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休整,三人购置了三匹马,再次踏上路途。不过这一次几人都没怎么开口,气氛安静的可怕。
之后几日,三人走走停停。除去遇上的驿站。其余时间都是郁棠带他们找到可以借宿的地方,倒是避免了他们露宿街头的风险。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印证了郁棠的身份不凡。云容和苏木虽是未说什么,心里却已经起了疑虑。
接下来的一路倒是没再遇到什么命案,也算是安稳了一阵子。
“我们待会可能会路过一个山寨,那个地方不同于别处,不管遇到了什么都别多管闲事。”
显然他们之前的行为让郁棠给他们打上了喜欢管闲事的标签。郁棠提到这个山寨的时候,神色有些不自然。
事实上郁棠并不想路过那里,只是这是一个必经之处,眼下若是绕路怕是要费上不少时间。也怪她思虑不周,没有想好就带着他们走了这么一条路。
郁棠知晓云容和苏木要赶时间,正是因为才给他们提了一个醒。
“我们这是来到东边了,那个有很多贼寇的地方?”听郁棠说起山寨,云容便想起郁棠曾说过往东走是贼寇居所。
能占据一方势力的贼窝,云容可不会小瞧。不过这里如何,都不是他们能管的。若是可以,他并不想惹麻烦。
事实上他们并没有郁棠想象的那么烂好心,之前之所以出手一方面也是因为看不出那些村民的恶意。
“呵。”苏木对于所为的贼寇向来是不耻的,他自认为正义,最不屑行鸡鸣狗盗之辈,更莫说是贼寇这类人。
不过因为有云容在,他也算是收敛了性子,面上至少也是不动声色的。
“没错,等过了这边便会到南边的都城蜀地。但是你们放心,他们虽为山贼,却无害人之意。不过你们可莫要因为他们是山贼,而故意轻视他们,招惹麻烦。”
郁棠是知道那群人的,虽为贼寇而被人畏惧,却也从未害过人。可是那些人到底是脾气火爆,若是双方真的打起来,也不见得能讨得了好。
郁棠到底是长年在大漠行走的,其中利害关系她都清楚,自然是不希望云容他们过于冲动。
“多谢提醒,我们知晓要如何做。”
“没想到你竟然还和贼寇有来往。。”在苏木的认知中贼寇的地盘寻常人是不能进入的,更别说住宿。
寻常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会选择绕道,而郁棠却选择带他们进寨子,难免会让人怀疑她的用意。
“来往倒是说不上,只是常年在大漠行走,若不和那些人交好,反而去得罪他们,莫不是要每次绕道而行?况且你们口中的贼寇还真没你想的那么坏。”
郁棠也是知道苏木没有恶意,只是她见不到苏木那般阴阳怪气的说话,所以她的态度也算不得好。
“……”苏木将头转向一边也不再搭话了。
也是知道郁棠说的是实话,只是面对郁棠,他实在没办法心平气和的同她相处。
从小的教养告诉他不该与女子计较,只可惜面对郁棠,苏木却是失了态。
郁棠不想去猜苏木这莫名的敌意来自哪里,转身和云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了。
这些天,她也算是对云容有所了解,云容虽是看着冷漠了些,至少他还会搭理人。至少云容态度温和,不会像苏木那样句句带刺。
然而云容虽是会回答郁棠的问题,却从不会多言。一来少言,二来是他不喜与人交谈,更何况他和郁棠谈不上交情。
可若对方非要同他说话,他若是不回答反而失了礼貌,有着君子风范的他,不会给人难堪。
这也是苏木一开始讨厌云容的地方,他觉得云容太过虚伪了,可事实上云容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耳边女子的声音听起来极为聒噪,苏木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了,明明自己很容易隐藏情绪的,可是遇到她以后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她总能勾起他内心的暴虐因子,尤其是看到这熟悉的面容更是让人控制不住杀心。这样的人实在不该存在,若实在不行就让她永远消失好了。
只可惜了那张脸,若非她有着那张脸,他又怎会放任郁棠在自己面前晃悠。
呵,差点就要破功了呢。他低着头,郁棠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也不会知道他内心的百转千回。云容似有所觉,转头望了他一眼,那一眼饱含警告。苏木朝他笑了笑,毫不在意。
一路无话,二人跟着郁棠,顺利的进了山寨。这山寨名字也很奇怪,叫什么连风寨。
云容看着这山寨的名字皱眉,直觉有些古怪。只是当着苏木和郁棠的面,到底没说出心中的怀疑。
三人走进,才发现里面多是女人和孩子以及老人,却是不见壮年男子。即使见到了几个年轻男子,也能看出他们多是有隐疾在身,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人觉得怪异了。
“为何此处都不见壮年男子?”
“你们不知,我们现在所处的寨子住着的也只有那些贼寇的亲属,至于这个地方是给来往路人通行借住的,至于其他人都住在距离此处不远的山上。
也是为了不打扰他们安宁的生活吧,让他们享受普通人的生活,不至于像贼寇一样活的战战兢兢。但是若有人不长眼的敢跑来此处闹事,那些人自然也不会落得好下场。”
“孩子笑容无忧,老妇知足安乐,无论是在何方都很少能见到此景。”云容感叹着,实在是难以想象这么一个地方,竟能看到如此安详的一面。
“哈哈哈,你可不要被他们表面所迷惑哦,他们啊心眼可多着呢。”
二人都没接话,其实郁棠就算不说,他们也是知道这里不简单的。光是刚刚进来,他们便是一眼就看出,那些孩子都是学过拳脚的。
试想这么一个地方,却是丝毫不担心有人前来闹事,亦是说明了他们的不简单。
“这寨子的主人倒是自信,竟是放任客商往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苏木竟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毕竟这背后可是贼寇的地方,寻常人哪敢来闹?”云容看着远处回了一句,之后二人不再多言。
一行三人极为显眼,但是并没有不长眼的凑过来。每日来往于此的人总有百十人,村民早就习以为常。
郁棠带着他们去了这寨中友人的住所,从外表看来这是个糕点铺没错。因这糕点铺在这寨子里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店铺的生意很好。
“阿兰,我今天带着两位侠客路过此地,想在你这借宿一晚,不知你这可方便?”
“方便,你们就放心住下来吧。”
阿兰是个热情大方的女人,她的丈夫也是贼寇中的一员。往日这寨子里的男人都在另一处住着,为了生活过得好些,她便自己开了个铺子,补贴家用。
因着来往人数众多,她的糕点铺倒也是弄得风生水起。
阿兰的手艺很好,颇得寨子里的人喜爱,就连客商也是慕名而来。是以郁棠他们过来的时候,只看到阿兰忙碌的背影。好不容易忙完了,才有机会停下来招待他们。
“你们明明可以依靠劳力生活,为什么还要当山贼为世人所不容?”
“二位公子不是大漠人,有所不知,本来这大漠是两国之争,奈何蜀地那帮人实在太绝。
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压迫,我们才反了,躲在此处也就是图个暖饱。
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他们总会打过来的。我们为山贼,一方面是为了不受他们干扰,另一方面也是想着劫富济贫。”
“原来大漠也不曾太平过。”
“这世间又有何处是真正太平的,杀戮贪念从来没有少过,只是人心善了,就当这世间真美好罢了。”
郁棠难得插了一句,但是她说的也是在理。不曾体会人间疾苦,又有何资格说起这些。
“虽不知二位公子为何来大漠,但是大漠从来不是安生之地,二位还是早日离开为好。”阿兰难得给了善意的建议,这还是因为他们是郁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