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轮胜者组第五场，铁憨对阵何渊如！”
铁憨扫了扫小本本，然后收好放进兜里，一步一步地走上了台。过了好一会儿，观众们却发现对阵的何渊如没及时出现。
这时，一名弟子跑上比武台，在裁判耳边小说说了几句。裁判点点头，然后宣布道：
“何渊如因伤未能前来，此战铁憨胜！”
台下一片哗然。
“这铁憨，运气也太好了吧。”
“是啊，一个连一品都不是的弟子竟然能挺进第三轮。”
铁憨挠了挠头，一脸悻悻地下了台，一边还自言自语道：“那我岂不是白研究了……”
……
“第二轮胜者组第八场，颜色对阵白东园！”
不到三回合，颜色就凭借着诡异的神通赢下了比赛。
李舍仔细观察了颜色的神通，觉得颜色更适合做杀手，在十哲殿反而可惜了……
如果要是被颜色知道李舍此时的想法，他一定会跳起脚来：“我颜家世代都在儒门，历来是忠正善良平和之辈，怎么能做杀手的勾当！”
……
“第二轮胜者组第十场，石凡对阵宋应霖！”
石凡这次用天赋召出了七十二柄青竹飞剑，靠着剑阵轻松赢下了准内门弟子。
第二轮胜者组的比赛结束后，天色已经变暗。牢看山宣布今日先休息，等到明日再战。
李舍在结束后，匆忙地吃了一个饭，然后又去神通阁了一趟。前天他刚晋二品，很多二品神通还没来得及“含英咀华”，到目前为止，他也只掌握了两千多卷神通。
“杜师伯，我来了。”李舍进了神通阁的大门，和早已混熟的杜退之打了一声招呼。
杜退之知道李舍最近要忙着武试，就也没逼着他做校对，而是给他了一个二品神通的精品清单，让他先挑选着学会。
“对了，杜师伯，你知道颜色那一脉的专属神通吗？”李舍问道。
据李舍这一天观察，参与武试的弟子中唯一对他有威胁的就只有颜色。虽然两人很熟，但是他还真不知道颜色的底牌。或许连二品中期，都是颜色用来迷惑人的。
“你说颜色啊，他家的专属神通也不是什么秘密，就是精神攻击类的神通，名为箪食瓢饮，一旦施放，就会让对手感到又饿又困，心生绝望，一般人很难抵挡得住。不过这神通是他家秘传，我也没见过具体的文本练法。”
李舍想了想，道：“那看来颜色真的很适合走刺客路线。”
杜退之笑道：“我也觉得这孩子更适合走刺杀流，他学起刺杀类的神通可快了，但他家族荣耀的包袱太重，偏要学他的先辈们那样，走大开大合的正面进攻。”
李舍这次有选择地吃了隐匿类和刺杀类的神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李舍打算在和颜色交手前，好好研究一下对方的进攻手段。
“听说你今天风头很盛啊。”杜退之拿着笔，一边校点一边打趣地说道，“没想到你天赋在战斗中还能这么用，是我之前小瞧了这天赋。”
李舍笑嘻嘻地说道：“都是杜师伯指点的好！”
“少拍马屁。”杜退之用笔杆头敲了敲桌子，“战斗中拥有能看透对方神通的眼力是很可怕的一件事，这一般是修为顶尖的人在面对晚辈时才有的感觉，如果我猜的不错，你这天赋如果吃掉的天赋越多，那以后和人交手胜算就越大。”
李舍同意杜退之的分析，不过他也有自己的疑虑。
“杜师伯，我现在能接触的只是十哲殿收藏的神通，虽然很多，万一碰到佛道二门或者是新创的功法，那岂不是没用了？”
杜退之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真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他开口道：“你吃完了整个神通阁后，都会几百万门神通了，难道还想再把佛门和道门的藏经阁也都吃了？”
李舍脸都不红：“如果师伯能介绍我去那校经，那最好不过了。”
“介绍你个大头，人家像是那种会给你神通看的人么，你要是愿意当个秃驴或者牛鼻子，说不定人家会愿意借你看看。”杜退之没好气地白了这个师侄一眼。
“而且你学了这么多神通，也够你增长眼力了，哪能全天下所有的神通都让你知道。”
李舍正经地说道：“师伯的意思我也知道，但没见过其他大门派的人出手，心里总是觉得不够稳妥。”
杜退之明白李舍的问题在哪了：“你这心态得改改，哪能想着看到什么神通就看透，那这成了什么？”
李舍顿了两秒，道：“天道图书馆？”
杜退之：“……”这是什么东西？
李舍尴尬地摆摆手，解释道：“就是某本小说里的能力。”
杜退之一听李舍还有功夫看小说，就一笔杆敲了上去。
“都什么时候了，还看小说？你以为你是人家石凡啊？”
李舍：？？？
难道痴迷成石凡那样不才是该被批评的那个吗？
李舍咳了一下，道：“师伯，你是不是忘了我可以用天赋吃小说的？几百万字对我来说也是几口的事情。”
杜退之脸色不变：“你要有那功夫，为什么不多吃几本神通？”
李舍：？？？
这都还能被批评？
……
第二天一早，李舍用嘴衔着一个大饼就来到了广场上。牢看山见剩余的参赛者都到齐了，就简单地讲了两句并宣布第三轮开始。
第三轮先进行的是昨日败者组获胜者与胜者组失败者之间的比赛。
端木吉、肖延两位十哲轻松赢得胜利，杨鹰则苦战好久，最终还是靠着灵兽合体才勉强击败了对手。
接下来进行的便是昨日胜者组之间的比赛，共有六组。李舍和颜色没有被分到一组，但石凡和铁憨却是被分到了一起。铁憨快速翻动着小本本，紧急研究了下石凡的弱点，然后信心满满地将小本本放到了口袋中。
李舍很好奇，憨哥为什么这么有信心去赢已是二品的石凡，而且从石凡展现的天赋来看，他就算是放到二品中，也是名列前茅的存在。
“石凡，憨哥，你们等等都收着点，千万别伤了和气。”李舍出声提醒，他怕两人出手没数，一不小心就打出了火气。
“放心，舍哥，我和憨哥都有数。”
石凡认真地说道，他这一个月来一直借着铁憨的书看，两人的关系好到就差穿同一条裤子了。
“第三轮胜者组第一轮，石凡对阵铁憨！”
随着裁判的宣告，石凡和铁憨都走上了台。
两人没说太多的话，直接上来就是开干。铁憨抡着两把锤，疯狂地向石凡砸去，石凡则是用天赋召唤出两把飞剑，一把叫初五，一把叫廿一。
铁憨砰砰砰地向石凡砸锤子，嘴里不停地在吼：“小锤一下，大锤一下，小锤一下……”
石凡则是游刃有余地操纵着飞剑，具象化出来的两把飞剑不停地接着铁憨的锤子。
说来也怪，铁憨使用的两柄锤子并不是法器，但面对飞剑的攻击，却没有丝毫损耗。
场下观战的五个老怪物开始聊了起来。
“你们猜谁会赢？”说话的正是端木吉的爷爷，端木良人。
“你是又想打赌吧？”一名穿着火红衣袍的老人说道。
“赌呗，这明显是送钱局，我押石凡赢。”另一位长眉老人接下了这盘赌局。
“呵呵。”另外几位老十哲盯着长眉，冷笑了起来。
长眉老人这才发觉自己上套了，但他怎么也想不出铁憨能靠什么赢。
“你当初被他打得次数少，我们可以理解。”公孙蒙用关爱傻子的眼光看向了长眉。
长眉不说话，死死地盯着台上的铁憨，半晌也没看出铁憨的赢面。
此时台上两人已经交手了数百下。尽管石凡是具象化出来的飞剑，但和铁锤交起手来，仍然能打出兵器碰撞才有的火花来。
石凡打了这么久，浩然气才用了一小半，但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汗水，操控这两柄飞剑陪憨哥过上几百手，可是要消耗他不少的精力。
反观对面铁憨，则一点汗水都没有，甚至越锤越兴奋，锤到后来，每一锤都让石凡的飞剑往下一沉。
“憨哥，该结束了。”石凡往后拉开距离，两柄飞剑消散于空中。他双手飞快掐动，背上隐约出现一个盒子。
“剑匣开，六剑出鞘！”石凡两手呈剑指，往后一划，剑鞘内的六把剑纷纷出鞘，出鞘的同时，还带着响亮的剑鸣声。
“一剑逆仙，二剑弑魔，三剑封天！”
三柄剑化为虹光，飞快地向铁憨奔去。
“四剑诛神，五剑钉妖，六剑安天下！”
另外三柄剑紧接着往铁憨的方向刺去。
石凡又补上自认为最潇洒的一句话：
“天不生我石剑仙，万古剑道如长夜。”
台下的观众一脸古怪，觉得石凡要是不说最后一句，可能效果更好。“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是后世名士对大成先师的评价，被石凡这么一用，在十哲殿里反而显得有些尴尬。姜林此时已经把脸捂上了，这徒弟的表现，真的看得自己这个当师父都感到尴尬。
石凡寄放在李舍手中的儒刀约礼则不停地震动：你怎么就是剑仙了？不是说好的要一起做棍仙的么？
六柄剑的速度很快，它们爆发出的气息压迫着铁憨的行动。
裁判刚想出手，就被公孙蒙暗中传音制止。
“别出手，这个铁憨能撑住。”
既然是师伯发话，裁判也就放弃了搭救，但他是暗中准备着，万一铁憨真的被打伤了，就可以第一时间将丹药塞到他的口中。
“啊！”铁憨在剑威下大吼，两只锤子已经被他掷到了台上。
难道李舍的兄弟也会吞剑？观众们脑海里冒出了这个想法。
铁憨没有去吞飞剑，而是直接用肉身硬顶六把飞剑。飞剑的尖端刺在铁憨身上，没有刺出一滴血，甚至连个口子都没有看到。
猛！
这是全场所有人的想法。
铁憨双手握拳，仍是在吼，他脖子上的青筋显露，皮肤上隐隐多了一层淡淡地血红色。
“给我破！”铁憨用手直接抓住身前的飞剑，一搅，一掰，就将六柄剑折成了十二个根剑条。
与此同时，铁憨的身上爆发出了一股不弱的气息。
“怎么可能，铁憨为什么直接就成了三品？”
十哲殿的弟子们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难道是有高人遮掩了铁憨的品级？”
端木良人笑眯眯地看着长眉，伸过手讨要他赢来的那一颗低品灵石。
“这怎么可能？他是直接突破到三品的？根本没有掩饰的痕迹在他身上。”
公孙蒙淡定地说到：“他的功法，就是像打铁一样不断地磨炼自己，尽管能突破，但还是要不断地敲打自己的丹田，百炼成钢，就是如此。这功法，不像一般的功法那样是一品品上去，还是直接三六九跳品升品。”
长眉老人继续沉浸在惊愕中，直到端木良人不停地在他眼前晃手，他才把灵石丢了过去。
“给你。每次都赢不了你的钱。”
“哪里哪里，全靠朋友衬托。”
台上，石凡是最先感受到来自铁憨的压力的。他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下呼吸，决定当初最近观想出来的最强一击。
他将左伸出，朗声道：“吞噬黑炎。”
石凡的左手上陡然出现一团黑色的火焰，这团黑色火焰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黑洞，火焰里面似乎来连接着另一处空间。
铁憨也刚刚稳定下来晋升三品时的气息波动。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破，甚至不知道爷爷何时教会了他修行。他顾不得去探究自己的传承，从地上拿起锤子，就奔向石凡。作为一位看书多年的老书蠹，他可是明白石凡接下要做什么。
石凡又伸出右手：“陀舍帝火。”
铁憨的速度比突破前快了一大截，甚至在李舍看来，铁憨此时的速度已经比一般的三品快上太多。
石凡咬牙，双手并拢，开始试着将两手中的火焰融合。
铁憨抡起大锤子，疯了似的向这团正在融合的火焰砸去！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石凡心里不停地在喊着。
终于，在两团火焰完全融合在一起的时候，铁憨的锤子也已经砸到了火焰上。
两股巨大的力量碰撞在了一起，刚一接触，就将两人反弹了出去。
铁憨在空中的时候，用小锤抵住地面，锤子在台上留下深深的一道沟后，终于将铁憨的身体稳住了。
石凡也是用天赋具象化了一对羽翼，在空中扑腾了几下，将自己稳住了。
此时的石凡身上已经没有一点浩然气了。但对面的铁憨却还有着体力。
铁憨一举大锤，锤子上开始闪现出电芒，蓝白色的电光缠绕着大锤呲呲地响，似乎只要石凡不认输，电光就会直接奔涌上前，给石凡来上那么一次痛苦的戒书瘾治疗。
李舍认了出来，这雷电正是当初自己的天赋雷劫！
石凡嘴里含着血，却怎么也不吐出来，在他看过的小说里，同时也在他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认输两个字。
“够了，我们认输！”台下的姜林举手示意，“石凡，已经可以了，毕竟铁憨到了三品。输一次又不是输一辈子。”
石凡看着师父，这才松了劲，一口将嘴里的血吐出，瘫在了地上。这一次，他输在了浩然气不如对方来的厚重上。
“铁憨胜！”
台下的弟子和师长都鼓起掌来，这掌声既给出人意料的铁憨，又给顽强不认输的石凡！
