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干尸就跟腊肉一样,用一条粗大的锁链吊在上面,由于时间太久了,尸体早已经干瘪,腐败,衣服已经看不出颜色,外面呼着很多蜘蛛网。
铜锤一哆嗦,说唉呀妈呀,这些干尸怎么都这幅表情?
只见干尸的面目格外狰狞,眼睛瞪着,嘴巴长着,或许是因为剧痛而咆哮。
仔细一看,那些吊着它们的锁链,并不是捆在身上的,而是用尾端的一个大铁钩子插进了干尸的后背。
就跟钩着一坨猪肉似的。
可是看到这些情况,我冷汗都下来了,不会是人活着的时候就被钩上了吧?
不然怎么会这么疼?
东家并没有任何惧意,反而走到了干尸近前,干尸的脚距离地面两米左右,伸手就能触碰到。
可是他却仰头,深深的嗅了一口。
我一阵反胃,心说东家疯了吧,你闻干尸干鸟。
谁知东家淡淡的说,恶臭不是从这些东西上面传出来的,这石室里应该还有别的东西。
我说您赶紧打住吧,什么东西能比干尸还臭?
我一扭头,发现铜锤正直勾勾的看着那些干尸,我说你干啥呢,魔怔了咋地?
铜锤脸色有些白,说不对啊,你看这些干尸,成排成行的,足有三十多个,可那边貌似少一个。
我定睛一瞧,发现左面第三排的第二个,只垂着一条锁链,根本没有尸体。
我傻了,怎么唯独这条锁链上没有呢,四下一扫视,也没有任何发现。
铜锤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说这些干尸有手有脚的,不会自己跑了吧?
我头发都竖起来了,说你他娘的能不能消停会儿,干尸都死了多少年了,怎么会跑?
铜锤压低了声音,说没跑的话,刚才敲打镜子,攥我脚脖子的是谁?
我脑袋嗡了一声,难道这里真有一具活尸?
此刻的东家,还站在干尸下面,不断的向四周打量。
这个干尸房很小,光线更是昏暗,越过眼前的干尸,后面的情况就有些看不清了,除非自己走过去。
但从干尸下面走过去,我心里上和生理上都受不了,最主要的是,还有一个活的没抓住,万一跑出来掐我脖子,弄不死我也得吓死我。
可就在这个当口,东家说前面有情况,你俩谨慎一些。
下意识的,我和铜锤跑了过去(也忘记刚才的害怕了),定睛一看,发现前方的黑暗中也吊着很多东西。
我本以为还是干尸,可随后就长出了一口气,因为那是油纸伞。
油纸伞属于是艺术品了,现代人都不用这种东西遮风挡雨,可奇怪的是,这里竟然出现了,并且数量很多。
房顶垂下来的依旧是粗大的铁链,尾端有钩子,钩子显得锈迹斑斑,死死的钩在了纸伞上。
纸伞呈倒悬的状态,体表是粉红色的材质,上面还印着一些蝴蝶。同样是成排成行的,排列的很整齐。
真是日了狗了,前面是干尸,后面是雨伞,这是摆龙门阵呢?
铜锤伸出手指头,一个一个数着,后来瞳孔一缩,说亲娘啊,俺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你们看那里。
顺着他的指引,我发现油纸伞似乎也少了一个。只有一条孤零零的锁链垂着,给人的感觉非常诡异。
我撞着胆子扭头,发现缺少的那个干尸,和缺少的纸伞,几乎是同一个位置。
难道是干尸拿走了纸伞?
生出这个念头,我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
干尸疯了心,拿雨伞干鸟,这石室里又没有下雨。
事情到这个地步,大家都是一头雾水,干尸和纸伞,几乎没有关联的两种东西,却恰如其分的出现在这里。
并且看尸体的样子,起码有二三十年了,要不是这里的空气比较闭塞,尸体保存不了这么完好。恐怕这是那些反动派尸体啊。
后来我想着想着,脑袋就疼了起来,因为这里面太臭了,时间长了,根本受不了。心说这里也没有七娘的影子,不行赶紧出去吧,不然就躺这儿了。
可我偷眼观瞧,发现东家的脸色很难看,我很少看他这样,就他怎么回事。
东家自从进入这间石室,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在我的询问下仍然紧紧的闭着嘴巴。
可是他的眼睛,却在那些纸伞上来回巡视,瞳孔里写满了惊疑不定。
我心说坏了,这纸伞恐怕大有文章,不然他何至于如此呢?
当气氛沉闷到了一定程度,东家这才幽幽道:“伞遮天盖地,可以规避阳气,一些古老的典籍中,都可用来装鬼。所以我怀疑,小楼里的冤魂厉鬼都在这些油纸伞中,那些干尸就是鬼魂的身体。”
一句话石破天惊,阵法都破了,怎么还有鬼魂?
东家用一种很低沉的口吻说:“阵法破了,难道就没有别的鬼魂了吗,以七娘的手段,拘几十个魂魄过来,简直易如反掌!”
尼玛,两拨鬼。阵法那拨灭,又出现一波纸伞。
可是这干尸咋回事?
正想着呢,铜锤说不行咱们试试吧,先弄一个纸伞看看,要是里面有鬼,哼哼,一把火全给烧了。
东家点头,只能如此了。
说完,他伸手攥住一把伞的伞尖,轻轻的摇晃了一下,钩着伞柄的铁链哗啦啦作响。
一时间并没有异常,可是我的心却悬了起来。
东家卯足了力气,把纸伞直接拽了下来,伞柄咔嚓就断了。
与此同时,就听身后嘭的一声,好像破麻袋掉地上了,我们扭头一看,是一具干尸,并且钩子的位置跟纸伞一般不二。
我艰难的咽了口吐沫,纸伞下来,干尸就下来,尼玛,难道里面真装着鬼魂呢?
东家说事情不太对,咱们先离开这里。
说实话我早想走了,可是刚要转身,手里的油纸伞中传来一个女人的笑声。
咯咯咯咯咯......
饶是东家镇定,也哆嗦了一下手腕。
没等反应,纸伞噗嗤破了一个口子,从中吹出来一阵阴风。
这阴风长了眼睛一样,直奔地上的干尸而去。
风一吹,干尸动了,那扭曲的嘴脸上似乎迸发出尖锐的嘲笑。
下一刻,它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