篡位,因为功劳相当,就把这国土一分为二,而且他们都成为了王。这么多年以来,雍和少爷一直都在寻找合适的机会去复仇。而他一直不让我告诉你们,就是希望他独自承担凶险,好让你们能够平平安安度过一生,他是一个多么好的人。”
露华问道:“那淅伯伯你呢,是什么身份?”
淅寒老人说:“我是前朝一个炼毒师,我炼制过一味绝世毒药,名字叫绿丝,目前我身上还有一根,也许以后会派得上用场,关于这个,以后再说。”
“绿丝”这个名字让福盈眼里闪过一片复杂的光芒,露华注意到这了一点,她正准备揶揄几句,福盈却早意识到了,他马上说:“那么,我们赶紧去找雍和哥哥吧?”
三个人分头去寻找,一连过去了五六天,不仅没有找到雍和,甚至都打听不到他的一丝行踪。这天晚上,淅寒老人郑重地把露华和福盈叫到他的房间里,他说:“我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我觉得雍和少爷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所以我现在把你们找来,因为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
露华和福盈一起看着他,淅寒老人继续说下去,“露华小姐,关于你们兄妹的身世,我已经告诉你了,作为前朝王族仅存的两个嫡系血脉,你们肩负着太多的责任,这些年来,实在难为雍和少爷了,他不仅照顾着我们这一家人,还独自承担着复仇的艰险,他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即使他并没有遭遇不测,只是有事在外面耽搁了,我们也应该做点什么,这么多年来,他实在太苦了啊,我们必须替他扛一些担子。”
福盈急忙说:“淅伯伯有什么吩咐,只管说,我们一定尽量去做。”
淅寒老人看着他,“我要做的事情,正是与你有关。你虽然从小在我们家长大,但你毕竟还是外人,可以随时因为娶亲生子等原因从我们家里离去,我希望把你变成我们家的一员,和我们一起完成复国大业。其实几天前当我把雍和少爷和露华小姐的身世说给你们听时,我就有了这个打算,福盈,你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和秘密,只有把你留在这个家里,我们才是安全的。你说呢?”
福盈说:“雍和哥哥对我那么好,让我为他做什么事都愿意。放心,我会保守秘密,我会尽我所能为这个家里付出。”
“这还不够让人放心。”淅寒老人的目光扫视了一下福盈和露华,“我决定替你们主持婚礼。只有露华小姐成为了你的夫人,你留在这个家里才有最合适的理由,而且只有这样,你才会真正和我们一样,继承那复国的使命。”
这话说完,露华和福盈面面相觑,露华大约因为担心哥哥,倒是没说什么,而福盈一听却急了,“那怎么可以呢?不用成亲我也会尽心尽力替雍和哥哥做任何事的啊……”
看到福盈一副不情愿的样子,露华非常气愤,“是啊,我比你足足大了四岁,长得又平常,自然比不上那个摆渡的妙龄美人,恐怕你最想娶的人应该是她吧?可是人家未必能看上你!”这话说出来后,露华又觉得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太便宜福盈了,接着说道:“如果不是家里突然有变故,我绝对不会嫁给你,因为我怎么可能看上你!”
淅寒老人是看着两个孩子长大的,他们一路的成长也算顺利,总是吵吵闹闹之后又重归于好,原本以为说出这样的想法以后,会得到肯定的回答,却不料使气氛陷入了尴尬。他只好说:“成亲的事,就先缓一缓吧。毕竟目前最要紧的,是找到雍和少爷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